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毀滅者』……鐵騎俠士……DX?」
子涵滿腦子怔住,無論是承翰的說話,抑或是現在的狀況,都感覺有說不出的虛幻。再怎麼思考,都無法理解。
自身化成光後,身體變得輕巧,仿佛擺脫層層枷鎖,遁入自由之中。然後才一瞬間,就再度扯進一副名為「身體」的囚牢內。然而這副新的囚牢,又與認知中習慣的身軀有很大的分別。視角無比寬廣,聽覺非常敏銳。一股強大的力量,於體內周遊流轉。
不過最神奇的是,她無法控制這副身體。
能夠看見外界景物,聽到四周的聲音,感知到各處的動靜,但就是無法依從個人意志,動半根小指頭。與同此時身體被別人操縱,自動對戰,將來犯的軍人一一擊退。
她能說話,身體內另一個人也能說話。同一副身體,有兩道不同的聲音,還能夠同時說話。那種感覺簡直怪異莫名,別說子涵自己,連重重包圍在附近的軍人都嚇了一跳,眼中滲着震撼、驚恐與茫然。尤其是目睹先跑出去的同伴先死去,對手還會用詭異的身法避開攻擊,霎時打擊自信,一時躊躇不前,與這邊保持相當的距離。
「才不是DX……唉,算了。妳喜歡就行。」
承翰懶得從頭到尾,浪費時間仔細向外行人說明。連驅動器都像是認可這個修改,AI語音也換掉,姑且認定是順從子涵的想法?反正不管DX抑或是DXD,不就是一個名字,除此以外毫無意義。
「妳妳妳是誰啊?為何會在我體內說話?」
「稍安毋躁!我們現在合體了,兩個人同時共同一副身體,而且暫時由我來操縱。等逃出去後,再慢慢說明。」
「妳究竟在說甚麼咿呀呀呀呀呀呀呀——」
正好二人合體,按照官方設定,變身後肉體強度提升接近十倍。承翰不再有後顧之憂,以右肩側身撞穿牆身,直接從五樓往地面跳下。子涵哪會想到有此番操作,以第一身視角目睹自身往地面急墜,即時嚇得尖聲狂叫。
守在大樓外面地面的軍人,乍見一位左右雙色深淺不同灰度的「人形怪物」跳下來,紛紛往後退開。承翰一個超級英雄落地,一如所料,一點痛楚都沒有,也沒有半根骨頭斷裂,輕然易舉站起身。縱使眼前有大量軍人包圍,他都無所畏懼,直線往外踏步。
「傻的嗎?別發呆!快快上去打倒那頭怪物!」
貌似布置在此處的軍人,戰鬥力比大樓內那批更強。三名召喚師迅速舉起雙手手掌,掐指結印,憑空生成召喚陣,從陣中各自撲出他們的召喚獸。
爆炎岩蜥、黑風飛鷹、紫毒巨蟒。
前兩者均為A級,最後一隻為S級。
魔術師也站在左右,積蓄體內魔力,生成各種屬性的魔法。當前排的戰士暴喝衝來時,他們同一時間投射魔法,大大小小的火球冰球雷球風球,全部一股腦兒擲過來。
「嗤!真麻煩!」
打從變身後,承翰的大腦便流入各種相關的知識。尤其是兩條凌晶魔方,屬性能力完全瞭若指掌。如同特攝作品中的主人公,不需要看說明書,無師自通,第一集初變身就能上手戰鬥。
鐵騎俠士DXD——呃,還是直接叫鐵騎俠士DX吧——驅動器左邊的凌晶魔方決定屬性,右邊的凌晶魔方指定性能。
Drift:漂流;
Dauntless:無畏。
右邊的「Drift」賦予身體擁有一定程度的漂移,一切對自身的攻擊都會轉移,而且自身也能隨時從任何情況,無視一切物理限制下移動。正是憑藉這個能力,方才眾多軍人的攻擊,才無法擊中他。
可是「Drift」的特性並不是無敵,與俊傑的「無垠域外」不同,無法廿四小時全天候常駐。一旦攻擊密成高、數量大,還是有被命中的可能。畢竟「漂流」本來就是無定向的,隨機性的,連自身都控制不了走向。
幸好還有左邊的「Dauntless」。
承翰抖動左手,左前腕近肘部一處圓形的部件發出微光,呈扇形左右伸展,快速一百八十度分別各劃出一個半圓,聚合成為圓盤狀的盾牌。這就是Dauntless提供的武裝,防攻一體的變形切割高性能防禦盾。
首先面對最先飛襲而來的各種魔法攻擊,能夠迴避的就避開,不能迴避才發動「Drift」能力,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讓攻擊穿透身體。至於緊接而來的各種弩矢,單純的物理攻擊,只消舉起圓盾,全部擋下來即可。
「喝呀——」
一名戰士手持太刀,從側旁切入,拔刀出鞘。子涵嚇得尖叫,幸好身體的控制權在承翰身上。左手盾牌邊緣,鋒利的刃部直接劈出去,將太刀斷開。「Dauntless」提供的裝備,比這邊世界土砲打造的武器還要厲害。
「死吧!」
一支長棍從後方伸出,承翰歪脖子避開,右手抓住長棍,反過來將對手甩開。
「神聖盾!」
一名戰士喊得熱血,不過並不是甚麼特別的招式,單純是舉起盾牌正面撞上來。由於盾牌接近一名成人的大小,對方只要隱藏在盾牌後,便自信承翰打不到他。豈料承翰往前俯衝,一道冷風吹過全身,以不合理的方式穿透敵人的盾牌及身體。隨之左臂曲起,往後一撥,即時把持盾戰士當沙包打飛。
黑風飛鷹適時飛至,從高空伸出雙爪急撲而至。雙翼扇動,同時捲起黑色的狂風,將承翰完全困住,封死前後左右所有退路。唯一往上的活路,只能與黑風飛鷹硬碰硬。
如果換成其他人,像是圍在外面的戰士,還真的頗為凶險。他們的攻擊力不高,面對A級召喚獸,飛在高處的黑風飛鷹,恐怕要努力跳起來,拚命砍上十幾刀,還只能刷運氣看看能否擊退。不過承翰目下變身成假面騎士DX,擁有常人十倍之力,豈有害怕之理。他蹬足跳起,不需要助跑,也不需要小腿蓄力,直接來到黑風飛鷹下面。
黑風飛鷹大驚,從未見過有人在這樣情況下主動迎向自己。出於對自己利爪的自負,半分不退,鈎爪擒來,企圖撕裂對手的手臂與身體。承翰舉起圓盾,擋住銳爪。黑風飛鷹的八根銳爪加劇力度,誓要捏碎盾牌。偏偏盾牌紋風不動,不僅連裂痕都沒弄出半條,反倒是自己的腳趾被盾牌邊緣切割出傷口。猝不及防下,圓盾逆時針高速旋轉,霎時將八根腳趾全數切斷。
「Kee-eeeee-arr!」
高音尖唳的聲音劃破長空,待得黑風盡數驅散,大家便看見雙色對半戰士自高空平穩落地。至於發動攻擊的黑風飛鷹,被分屍成數十塊,伴隨血液與內臟,被強風吹散,灑遍整個戰場。
「嘶——」
黑風飛鷹竟然在一招間下線,引致眾多軍人嚇破膽。那怕在此之中的精英,也不敢自誇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秒殺一頭A級召喚獸。最先畏足不前的,是那些手持巨大武器的戰士。魔法師雖則有幾分猶豫,可是看見爆炎岩蜥疾奔而上,背部燒得通紅的灼岩一粒接一粒噴發至敵人身上,也便壯膽傾注魔力,繼續支援攻擊。
承翰最先是看準攻擊的空隙閃避,才不過兩步便被迫舉盾。一粒接一粒像頭顱般大的灼岩射往身上,姑且用盾牌擋住。縱使如此,每一發的噴射力度超強,衝勁力度滲入體內,被迫倒退一步半。並且高熱穿透盾牌,遍體火燙難卻。
僅僅是凝止一秒,已經有幾發魔力彈突破漂流的扭曲,炸中承翰身上。密集的攻擊中偶爾命中一兩發,打破敵人無敵金身,實現某種不可能,促使更多軍人興奮。士氣倏地上升,大家毅然決定再度發起攻勢。
「嗤,雜魚都太多吧?」
承翰心想這些軍人都是守護此處的勇者,會對付自己,單純是被俊傑當作槍來支使,便處處留手。可是你不殺人,人卻要殺你。脾氣再好,終究是爆發。看樣子今天不大展神威,狠狠給予這些蠢才一點教訓,便不可能離開大樓。
適時於外面虎視眈眈的S級召喚獸紫毒巨蟒,終於受夠召喚師連番催促,有所行動。明明距離最遠,可是稍微弓身一滑,悄無聲息下便越過大量軍人,滑至承翰腳邊。待得承翰察覺,想要逃走時,已經慢了半步。紫毒巨蟒很快將長長的身軀捲起來,將目標囚於蛇腹底下。
「喂,真沒創意啊。不就是把我困起來再玩弄嗎?和剛才有何區別?」
承翰想起來,這邊世界的人智力很低,連帶操縱召喚獸的技術亦非常陽春,來來去去就只有那幾道板斧。這也是為何主人公可以輕鬆打臉,不斷打臉,打得不亦樂乎。明明每次遇見的敵人,都是用同一套路出手,然後必然輸給主角。偏偏相比更加複雜燒腦的故事,讀者就是喜歡這麼簡單粗暴,只能說有甚麼樣的讀者,自然有甚麼樣的作者。
「正因為是如此蠢透的垃圾廁紙,我才更加有理由要毀掉。」
每次想到討論區中為作者及主人公辯護,盲目護航到底的讀者,承翰就非常生氣。新仇舊恨交織下,頭腦反而益發冷靜。左手輕輕一撥,驅動器上兩個「X」於中央重合。左右扭動,逆時針轉半圈,使「Drift」及「Dauntless」兩條凌晶魔方對調。
原本在右邊的「Drift」變成左邊,反之「Dauntless」亦然。最後是拉動中央的「X」,一而為二分離。右邊的「X」,仍然比左邊的更大。
【Dauntless】
【Drift】
【Armored Rider DX】
左右對半雙色的戰甲亦一個逆時針交換,完全顛倒過來。此時右半邊換成堅硬的銀光灰,左半邊為淡白灰。紫毒巨蟒即使發現對方身上戰甲變更,亦沒有思考那麼多,驀地收縮身體,壓迫纏住目標。承翰早一步跳起,左手往上遞出。一條半透明,略帶灰色的長索朝天空疾伸,一瞬間捲住紫毒巨蟒其中一顆尖銳的獠牙,「嗖」的將承翰身軀拉飛,輕易脫出蛇軀繞纏。
紫毒巨蟒大為意外,目睹黑影自下而上襲往頭部,急忙吐出一口比人還要大且濃的毒液。猶如墨綠色的漿汁,整塊啪往承翰身上。豈料對方根本不痛不癢,毫無影響,還能夠借着上衝之力,揮拳一舉打中紫毒巨蟒的下顎。
「荒……荒唐!中了那一口毒液,竟然沒有事?」
一直待在十樓,從高處俯瞰地面戰況的俊傑,不悅地皺起眉頭。他瞪向旁邊各種震驚大叫的隨從,喝令他閉上嘴巴,繼而視線再次注視往那位左右對半雙色戰士。作為轉生者,兩輩子加起來,都不曾見識過這樣的召喚師。
承翰施展的一擊,不足以打倒紫毒巨蟒。還未掉落地面,下面的戰士紛紛圍上來,舉起武器想插向他。左手長索一揮,綁住爆炎岩蜥的尾巴,一下子由下墜變斜向橫飛,即時於半空改變方向。爆炎岩蜥大怒,急忙擺動尾巴,偏生無法甩開之餘,更加速拉動承翰。張嘴吐出洪洪烈火,正以為對方必死無疑時,承翰居然完全承受下來,更衝至爆炎岩蜥面前,老樣子一拳打下去,把牠揍得頭昏眼花,金星亂冒。
「不行,這個型態下力量下解太多了!」
改變形態後,連帶自身的特性及武裝都會改變。
【Drift X Dauntless】形態下,擁有隨機極限迴避的俊敏身法,以及堅固不毀的盾牌;【Dauntless X Drift】形態下,乍看起來好像金剛不壞,其實單純身體的忍耐能力大幅度提升。同時武器換成沒啥用處的長索,拳腳輸出也軟弱太多,感覺上比【Drift X Dauntless】形態更弱。
「鐵騎俠士DXD」正是這樣,充滿各種不安定的奇異設計。由兩位變身者各自使用一支凌晶魔方變身,根據組合的不同,產生不同的形態。各種形態的特性與力量均截然不同,組合得宜將會發揮驚人的威力,反之組合不當就變成搞笑用的形態。
雖說測試及檢驗組合形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不過似乎不應該是這個時候做的事。承翰急忙將驅動器扳回去,恢復回原本【Drift X Dauntless】形態。
「感覺還是這個形態最順手!」
左手劈下,圓盾高速旋轉,切向爆炎岩蜥頭部。原先堅硬的岩鱗,居然被切開一個缺口。爆炎岩蜥叫痛,瘋狂嘶叫起來。要不是皮粗肉厚,估計對方下場與黑風飛鷹一樣,頭部會被對半剁開。
趁着雙方纏鬥間,其餘戰士舉起武器衝來。承翰看都不看一眼,光憑戰甲帶來的優秀感官,預判對方的位置,直接伸出一腳。
「啊啊啊——」「唔哦!」
跑最前的戰士被一腳踢飛,倒後橫退,順帶撞向跟在他身後的兩位戰士,一併滾在地板上。
「好……好重的一腳!」「這傢伙未免太強了!」
眼見對手輕鬆正面扛A級召喚獸的攻擊,又可以把戰士當沙包打飛,無數軍人再度產生膽怯,士氣劇烈下降。只剩下使用弓弩的戰士及魔法師,出於軍令下持續遠距離攻擊。
承翰沒空跟那麼多人糾纏,趁紫毒巨蟒張嘴噬咬自己前,先一步踩上爆炎岩蜥的頭,奔過牠的滾燙背部,朝大樓外奔逃。事實上外面街道早就擠滿人群,附近貧民區的居民都在看熱鬧。只需成功逃進那邊,混進人群內,便能輕鬆逃之夭夭。
俊傑自然看出承翰的打算,故此他早就行動,安排自己及下屬的召喚獸前往增援。
「能夠與自己的主人合體,變成像是盔甲一樣的防具,兼且擁有出色的身體能力……太厲害了!這就是EX級召喚獸的本領嗎?要是能夠讓我擁有的話,便能夠提早稱霸天下,成為最強!」
俊傑雙目死命盯住承翰——對他而言,單純是不知名的EX級人形召喚獸,施展某些技能,與召喚師子涵融合在一起——流露出無窮的羨慕及妒嫉。打從他重生以來,雖然方家賦予他大量金錢及權力,可是召喚獸並不是你想有就有。絕大多數抽出來的,都是最低等的E級D級。志願要成為最強召喚師的他,A級或以下根本看不上眼。光是尋找到如今契約的S級召喚獸,前後都花上一整年。
為此子涵召喚的疑似EX級召喚獸,他志在必得,不,是必須獲得。不管花費再多的代價,也要搶入手。不然過了這條村,就沒有那間店。
承翰快將擺脫身後密集如雨的魔法攻擊,正要踏足外面行人道上時,無數樹藤左右兩邊同時竄出,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堵木牆。方才一度對敵過的蔓蘿絲站在大後方,身上長出無窮樹板,左右張開伸展,如同手臂般抱握住整個戰場,將承翰在內所有人困在此處。
承翰步履沒有停下,而是大步蹬上。木牆上延伸出大量枝條,像是一條條活着的手臂,迅速抓過來。只消一瞬間又切換回【Dauntless X Drift】形態,將索帶延伸至最高處,綁住木牆上最高的枝椏,拉拔身軀往上急升。
索帶綑纏處即時自我斷掉,承翰再次恢復【Drift X Dauntless】形態,手腳並用爬起來,並且以圓盾切割接近自己的弓矢與魔法攻擊。紫毒巨蟒擺動身軀,長長的蛇尾如同鞭子抽來。承翰趁機踩在枝藤上,借力奮躍,主動跳往蛇尾。借用其擺尾的力度,將自己甩得高高,順利翻越過木牆。
望見地面上無數人張口結舌,驚訝自己的奇怪身影。成功逃離大樓,萬分得意之際,一道藍光化作新月狀,飛襲往正在下墜的承翰。那怕及時扭轉身體,舉盾擋住,仍然被強大的力量推往後,竟然又一次往大樓方向掉落。迎接承翰的不再是站滿街道的貧民,而是殺氣磅礡的戰士、魔法師及召喚獸。他們不加掩飾,只要掉落至一直高度,肯定群起攻擊。
「別礙事!」
回想剛才偷襲自己,避無可避的新月狀藍光,承翰心中有數,知曉那是從何方而來的攻勢。扭動驅動器,切換成【Dauntless X Drift】形態,抖動左手吐出長索,往另一邊街道上的樓房射出。即使是低矮的樓房,但只要稍微牽引一下,便足以修改自己落下的方向。
不過敵人似乎不願意給他任何逃生的機會,再來兩發新月狀藍光,劍氣似的飛往兩個方向。一道切斷長長的索帶,一道劈向承翰右肩。幸好【Dauntless X Drift】形態下耐痛性提高,承翰並沒有感受多少痛楚,改為往後方亦即是軍方大樓射出索帶。
這一次成功深深抓進大樓外牆,承翰左手一扯,將自己拉往大樓外牆,手腳貼着牆身,然後敏捷地往上爬。
「別讓她逃了!」「快追下去!」「好快!那是甚麼身手?」
戰士之中,手持刀劍棍棒者眾,沒有甚麼遠距離攻擊手段。有些人臨時拔出飛刀投擲,雖然命中,可是連承翰身上的戰甲都刮不出半點痕跡,更別說傷害分毫。
使用弓箭及弩炮的戰士擁有遠程攻擊,不過數量不多,攻擊零落,還要射不準。承翰左右橫跳,閃避同時往上游移。魔法師企圖出手攻擊,卻又怕將軍方管理大樓一併叛毀,投鼠忌器下,輸出威力減弱。承翰更加不會放在眼內,能避則避,不能避便靠肉體硬接。
三道新月狀藍光自後背激發,承翰感受到威力再提升,不敢用身體硬接,連忙翻身急爬,一口氣拉升一層樓的高度。藍光碰上大樓,即時砍穿牆身,削出數條裂縫。承翰不敢回頭,拚命加快速度時,不意間與站在十樓窗戶前的俊傑會面。
二人之間,只是隔住一堵玻璃。
「總有一天,一定會殺了這個人。」
承翰瞪向俊傑,預估這位男主角沒有那麼簡單便能打倒,放棄撞穿玻璃入內殺人,優先蹬足往上跳得更高。果然直覺非常正確,僅僅是那一剎那的猶豫,牆身上曾經踏步過的地方,便被一大口綠色毒液「噠嗒」一聲擊中。
雖說那些毒物對如今的承翰一點威脅都沒有,可是禁不住嘔心,打從生理上無法接受。如今身上猶沾上一點毒液,尚未有時間抹乾淨,不想又多添一口。
勉強攀登上大樓樓頂,充沛的陽光下,照得地面只剩下承翰一人的身影。放眼四顧,一個敵人都沒有,非常安靜祥和。然而他卻跑得更快,像是不要命似的全速奔逃。才跑不了五步,一頭黑影毫無先兆間於腳底的影子中竄出,襲向承翰雙腳。然而承翰仿佛早有預備,一旦察覺腳下影子有異動,便即時整個人跳起來,堪堪避開過來。
黑影偷襲失敗,趕忙一記煞車,四足全力緊抓大地,攔在承翰面前。同時前爪輕挑,從尖爪內吐出兩道新月狀藍光,貼於地面鏟向承翰。興許對方出手過於匆忙,兼天台比較空曠,承翰再來一記半空大自轉翻身,頓時安然落地。
定眼一望,阻礙在面前者,赫然是S級召喚獸迪亞嶽狼。宛如野熊般巨大的身軀,全身黑色毛髮,腥紅的雙眸直盯住承翰。
「哼,還真是如同原作那樣,很麻煩的召喚獸啊。」
《非凡召喚師的無敵之路》男主角方俊傑第一頭召喚獸迪亞嶽狼,具有敏捷的身手,恐怖的咬合力及撕裂力,隨時能堅硬化與尖銳化的毛髮。自由穿越任何影子,悄無聲息襲殺目標。那怕不搞偷襲,正面戰鬥還會釋放出新月狀彎彎的爪擊。在俊傑好幾年的餵養下,變成強大的召喚獸,幾乎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說真的,如果是能力完整的鐵騎俠士DXD,那麼雙方交手,絕對是後者必贏。奈何現在能力不全的鐵騎俠士DX,估計不是對手。幸好這處沒有任何陰影或影子能夠利用,如果是正面交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自變身後至今,密集地戰鬥,大抵稱量出如今的能力。面對戰士及魔法師的話絕對會贏,至於召喚獸,如果是A級或以下並不足為懼。只是S級甚至更強的召喚獸,恐怕力有未逮。承翰分析現況時,不意間地面「隆隆」震動。下意識跳起來時,整個天台頂樓的地面各處破裂,無數樹藤自下面伸出,霎時將整個戰場地貌改變。
「瘋子!」
為了殺死子涵,將承翰搶入手,連軍方管理大樓都可以破壞掉!真的是瘋子啊!
隨着蔓蘿絲生成的樹藤大量繁殖,一下子天台變成樹林地貌。有陰影之便利,迪亞嶽狼迅速沒入,伺機發動第二次偷襲。承翰萬不得已,即時連續按下驅動器上方的紅色按鈕三次。
【Dauntless X Drift - Maximum Power】
自驅動器中澎湃的力量湧現,全部集中於雙腳上。同時左手的束帶繞過全身,包覆成螺旋錐狀,同時變硬變剛。接着全身高速自旋,全身化成流星,朝大樓下方衝去。
鑽頭所過之處,一切摧枯拉朽。即使樹藤聚集緊纏,亦不過一合之敵,鑽動幾下便衝破。大樓更不消說,像豆腐般一捅即穿,還是連穿數層。原先留在下面,只是舉起樹叢上仰包圍承翰的蔓蘿絲,不幸與上面鑽下來的承翰撞在一起。「嘶啦啦啦啦啦——」的一陣恐怖的磨擦,帶來灼人的熱量,同時穿破蔓蘿絲的主幹。
整株主幹幾乎斷折為二,蔓蘿絲的生命也走到盡頭,無數藤蔓立即失去生命,默默垂下臥在地板上。即使如此承翰的衝擊猶未減弱,把整座大樓踢穿好幾層,再破開另一側外牆。束帶解開,現出中間的人形,最終以超級英雄方式降落至地面。沉悶的聲響過後,地面呈現蜘蛛網般碎裂,同時冒出陣陣白煙。
圍觀的群眾竊竊私語,萬分好奇打量。承翰無暇理會,在敵人追過來前,先一步揚長而去。幾個大幅度的起躍,越過貧民窟屋頂,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混帳!」
出動那麼多人,還有兩頭S級召喚獸,幾番包抄堵截,居然仍然讓目標逃走。俊傑氣得一腳伸出,將旁邊的椅子踢翻。打從轉生後,向來順風順水,早就忘記「失敗」的滋味。久違地再度品嘗挫折,怒火冒起,很快就消弭於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俊傑像是傻了似的,仰頭狂笑,笑得身邊的隨從都打從心底發寒。那是瘋狂中,同時又無比冷靜的笑聲。他們跟在俊傑身邊經年,頭一回遇見他陷入這樣古怪的反應。誰都不敢出半句聲,也不敢問半句話,就此默默等待少爺進一步的指示。
俊傑回想起前世的記憶,那個時候沒有力量又沒有財力更沒有權力,總是打不過別人,像喪家之犬逃亡。相比起來,現在的狀況還不算太壞。現在的他那怕把這棟軍方管理大樓拆了,都有方家無上限兜底,根本不需負上任何責任。
「要是那麼容易抓住,就不是EX級召喚獸。」俊傑招招手,向隨從吩咐道:「那位召喚師是貧民窟的人吧?直接去她家中,好好拜訪雙親,送上大禮!」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7eqU4si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