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彼此的藍色繡球花 - #5 藍色繡球花

　　我們先是乘坐捷運，再轉搭公車。從公車裡往外看，屬於城市的淡漠已漸漸被柔和的綠色植物取代。駛進山裡的公車，就像突然誤入一場奇妙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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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陽光會從窗戶照進，隨著外頭樹木時有時無的遮蔽，我也看到學姐身上有著忽隱忽現的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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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車後，我們循著登山步道走，能感受到人潮越來越多。不愧是著名的旅遊景點，尤其是在這賞花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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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快接近目的地時，我向她問：「學姐，真的要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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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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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會被發現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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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幫學姐把帽子又壓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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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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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聲地說。然後，拉了拉自己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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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園區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繡球花海。遊客們不斷將眼前的景色以相機記錄下來。不過仔細一看，只看到白色和紫色的繡球花而已，沒有學姐想看的藍色。似乎是意識到這點的學姐，沒有多作停留又開始沿著園區的動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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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我們便在園區裡頭發現藍色的繡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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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分展現生命力的花在各處叢生。有些遊客站在花田中央欣賞，也有些遊客背靠繡球花牆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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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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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拉下口罩，有些恍惚地走到無人的花牆，我也從後頭慢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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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花牆前的學姐像被疼愛似的，受到周圍的藍色繡球花環繞。就算只有背影，我也被眼前的美麗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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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跟著走到那像是迷宮一角的花牆前。學姐站得離繡球花有些近，有枝特別突出的花朵像是撫摸學姐般，稍微遮住她的臉龐，僅給予我一隻深沉的眼眸與小巧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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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身旁殘存的美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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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學姐只想看藍色的繡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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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還如此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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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畫上唇膏的嘴輕輕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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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弟，你知道藍色繡球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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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她搖了搖頭。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TjC8qE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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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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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空氣彷彿被抽乾般，我對學姐說的話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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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盡量保持冷靜，努力從乾澀的嘴唇擠出一些破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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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負面……這種花有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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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看啊。從在網路上意外得知它的花語時，我就一直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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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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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覺得它和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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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妳這笑話太高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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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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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一如往常地瞪我一眼，這動作反而讓我心情平靜下來，但她又馬上將視線放回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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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說過……我被公司背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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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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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實背叛的人一直都是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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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開始向我揭露她心中更為複雜的那份沉重。

　　——剛開始，我憎恨身為偶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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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不能專心寫歌，也不能唱自己喜歡的歌，還得和我一點都不想認識的團員們一起在宿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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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是那些粉絲。他們只是喜歡被公司包裝的我，真正的我沒人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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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雖然令人討厭，但我還是隱忍著，努力維持身為偶像的自己。因為將來如果有機會以個人名義出道，目前公司的資源是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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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這樣抱著厭惡的心態一路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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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們獲得年度歌曲獎的那瞬間，我終於瞭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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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喜歡上成為「偶像」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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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據就是得獎時，那些在粉絲的歡呼聲下不由自主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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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一切並沒有我所想的那麼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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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員們其實都是很好的孩子。與她們日益相處，我發現工作再怎麼疲憊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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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站在舞台上，粉絲們的應援聲直到上床睡覺時，都還在耳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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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網路上總有些不舒服的惡評，但其實喜歡我的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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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同時我也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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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的夢想還是緊咬著我不放，我還是想成為期望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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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每當粉絲和我說聲「謝謝妳成為IsLilac」或是「IsLilac缺一不可」時，我就會愧疚地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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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在背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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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背叛著喜愛我的人，卻又和真正的理想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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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恨著『你們喜歡的我』，如今卻開始不知道該選哪一邊。」我好想這麼說，卻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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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感到害怕，然後等著自己再也無法走下去的那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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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自我毀滅。

　　學姐看著我，帶著一抹虛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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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你在天台聽到我的抱怨時，我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如果因為你的一句話能將我的偶像生涯毀掉……我是不是就能脫離這狀態呢？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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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當時的學姐給我有種無所謂的感覺，就是這個原因。她希望藉由他人之手將她目前的現況強制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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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這花和我很像，但實際看看還是比我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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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花包圍的學姐像是隨時會被接走般，再也回不來。我躲避這個畫面，眼神飄向腳邊。那裡有一朵自然掉落的藍色繡球花。我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怕踩到它，同時將剛才學姐所說的話在腦袋整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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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了解她的脆弱後，我撥開從剛才就一直撫摸學姐臉龐的花朵。對著花失笑的學姐，表情有些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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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種翻湧上來的情感淹到喉頭，我向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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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為學姐應該要繼續當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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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我這麼說，她倒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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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我並不是純粹為了粉絲著想，甚至會在沒有人的地方大聲指責他們，我跟其他發自內心喜歡偶像這份工作的成員不同，我是這麼……懷抱這樣骯髒的想法在當偶像的喔。即使是這樣……你依然要我抱著這份愧疚繼續當大家的偶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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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以薄弱的語氣對我質問後，輕咬著下唇。微蹙的眉讓人想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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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她心裡比較希望我叫她放棄吧。但在得知學姐真正的心情後，我更不可能這麼做。我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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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愧疚，不就是如今粉絲在妳心裡的重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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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受到衝擊般，學姐瞳孔微張。宛如突然被罵的小孩一樣頓時感到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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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其實喜歡追求夢想的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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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注視著她，一字一句，說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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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喜歡當偶像的自己。這兩種都是妳。妳不必刻意選擇其中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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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無法不去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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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確實有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刻，但是有的時候抱持著迷惘，將暫時不作出選擇視為一種選擇，藉此尋找自己真正的答案，這也是一種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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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在這個當下的所有煩惱和至今為止的累積，肯定能將人連結到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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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有『堅持夢想的Kay』就不會有『IsLilac的Kay』；如果沒有『IsLilac的Kay』，或許將來大家也不會看到『實現夢想的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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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著說：「以現在為跳板。然後將未來的夢想告訴粉絲，讓他們一起支持妳。也是一種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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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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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垂下目光，長長的睫毛在她臉上留下陰影。她似乎還是害怕粉絲會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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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即便如此這副模樣也顯得十分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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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是粉絲，知道學姐這麼對我深懷愧疚又害怕被我討厭。那只會讓我更加喜歡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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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學姐露出微笑，試著消除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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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因為這些愧疚就無法繼續走下去，妳才在真正背叛粉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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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愣愣地看著我，過了半晌，她緩緩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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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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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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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非如她話語中的不確定，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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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我這麼說，她先是垂下眼簾，接著──重新抬起眼眸。那是一抹脆弱中卻帶有一絲堅毅的表情。像是穿透灰藍清晨的第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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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她振作的樣子，我忍不住開口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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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天直播時，就這麼說吧——『其實我未來想做獨立歌手。如果大家支持我，我就告訴你們現在的內褲顏色』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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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吧。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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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一副「這男人真差勁」的表情，看來精神是恢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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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搞不好這種謾罵，粉絲們會更喜歡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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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真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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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你這變態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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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踢了我的小腿，小聲罵了我一句「白癡。」然後，她像是注意到什麼，忽然蹲下。將我腳邊的那朵藍色繡球花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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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神順著她輕柔的動作，看她把花放回花牆上。接著我看向學姐時，正好與她對望。或許是剛才的情感碰撞讓彼此有些害羞，我們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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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看似不錯的畫面，我希望能當作結尾，但——一切還沒結束，這下終於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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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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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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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件事必須向妳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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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她歪著頭，彷彿在跟我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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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出我一直想承認的事——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pNo2Wt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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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背叛的人一直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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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一臉茫然的學姐說「在這等我」。接著，我走向後方約十五公尺處。那裡站著一位拿著單眼相機，假裝在拍攝繡球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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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私下聯絡的八卦雜誌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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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朝他走近時，他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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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向他低頭，「可以麻煩你把相機裡的照片刪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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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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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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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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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頭壓得更低。想著如果還不行，就當場跪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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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與記者周旋時，耳邊突然出現一道明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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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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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拿著相機的男人同時朝聲音的主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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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理應不該出現在這的人——IsLilac的隊長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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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Aya，更驚訝的是連其餘的三位成員也都在場。她們手裡拿著各自的口罩和帽子，代表她們四人剛卸除掉偽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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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紀人，差不多該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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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ya這麼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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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藍色繡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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