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 迷霧 - 前台小麗

<第六章：靜水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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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半，辦公室陸陸續續有人走進來。反常的是Jessica已坐在辦公桌前，一杯咖啡正冒著微弱熱氣。通常不到 11 點是看不到她人的。

她雙眼盯著電腦上昨晚的收視報表，沒上妝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帶著黑框眼鏡面無表情，全身像裹了一層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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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一身米色套裝走進辦公室，先進到茶水間，看到小汪正邊翻報紙邊喝著歐香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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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愛葉璦菱喔？」她笑著問。（當時葉璦菱代言的歐香咖啡廣告紅遍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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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抬頭說：「沒辦法，昨晚加班，今天又提早來趕排電視cue表，喝這個提提神。」

然後很八卦壓低聲音說：

「昨晚，Jessica 和Mr. B也在一起待到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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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眼角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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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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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哈，哪有開會開那麼久的……她一個人從總監辦公室出來時頭髮都亂了，還穿著Mr. B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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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嘴角抿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沒說話，轉身去倒水。

杯中的水慢慢注滿，她腦子裏的想法也開始慢慢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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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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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下午，小麗藉著送會議記錄的理由，走進Mr. B的辦公室。她穿著及膝窄裙，手上資料夾整整齊齊，語氣沉穩：「總監，Jessica讓我彙整這次初露比稿案媒體預算的資料。這裡是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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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B抬頭，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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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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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頓了頓，又說：「上次Jessica用的是一年前的收視資料，這次我重新去抓了最新的尼爾森市調數據，加上初露的目標族群分析，重新調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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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B望著資料，點點頭，眼神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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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看過了嗎？」他發現沒有Jessica的簽名，語氣輕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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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微笑：「她還在忙別的提案。因為AE催著要，讓我先讓您這邊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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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欲走，又補了一句：「那個……您桌上的《動腦》雜誌，如果您看完，我可以借一下嗎？上次Jessica說要我多學媒體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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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吧，」Mr. B笑了，「願意學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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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轉身，腳步穩健，背後Mr. B望著她一雙修長大腿的背影，嘴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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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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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辦公室只剩零星燈光。Jessica剛從會議室出來，就看到Mr. B的辦公室燈還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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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門，進去時臉上掛著倦意：「報表我都看過了，S台那邊的回扣幅度還能再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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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B沒有直接回答，反問：「妳覺得小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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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一怔：「她？還不錯。年輕，懂得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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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主動，還肯思考。上週那份初露奶粉受眾族群分析我看了，是她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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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心底泛起一絲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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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讓她幫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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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Mr. B輕笑，「我以為妳叫她遞交給我，是讓我知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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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臉上的微笑凝住了幾秒。她突然發現，這場遊戲的主導權似乎正在往別人手裡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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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圖，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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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傍晚，小麗提著誠品的紙袋走進辦公室，那晚正好是Mr. B生日。人事部準備了一個蛋糕，媒體部門合資送了總監一份禮物，但小麗是唯一另外準備小禮物的人——一本包裝精美的商業書籍，書籤上寫著：「認真的男人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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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紛紛笑談，她卻安靜站在一旁。Mr. B對她投以意義深遠的一瞥，且不動聲色的收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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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到了深夜，小麗正準備離開時，接到Mr. B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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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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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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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辦公室一下，有個企劃案的報表，我想問問妳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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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推開那扇門，裡面燈光十分柔和，窗邊的茶几上擺著兩杯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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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也需要鬆一口氣吧？」Mr. B看著酒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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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掃了一眼螢幕上的資料，開口：「這個地方的TGI錯置了，候件設置也不周全，應該是18-25知性女性，而不是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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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B點點頭，抿了一口酒，同時把另一杯酒推向她：「厲害，Jessica那天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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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得比較仔細一點。」她也舉杯，雙眼不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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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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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妳很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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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還不想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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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卻像什麼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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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縫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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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週會議上，小麗開始出現在核心簡報小組。這是Mr. B直接指派的。

她不再只是「幫Jessica準備資料的小助理」，而是由Mr. B點名參與策略規劃的成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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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明白：這女孩不是來學習的，是來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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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後，她叫住小麗，聲音平靜：「有些事，不用做的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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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回頭微笑：「姊，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把事情做好不是應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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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眼神交會，像冰塊碎了一地。

一場無聲的戰爭，正式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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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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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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