天頂百文塔 - 第95層.獨在異鄉為異客

第95層.獨在異鄉為異客

Apr 2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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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ins Read 1,700 Words

「……」

如今自己獨自坐在觀眾席上。

眼前的舞台正在上演著各種的畫面。

一個個角色，走上舞台，依照既定的劇本前行一一那固然是命運，但也是選擇。

而自己，只能在這裡。

第一個看見的角色，是英雄。

他是一個非常負責任，而且有耐心，性格溫和的人。

如同自己設定的一般。

這樣的英雄身旁，是很好的容身之地。

即使是像自己這樣的存在，也願意耐心溫柔的對待。

很多人說自己冷漠、難以接觸、沉默寡言的冷峻……

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明明聽見了卻不說話，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

英雄也曾說過自己，但他卻從未生氣，只是耐心的，語氣溫和的再重複一次，甚至重複好幾次。

我……不是沒聽見，而是、聽不懂。

我會突然感覺茫然，無法理解那些字語組合而成的含義。

他們說的，是來自法界的人族通用語，那不是中文……

英雄曾說，這裡是我的家。

但是我知道不是，這裡不是我的家。

看著大家和樂融融聚集在一起，而我也像是其中一員一般的在裡面。

但這只是偷來的。

從頭到尾，都是謊言，都是虛假，都是……自欺欺人。

舞台上的畫面突然停滯了幾秒後，迅速回轉。

眼前上演了新的劇目……啊啊，那是，第一次死亡呢。

當時的自己，和另一個人的角色產生了衝突，而那個人身上擁有的氣運很多。

三個人的劇本，如何再加入第四個人。

被捨棄的，是本來就多餘的我。

想要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想法叢生。

可是、可是。

那位公主像是崩潰的吼出那一句話，一瞬間動搖了。

“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只是想要有一個歸處而已”

她是和我說嗎？

分不清楚，到底是對那些人們，還是對暗中自己窺探的自己說出。

心軟之後，烈焰粉碎魂魄。

森林大火肆意燃燒著，世界已經開始驅逐著外來者，強行將所有不合理和駁論變成真實。

將好像這飛騰的火焰居然能夠讓他受傷之類的。

就好像明明是刺殺他卻對自己窮追不捨之類的。

就好像他被重傷失憶是不需關注的事情之類的。

嵐就這樣理所當然有荒謬至極的消失了。

不是是誰，任何人都沒有察覺異狀，輕輕鬆鬆遺忘了嵐，然後順理成章的讓公主取代了。

但即便是如此，被撕裂魂魄後，也依舊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缺失的記憶和碎裂的魂魄，鎮壓不住的是體內的力量。

那時候，世界察覺到了我的異狀。

為了保護自己不被毀滅，也因為我身上那和這個世界的因果線，恰好的和英雄相遇了。

混亂、冷峻、平靜、殺戮、和平……無法理解和分明，全都被白色的油漆覆蓋一般，什麼也看不見了。

但是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只是默契的選擇遺忘。

世界本來，想要合情合理的將我推入殞落，卻忘記了主角是不可能被完全操控的。

在求生本能的指引下，懵懵懂懂的自己握住了英雄的手。4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9tRN4aqT

下意識掙脫了人偶線的英雄，將我拉入正式劇情之中。

畫面再一次停滯，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快轉著。

眼前閃過無止境的畫面。

有獨自一人的房間、兩個人的書房、三個人的下午茶會和四個人的寬廣大街。

察覺到的時候，目光從仍然快轉的畫面上移開。

舞台上滿是鮮豔的紅，順著木板滑落，侵染透徹著一切。

過於香甜的氣味，像是盛滿蜜糖的食人花，吸引著獵物上門。

畫面突然停住了。

公主遲疑的看著自己，然後試探的詢問，想知道自己是來自何方，是否同樣類似的經歷。

幾秒後。

君王疲憊的看著自己，然後嘲諷的詢問，他自以為知道一切事情，卻不知道天書仍然隱瞞。

幾秒後。

英雄失望的看著自己，然後長劍收回銷，他被蒙蔽雙眸無力掙脫，或者說不知道應該掙脫。

兩次、三次、四次……死亡不是終點。

相信後吐露一切，得到的結果是嘲諷又是如此理所當然。

該怎麼辦呢？

我就在這裡，卻無法成為任何人。

我不是“ ”，因為她早已經死去了。

我不是“魔女楓”，因為根本沒這個角色。

我不是“創世神”，神明早已經徹底殞落。

我扮演著各種角色，妄圖登上舞台，然而我卻無法成為任何一個人。

縱使我能完美扮演成任何人，然而我卻不能成為任何人一一

我連成為我自己，都是不可能。

鮮豔的紅色花朵逐漸蔓延到觀眾席上。

不想逃也無處可逃。

放鬆的靠在椅子上，所有一切都在崩潰和失控。

我該逃去那裡呢。

這裡也好，那裡也好。

無論是哪裡，早都沒有了可以歸去的地方。

早已經死去卻又偏偏殘存的亡者，不被任何地方任何世界所接納。

不論是哪裡，都只是一個過客。

暗紅將視野逐漸掩埋。

「我讓您失望了嗎？」

自己早已經知道的。

遙遠遙遠的，另一個觸碰不了的地方，有一個，或是很多很多人在注視觀賞著這一切。

正如同自己觀賞觀看法界中的一切那樣。

忍不住閉上了眼。

無法存在、無法消失、無法活著、無法死去。

或者說。

本不存在，未能消失；不曾活著，如何死去。

沉入無止境的深淵，任憑黑暗吞噬一切。

暗掉的畫面上，突然出現了好幾行字。

“故事，沒有辦法結束喔”

按著鍵盤，敲打出一行行的文字。

“除非，妳找到了歸處”

輕鬆自在的、殘忍冷漠的，連安息的機會也不被允許的打出的條件。

“迷失於異鄉，永遠歸不得的異客，加油＼(^o^)／”

像是俏皮話一般的表情符號，此時此刻卻更顯得諷刺。

然後，畫面重新亮了起來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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