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五星好評，我的客戶都是絕色 - 風暴前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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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離開王座廳時，沒有回頭。

身後，是緋紅那冰冷、銳利、卻又夾雜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混亂的複雜目光。而他，則像一個剛剛在牌桌上，用自己的靈魂作為賭注，贏下了一場豪賭的賭徒，臉上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無盡的疲憊與凝重。

他贏得的，只是一個更加兇險的、九死一生的資格。

刀疤臉，那個之前還用槍口頂著他胸口的衛兵隊長，此刻看著他的眼神，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裡面，少了一絲純粹的敵意，卻多了一份更深的、混雜了敬畏與猜忌的警惕。

「女王有令，『好生招待』兩位女士。」刀疤臉對著身後的手下，打了個手勢，語氣生硬地說，「帶她們去A區的3號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客人」兩個字，被他刻意加重了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囚徒」。

黎霜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她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無聲地向陳默詢問。而蘇沐雪，則依舊沉浸在之前那份巨大的震撼之中，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還殘留著一絲茫然。

陳默對著黎霜，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知道，從他踏出這間王座廳的那一刻起，這兩個女人，就已經從他的「同伴」，變成了緋紅牽制他的、最有價值的「人質」。

在衛兵的「護送」下，兩女被帶離。緋紅沒有再露面，她似乎需要一點時間，去獨自消化那顆名為「熊寶貝」的、在她的心臟裡轟然引爆的炸彈。

「跟我來。」刀疤臉對著陳默，冷冷地說，「女王說了，在你出去送死之前，你可以查閱所有我們用命換回來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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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之心」的作戰會議室，簡陋而又充滿了實用主義的風格。一張由集裝箱鐵皮改造而成的巨大桌子上，擺放著一台還能勉強運作的、老舊的投影儀，牆上，則掛滿了手繪的、標滿了紅色叉號的軍事地圖。

這裡，是這座絕望堡壘的大腦。

刀疤臉將一疊沾染著血跡與油污的文件，扔在了陳默面前。

「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城西第三變電站』的所有資料。」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與一絲……可憐，「我們最好的三支突擊隊，一共三十七個兄弟，全都折在了那裡。連個響兒都沒聽到，就從無線電裡，永遠消失了。」

陳默沒有理會他的情緒，只是拿起文件，一頁一頁地，仔細翻閱。

文件很薄，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憐。除了幾張從極限距離拍下的、模糊的變電站外圍照片，就只剩下了一些陣亡將士的名單。

「根據唯一一次，無人機冒死傳回的、最後三秒的影像分析，」刀疤臉指著牆上一張被放大到極致的、充滿了雪花點的截圖，那上面，隱約能看到一個如同巨大金屬樹根般的猙獰輪廓，「那裡，盤踞著一頭我們從未見過的AI指揮官。我們叫它——【百目守衛】。」

「它就像一個活著的、長滿了眼睛的堡壘。身上，有上百個獨立的感測器，能進行360度無死角的掃描。任何活物，只要踏入它周圍五百米的『死亡半徑』，就會被瞬間鎖定，然後……」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被從地下鑽出來的、無窮無盡的機械軍團，撕成碎片。潛入，根本不可能。」

陳默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意味著，他那套擅長的、利用速度與死角進行突襲的戰術，將會完全失效。

「我的裝備。」陳默放下文件，抬起頭，平靜地說。

「什麼？」

「我說，我的裝備。」陳默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眼神，卻變得如同刀鋒般銳利，「包括我那兩個同伴的所有東西，特別是那台戰術平板，和那隻六足的機器人。把它們，還給我。」

刀疤臉的眉毛，立刻立了起來：「不可能！女王只說了你可以……」

「沒有它們，任務成功率為零。」陳默冷冷地打斷了他，「你可以現在就去回報女王，告訴她，她的『投名狀』，我接不了。然後，你們可以一起，手拉著手，在這裡，安靜地，等待69個小時後，那場盛大的煙花。」

這番話，像一盆冰水，澆在了刀疤臉的頭上。他死死地盯著陳默，那眼神，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但最終，他還是咬著牙，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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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陳默在那間軟禁著蘇沐雪與黎霜的「客房」裡，見到了她們。

Q寶與所有的裝備，都堆放在房間的角落。

「你瘋了？」黎霜第一個開口，她的聲音，充滿了理性的焦慮，「一個人去？面對那種怪物？這不是勇敢，這是自殺！你死了，我們兩個……」

她沒有說下去，但那後果，不言而喻。

而蘇沐雪，則在短暫的沉默後，將那台重新開機的戰術平板，拍在了桌子上。

她沒有去問陳默的計劃，也沒有去關心任務的危險。

她像一頭驕傲的、被侵犯了領地的貓，將陳默堵在牆角，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質問他：

「『熊寶貝』？」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這個詞的數據熵，遠遠超出了正常社交的範疇。你之前那套關於【因果信標】組織的說辭，無法解釋你如何得知一個倖存者領袖如此私密的童年暱稱。根據我的最新模型推算，你對我們有所隱瞞的概率，是99.7%。我需要一個，可以被驗證的解釋。」

面對蘇沐雪那充滿了理智與怒火的、灼人的目光，陳默陷入了沉默。

他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

就在蘇沐雪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冰冷與失望的瞬間，他終於，開口了。

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混合了疲憊與無盡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

「沐雪，」他說，「妳說的對，我騙了妳。我沒辦法解釋我是怎麼知道緋紅的事的……」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彷彿一個來自遙遠時空的嘆息：

「……就像我同樣沒辦法解釋，我為什麼會知道，妳小時候，常常會做一個同樣的惡夢。夢裡，妳會被困在一座無窮無盡的圖書館裡，但架子上所有的書，每一頁，都是空白的。」

這句話，如同一道無聲的閃電，瞬間擊穿蘇沐雪所有的心理防線。

她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那雙永遠在探究著世界真理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純粹的、無法掩飾的震驚與茫然。

那是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的、屬於她內心最深處的、關於「未知」與「虛無」的恐懼。

這個男人，不僅知道緋紅的童年，他甚至……潛入過她的夢境。

所有的質問，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咚咚。」

門，被敲響了。刀疤臉那生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女王有令。陳默，你的時間不多了。另外兩位，將會留在這裡，通過你的機器人，為你提供『遠程支援』。」

這個命令，讓所有的爭吵，都畫上了句號。

陳默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舊處於巨大震撼中的蘇沐雪。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他只是抬起手，用他那隻還算完好的右手，握成拳頭，在自己的左邊胸膛上，用力地、沉穩地，敲了兩下。

那聲音，不大，卻彷彿，直接敲在了蘇沐雪的心上。

那眼神，彷彿在說：

相信我。

等我回來。

然後，他毅然決然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門外那片，屬於他一個人的、九死一生的戰場。

而黎霜，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那雙美麗的眼睛裡，第一次，閃過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複雜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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