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忽然感覺眼前一黑,感覺自己好像陷入到了一個異空間。不要,我想回家,不然的話,他們會擔心的我。
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陸瑜把眼睛睜開了一個微微的縫隙,這裡不見惡魔,也沒有任何同學,這是一個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亦是一個最壞的時代。白鴿隨風而起,含著橄欖枝,自由地在天空中飛翔,可這一切都和他無關,打量著周圍,輝煌的大殿,自己的衣服也變成了像是中世紀時的裙子,以及穿著絲襪。不過,我可是男生啊!
在這大殿上,唯唯諾諾的君主,即便擁有著繁華的王宮,卻也掩蓋不住他的搖搖欲墜的皇冠,當他一開口說話時,只聽到下方傳來的嘆息聲,好像是對這君王失望透頂。
陸瑜卻感覺到一陣困意,昏昏欲睡。這件事情,怎麼會是一個中二學生應該承擔的,這是惡魔的懲罰,也是天使無能為力的結果。看著這樣,陸瑜好像想起了什麼,他一拍大腿,這不就是1789年召開的「三級會議」嗎?要是再過個兩百年……
倒也被陸瑜說對了,也不知這惡魔到底是不是真的惡魔。哎,真好,居然還可以幫自己復習西史,不過比起些,他更想回家,想回到家躺在溫暖的床上,而不是坐在這冷冰冰的椅子上。
看到旁邊還有一個昏昏欲睡的人,陸瑜邁開了他從未走過的一大步,他終於鼓起勇氣主動和別人說話了,他說:「你好。」
那個人朝他點了點頭,說:「你好。」
陸瑜問:「請問你是……」
那個人說:「名字嗎?不必叫我的名字,叫我的職業「律師」吧。」
陸瑜好奇:「為什麼不能叫你的名字?」
律師說:「名字本來就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寫出這名字之人。因為君王,也就是剛剛說話的那位,他想要方便統治我們,所以才會注重名字,因為這樣可以方便管理。可他連我們有多少人都不知,三個等級,無論人數多少,都只有一票。」
陸瑜質疑:「名字怎麼不重要?它可是反應了血緣,祖先,家族,怎麼會是方便君王統治的工具?」
律師說:「重要嗎?可是,這只有他們這群貴族和教士會在意,就好像國王和王后,他們……不能說。而我們第三等級的,有這時間去維護自己的形象,還不如多乾點實事。」
陸瑜說:「不就是「鎖匠國王」嗎?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那個王后不是叫人吃蛋糕的嗎?」
律師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不要命了。而且王后有做過這事嗎?」
陸瑜感嘆,看來他還是對歷史不太熟悉啊!這惡魔倒也送了他一個經驗大禮包,挺不錯的,不過他到底應該怎麼回去啊?
陸瑜說:「這和我沒關係,這是盧騷說的。」
律師說:「王后沒這麼蠢,她頂多只是貪圖享樂而已,這本來也沒什麼,可她是王后啊。」
陸瑜點頭:「如果她是一個貴族小姐的話,或許她這樣頂多就算是奢華的生活,可她是王后,奢靡的生活卻必須百姓來買單。」
律師說:「對呀,神聖羅馬帝國的女兒,不到14歲便來到波旁王朝,大好青春年華,卻浪費到一個優柔寡斷的丈夫身上。果然,他們畫的畫,的確挺符合的。」
陸瑜問:「什麼畫?」
後面的人拍了拍陸瑜說:「你們是在聊藝術嗎?我是畫家,你們說哪個流派的?」
律師說:「沒有,這位只是單純的想要看一看那種諷刺漫畫。」
畫家皺了皺眉頭:「嘶,這可真大膽,你要知道這裡可是凡爾賽宮,漫畫的主人公就坐在大殿上,你敢看嗎?」
陸瑜失望地低下頭:「不敢,為什麼非要有這些限制呢?不應該是「主權在民」嗎?」
律師說:「你看看他的爺爺是誰,可是「太陽王」啊!耗盡人力物力,到處擴張,樹敵無數,只為彰顯大國風範,值得嗎?君權神授,神啊!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這世間,只坐在教堂中,享受人們的祭拜算什麼?」
畫家拿出手中的手帕遞給「律師」,然後指了指一個位置:「擦擦眼淚吧。別再說了,教士就在那邊,小心被他們聽見,畢竟他們可是有權利向你徵收什一稅的。別擔心,主應該會聽到你的願望,畢竟神力一直存在,不然的話,你憑什麼認為腐敗的羅馬天主教會還不覆滅?」
律師擦了擦眼淚,說:「你這一番話,要是被人聽了去,程度倒是比我還嚴重了。」
畫家說:「反正我又不是天主教的,我新教徒。」
陸瑜好奇:「聖公會的嗎?」
突然感覺好像被兩人注視著,陸瑜說:「我說錯了什麼嗎?」
畫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聖公會哪個國家的?」
陸瑜說:「英國,怎麼了?」
畫家說:「那我們是什麼國家?」
陸瑜恍然大悟:「百年戰爭啊!」
律師提醒了一句:「你要知道叛國罪是很嚴重的。」
畫家噗哧一聲笑的:「你就別逗他了,這都過去了兩百多年了。」
律師嚴肅地說:「你要知道自從國王上位以來,我國和英國爭奪殖民地,並且介入獨立戰爭,和英國已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畫家說:「可是,你真的覺得我們的國王好嗎?」
律師說:「即便萬般不好,可他也是我們的國王,君權神授呀!在這片歐羅巴大陸上,就沒有一個成功推翻君王的案例。」
畫家安慰道:「或許這未必不可以成功,人生而平等。你看,那遠在大洋彼岸的不也成功了嗎?啓蒙運動生生不息的回響,不單單只有教堂上的幾幅壁畫和聖母像,還有一個新生的國家。」
陸瑜說:「對啊,別擔心。縱使萬般苦折,鳳凰自有涅槃的那一天,重生過後,便可展翅高飛,飛往廣闊的天空中,迎接屬於他們的曙光。」
……
忽然,後面的人插嘴道:「曙光,呵,這可未必。曙光不過就是曇花一現,就如同舊時的葡萄牙銀幣,荷蘭盾,對比起如今英鎊的價值一樣。」
陸瑜立刻告誡道:「我們這裡是哪裡?」
後面的人說:「對商人來說,有利的投資無分國界,在下注時,從來都不會是只站在一邊。你要知道,今天討論的是關於財政危機。現在這貨幣還有用嗎?」
商人又接著說:「少年人啊!你要知道,只有不同的投資,才可以在不同的地方都可以獲利。」
律師說:「你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支持君主就支持君主,反對君主就反對君主,哪有既支持又反對的?」
商人說:「年輕氣盛啊!你要不看看旁邊的這位銀行家,他的經驗比你還多了。」
銀行家看上去十分虛弱,畢竟他是一個老者,只見他說:「正義是什麼?你作為律師可曾知曉這法律維護的只有統治者的利益,而並沒有我們的一席之地。咳,咳。」
律師反駁:「所有人只有在法律下,才可以獲得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美好的生活。這是最基本,也是最不會傷害他人的。」
銀行家說:「那你可曾知曉在太陽王時期,他為了籌集軍費,利用法律亂抓人,沒收他們的財產。對統治者有利的法律,便是維護他們統治的正義,可你看看如今,這正義還有維護的必要嗎?」
律師好像受到了衝擊,他喃喃自語:「這這不可能!難道從一開始就是錯了?」
畫家輕輕撫摸律師的肩,說:「別怕,你並沒有錯,不過就是只是陷入了誤區而已。」
商人嘲諷道:「誤區?我看他並沒有,只是發現了真相而已。」
陸瑜辯駁:「這並不是真相,這只是你眼中發生的事情而已。」
此時有一名教士穿著白袍,說:「對呀!末見真神,何以質疑神?末知全貌,何以說全貌?」
商人說:「第一等級的,立刻滾回你的位置上!」
教士生氣:「你這是在質疑教會,質疑上帝,你這樣的人要被審判的!」
商人說:「你算什麼東西?三年前,你們直接拿走了我10分之一的收入,還好意思這樣說我。」
教士翻了個白眼:「這叫什一稅。反正這也沒有你買贖罪卷的錢多。」
教士也安慰律師:「莫慌,主會寬容你的。你要知道,正義從來都不是書寫在紙面之上,而是源於心中。」
銀行家說:「別信他,這是第一等級的挑疏,只是為了讓你維護他們的權益。」
教士指銀行家,說:「我記得你,你經常找牧師去你家驅魔,明明不是什麼好人,居然在這假扮良善之輩?」
陸瑜有些懷疑,他下意識問:「神真的存在嗎?」
教士聽到這話,臉上卻沒有絲毫怒氣,他說:「聖子是人還是神,取決於信和不信。同理,神是真是假,也取決於信和不信。不過,你不必擔心,神愛世人,自會寬恕你這無心之過。」
只見教士撇了眼畫家後,什麼都沒說就走開了。
陸瑜暗自感慨:果然,歧視不分時間。
畫家搖頭說:「他們就是這樣,就算頒布了敕令,還依舊看不起我們這群「異端」。要知道,若不是君士坦丁大帝頒布了敕令,他們如今也是異端。」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他的話,一陣蒼老的聲音感慨道:「歐羅巴經不起下一個三十年戰爭啊!」看過去,只見是一個慈眉善目的醫生望著他們的位置,朝他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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