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啟程

啟程

May 10,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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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陽光落在桌上，我還記得那一天的豆漿溫度──不燙，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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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坐在我對面，空氣裡有一種近乎靜止的溫柔。我聽得見她翻頁的聲音，也聽得出她還沒開口之前，那一小段遲疑與思考的呼吸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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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開口了：

「湛霖，我感覺到身體的某處……好像快要甦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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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停住在點字貼紙上。不是因為驚訝，而是因為那句話，來得太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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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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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個世界的家瑜，那個沉睡的靈魂，那個曾經在我懷裡崩塌過、替我擋過一切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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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她說：「我感謝她讓我學到很多……讓我知道靠著妳們不是懦弱，是一種深深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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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應，卻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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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忽然一陣酸——不是捨不得，是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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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是第一次，我真正「看見」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家瑜，她不是一個借住在這具身體裡的影子，而是一個完整的靈魂，一個曾經也有傷、有淚、有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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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學會了守護，也學會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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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如果有一天她回去了，請我不要難過。

我沒有插話。我只是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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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的聲音會讓她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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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說，她不是消失，只是完成了任務，要回到原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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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到深處，是連她即將離開的路，都想替她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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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過來握住我。

她的手，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溫柔，卻也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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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動了，把她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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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急促的擁抱，是那種——我想讓妳知道，我真的聽見了妳、理解了妳、記住了妳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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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額頭靠著她肩膀，那一瞬間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感覺時間靜靜地在我們之間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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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不再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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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個準備逃走的身體，而是一個準備回家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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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說：

「那我會等妳。等她醒來，也等妳……在夢裡回來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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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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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我願意等，因為我知道我們都會帶著彼此的光，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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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問她什麼時候走，也沒問她會不會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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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愛不是留住，而是記得。

她記得我教她怎麼去依靠，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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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會記得，她教我什麼叫做——

「哪怕只是片刻相遇，也能讓人一輩子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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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配合此篇章：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73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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