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芳華‧舊夢卷》 - 《第二十回、靈虛幻境邪靈靶》

《第二十回、靈虛幻境邪靈靶》

Apr 13,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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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靈虛幻境邪靈靶》─問道篇第十五章

　　兩日後，評審台前廣場，學子分為兩邊，聶芳發現少了幾個人，光是另一組的女孩子就少了三個。看唐言軒看多了，他反而覺得唐言軒比那些女孩子好看多了。

　　各家評審坐於位上，雲中君並不在場。在評審台的左側立起一個大板子，上頭寫著參與問道之各家族名，名稱之下有一塊留白，一旦有學子命中靶子，空白處會自動畫上記號。

　　台下正在發放弓箭，弓被灌入靈力，搭上箭矢時便會有所連動，而所有靈力都與計分板有所相連，並不會出現計分錯誤的情況。由於看弓不看矢，而一筒箭矢數量有限，雖是無限量供應，但須至特定地點補給，因此會出現同家族只有少數人甚至一人在得分的情況。

　　另外，雖計分板上只計家族，但每把弓靈力都稍有不同，可謂是記名賽，在兩場比賽結束後，會公佈前五名最高得分者。

　　弓術比賽分上下兩場，一場維持七日，一日兩個時辰，第一場結束後，休息七日，再由第二組開始比賽七日，總共為期一個月。為求公平起見，只有當次比賽學子可於非比賽時間練習，由於靈力綁定關係，弓箭又由雲門提供，因此第二組學子亦無法借用。

　　第二場學子群中有不少竊竊私語。

　　「先比賽真好，七天後就輕鬆了！哪像我們……」

　　「就是說！也觀不了賽，得坐在這裡等兩個時辰……」

　　「那些都不是事！重點是咱們要跟風家的……」

　　「噓！話別亂說！」

　　聽著學子私語，金冠玉對著旁邊的白雲飛道：「白兄，風家的人很厲害嗎？」

　　原本還盯著第一組的白雲飛回過神，移回了視線，道：「不是那個問題，是沒人敢跟風家的搶靶子。」

　　金冠玉面帶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雖是各家公平競爭，但沒人敢得罪風家，威脅、傷人等其餘惡意行為屬犯規，但如果是學子主動讓靶，那便怪不到風家頭上？」

　　白雲飛有些錯愕，苦笑道：「你能理解這麼多，也是挺厲害的……」

　　金冠玉瞥了一眼圍成一團的風氏一族，道：「金家與王親亦有交流，風家多半不會為難，白兄，比賽時你盡量與我行動吧，不算上你，這組你們家的只有二人，我怕他們會尤其針對。」

　　白雲飛一臉凝重，嘆道：「多謝金兄好意了，但如若此次比賽我沒得前五，我怕是得連著跪兩個月了……聽聞金兄弓術了得，還請不要顧慮在下了。」

　　金冠玉微微搖頭道：「白兄謬讚，金某自當盡力而為。我作為嫡肆，確實不好出手相幫，只能替白兄留意風家動向了。如有異狀，當立即通知白兄。」

　　白雲飛慎重作揖，道：「雲飛謝過冠玉公子！」

　　金冠玉淺淺一笑，向旁側看去，道：「金宵，過後與門生知會。」

　　金宵拱手道：「屬下領命。」

　　＊

　　雲門的人於台下講解規則，隨後領著第一組的學子前往考試場地──靈虛幻境。

　　靈虛幻境是由雲中君所造，雖然入口看起來不大，實際卻別有洞天，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此次考場設計為野嶺荒石，場地陰暗，無數大大小小的石柱豎立各處，道路狹窄混亂，最多只能容三人並行，岔路口才會稍微開闊，路線雜亂無章，就像一個大迷宮，且每日場地都稍有改動。

　　邪靈靶由靈力所製，實際上是虛幻的存在，會飛來飛去但無法直接傷人，胸前和面部都有靶子，射中其餘地方皆屬落空，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邪靈靶能夠觸碰物體，雖然沒有手，但可能撞擊石柱造成落石，但無法直接觸及箭矢。

　　學子雖能以靈力多少影響箭矢路徑，但無法直接御動箭矢，箭矢一定得經過由弓射出的動作，因此十分考驗學子們的反應力及靈力掌控，少數情況弓箭技巧不佳，卻也能得高分。

　　聶芳湊到同門旁，道：「藍烝，咱們分開還一起？」

　　藍烝道：「先一起，遇到第一個岔口就分道揚鑣，陌桑也是。」

　　白陌桑用力點頭，道：「知、知道了！」

　　聶芳移開視線，想跟陸寧和唐言軒說，卻發現他們分別與同門一起站得老遠，看來是要分開行動了。

　　「請各家學子入場──」

　　雲門的人大聲喊道，待全員入場後，會發射信號彈，邪靈靶也會同時於各處放出，便可開始行動。

　　一一入場後，聶芳三人面前便是岔路，直走和右轉，三人說好了先直走。

　　聶芳笑道：「藍烝、陌桑，各自加油！不要手下留情！」

　　藍烝道：「還用得著你說嗎？」

　　片刻，一道祥雲圖紋的信號彈照亮幻境，聶芳三人取箭矢，徑直向前，比賽正式開始。

　　才走沒幾步，一隻邪靈靶騰空飛過，聶芳眼明手快，射出一箭，箭矢從邪靈靶背後穿心而過，釘在了石柱上，邪靈靶隨之消失，白陌桑整臉崇拜。

　　藍烝沉住氣，忽然射出一箭，箭矢畫過石柱邊緣的同時，命中了一隻正巧從石柱探出來的邪靈靶。

　　聶芳笑道：「不錯嘛藍烝！」

　　藍烝哼了哼聲沒有回應，白陌桑睜大雙眼，心裡滿是佩服。

　　往前走沒多久，遇到三岔路口，聶芳給了白陌桑一個鼓勵的眼神後，與藍烝分道而行。

　　白陌桑有些膽怯，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他此次問道，打的是白家的名義，因為安家只有他一人參加，白家宗主便同意讓他計入白家。

　　他自知修為不精，亦不求功名，計入白家，至少還不會讓自己太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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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芳哼著小曲走在路上，他的原則是，看到有人拉弓了便不出手，除非那人失敗了，或是邪靈靶朝他飛來。

　　半個時辰過去，他都沒瞧見陸家和唐門的人，他又射出一箭，計數時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忘記計到多少去了。

　　「唉，糟糕，藍烝知道了肯定又得數落我了……」

　　索性不去計數，聶芳打算去補充箭矢，卻在半路被人攔下，說要把箭矢給他。

　　聶芳看著重新裝滿的箭筒，道：「你這是棄賽？」

　　那人點點頭，道：「是啊，我手上有傷，無法拉弓，但沒法不參加，只好進來耗時間了。在下知道你是陵川藍氏的聶成華公子，別管我了，快去吧！」

　　聶芳笑道：「知道了，多謝啦！」

　　聶芳滿心歡喜尋找靶子，一路上每射必中，有趣的是，其他學子見到他還有主動讓靶的，叫他都很不好意思，連連與人道謝。

　　走著走著，他似乎瞥見了紫色的衣服，想是唐門之人，便跟了上去。

　　轉了一彎，卻聽見一聲巨響，五隻邪靈靶撞倒石柱，石柱傾塌，煙霧與混亂之中，聶芳隱約聽見了「保護少爺」的喊聲。

　　怎料那五隻邪靈靶繼續瘋狂撞擊石柱，幾顆大大小小的落石掉下，場面一陣混亂。聶芳揚起笑容，這五分他要定了。

　　聶芳踏上石柱，三矢搭弓一併射出，箭矢飛快，兩支命中了邪靈靶，一支則趁亂打掉了飛來的箭矢。

　　聶芳於石柱上走跳，迅速再抽三支箭矢搭弓射出，一支箭矢命中邪靈靶，一支又打掉飛來的箭矢，最後一支原要射中邪靈靶，卻被飛來的箭矢打掉，而那支箭還順勢命中了靶子，最後一隻邪靈靶也被射掉了。

　　聶芳大驚，想說誰這麼大膽敢與他搶分數，待落地後，塵霧散去，他在一塊倒落的石柱旁看到了被三名紫衣少年圍住的唐言軒。而在對面，他看見了一身翩翩白衣，腰間繫著一條青絲帶。

　　聶芳驚訝喊道：「陸寧！」

　　陸寧看了過去，道：「原來是你。」

　　聶芳癟了癟嘴，喊道：「這是我要說的吧！我還想是誰跟我搶分數！既然是你的話我就不計較了！」

　　陸寧沉默片刻，掉頭離開了。

　　聶芳走到傾倒的石柱旁，道：「唐小三，沒受傷吧？」

　　唐言軒拍了拍衣服，道：「哼，我沒事，用不著你操心。」

　　聶芳笑道：「我不擔心你，我是替雲飛關心你！」

　　唐言軒惱羞：「不需要！你閃遠點！我們走！」

　　唐門門生齊聲道是，聶芳笑了笑，選了別條路去。

　　聶芳心道：「原來邪靈靶還會成群結隊撞倒石柱，似乎人越多，聚集得越多，我得加把勁了，最好別再碰上陸寧！」

　　兩個時辰過去，信號彈再次升空，邪靈靶頓時消失，聶芳嘆了一大口氣，道：「終於結束了，好餓啊……」

　　他們也不用自己走出去，靈虛幻境直接消失，所有人都回到了入口處。

　　雲門青年喊道：「辛苦各位學子了，明日同樣時間於廣場集合──」

　　聶芳連忙跑到同門身邊，笑道：「藍烝藍烝，你我真沒緣分，竟然沒碰見過你！」

　　藍烝白眼道：「我倒是連續遇到白陌桑三次，最後直接讓他跟著了，有人給箭的感覺還不賴。你戰果如何？」

　　聶芳訝然：「你竟然這麼使役陌桑！我數到一半就忘了，中途還被陸寧搶了兩分，乾脆不算了。」

　　藍烝搖頭嘆道：「就知道你會忘記！我也撞見陸公子兩次，一看到他我就走了。」

　　白陌桑這時跑了過來，道：「聶兄！看你的樣子，應該戰果豐碩吧？」

　　聶芳微微笑道：「普普通通吧，倒是你，竟然給藍烝做跟班了，你要是真不想比，不如跟著我吧！」

　　白陌桑有些錯愕，眨了眨眼睛，道：「也、也不是不行啦，不如我一天跟著藍兄，一天跟著聶兄如何？」

　　藍烝沉聲道：「我是無所謂，你分數計入白家，倒也不會被發現，這事你我三人知道便好，尤其別告訴你堂哥。」

　　白陌桑毅然點頭道：「好！」

　　聶芳道：「話說回來，我發現邪靈靶會往人多的地方聚集，人越多，邪靈靶也越兇猛，還會撞石柱，我遇到唐小三的時候正巧有五隻邪靈靶，還撞倒了石柱，幸虧唐小三沒受傷，我也是在那被陸寧搶兩分去的。」

　　藍烝訝然：「聶成華，你可別故意說給雲飛聽！」

　　聶芳嘿嘿笑道：「知道啦，我不說。好了咱們趕緊吃飯去吧，我要餓死了！」

　　等回到廣場，白雲飛跟金冠玉都等著迎接他們。

　　白雲飛招手道：「辛苦了！戰果如何？」

　　聶芳苦笑道：「能不能別逢人就問，這才第一天！」

　　白雲飛道：「哈哈！好吧好吧，不問便是了，疏影公子跟唐小三呢？」

　　聶芳挑眉笑道：「你別拿陸寧混淆視聽，他自然是回在水一方了！除了我被罰那個月，他哪裡與我們一起吃過飯！」

　　白雲飛一臉尷尬，其實他真沒那個意思的，就是問得順口了些。

　　白陌桑看著計分板，驚訝道：「你們看！藍家與陸家同分！」

　　聶芳和藍烝也看了過去，聶芳驚呼道：「嘩！陸家這組我記得才兩個人吧？我們家這組總共四個人！陸寧到底一個人打了多少隻……」

　　藍烝神情訝異，道：「我遇上陸靜虛的時候，我只能用快狠準來形容他，三隻邪靈靶想跟他搶一分，我箭都還沒射出去，他就齊刷刷都解決了。我愣在原地，馬上又看他凌空飛走，他都不走路的，自然比我們厲害。」

　　聶芳嘖嘖稱道：「看來這第一名，非他莫屬了。雲飛，冠玉兄，你們可得爭氣啊！」

　　藍烝白了一眼，道：「你管好自己吧！」

　　金冠玉道：「聽藍公子如是說，金某還真想親眼看看陸公子的英姿。」

　　白雲飛道：「這弓箭也沒收回，要練習的話，興許能問疏影公子借在水一方。」

　　聶芳笑道：「嗯！確實是個好主意！要練習的話把唐小三也找上吧！」

　　藍烝道：「要先問陸靜虛吧！」

　　聶芳大笑：「哈哈哈！陸寧就算不肯，玄機大哥也不會拒絕的！」

　　一眾少年心內齊齊無奈：「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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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飯堂，唐言軒和同門坐在一塊，神情有些沉重。

　　眾少年入座，白雲飛朝唐言軒看去，輕聲道：「唐小三臉色不大好，他沒事吧？」

　　聶芳一下勾起壞笑，道：「你要嘛就問本人去！」

　　坐在白雲飛正對面的白陌桑乾笑道：「可、可能是因為……唐公子的弓術……也不大好……」

　　眾少年驚訝地看著白陌桑。

　　白雲飛格外驚訝，道：「你連這個也知道？速速從實招來！」

　　頓時又覺得說錯話的白陌桑愣了愣，神情更加僵硬，道：「母、母親偶爾會帶我去唐門，所以看過幾次唐公子練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雲飛愣在那裡，一張面無表情卻透露著生人迴避的氣息，好似沒得到答案誓不罷休，得了答案又要吃了人。

　　聶芳噗嗤一聲，用手肘撞了撞隔壁的藍烝，低聲道：「你覺得雲飛現在是怎樣？」

　　藍烝不以為然，一邊進食，也沒看他，張口道：「還能怎樣，吃醋啊。」

　　聶芳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道：「你果然不遲鈍！」

　　這下藍烝終於瞪了過去，道：「找打嗎你！」

　　坐在白雲飛旁邊的金冠玉在那張呆滯的表情前揮了揮手，道：「白兄，你還好嗎？」

　　白雲飛猛然回過神，朝旁邊看去，愣愣道：「哦、哦，我沒事，沒事。」

　　白陌桑遮著嘴，往旁邊靠了一些，禁聲道：「聶兄，我是不是不要主動提唐公子的事比較好？」

　　聶芳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道：「孺子可教也！你知道就好！」

　　除了白雲飛本人沒發覺，直到唐言軒一行人吃完飯離開，白雲飛都心不在焉的，不然連聶芳正大光明偷夾他的肉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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