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診間裡的白光

診間裡的白光

May 10, 2025

3 Mins Read

——湛霖——

我握著她的手時，她的指尖濕濕的，涼得像剛從海底爬上岸的石頭。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GgcXP05J

她沒說，但我知道她在抖。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aVlgZ4Fm

我沒有問她「妳還好嗎？」，因為我知道她會點頭。

就像她總是那樣，把崩潰壓縮成一句話：「我可以。」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cTtQVA5l

但我聽得出她的聲音每一次都更輕了。每一次呼吸裡，都藏著一點點要碎的聲音。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IZAexHEU

醫生開口的那瞬間，她的手像是抽了一下。我握得再穩，也止不住她的顫抖。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gFj0Z2O8

「請問主述症狀？」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TxOuPbpJ

她吸氣、停頓、彷彿下一秒就要崩潰，但還是用力說出：「恐慌發作頻繁……嘔吐、喘不過氣……情緒崩潰……」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4JOqbZ4l

我幾乎在她吐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感覺到她整個人都繃緊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sEjAlr87

我不該讓她來到這一步。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d2LbbYFe

我該更早拉住她，該在她說「還可以」的時候，拆穿那句話裡藏著的求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tJrpWMFj

「誘發原因？」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b7nVznrJ

我原本以為她會沉默。

我準備好要接話，但她開口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7xsmlmnK

「長期職場羞辱……特定上司言語攻擊、工作量不合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nXhNM4l0

她的聲音發抖。

但她還是說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BzWjuHJw

我替她補上：「她之前在原單位就有身心科紀錄，我可以提供資料。」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bBeUiguc

我想讓她知道，這一次，不用一個人硬撐著站在白光下說出痛。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FURm06qQ

醫生的診斷，我們早猜到了。

但當他真的說出來：「身心耗損的臨床診斷」、「短期休養」、「焦慮障礙與恐慌症」，我還是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Q2uxsCNS

我想告訴她：「謝謝妳說出口。」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01JkLuln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如果倒下了，我會連一點光都找不到。

但她不知道，在她試著努力的那些夜裡，我才是被她牽著走的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M8SndGlo

當醫師說出「這份診斷證明可以作為職場調查的佐證」時，我感覺她的肩膀鬆了一點，又馬上收緊。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TLkRS1Pv

她一定還在想：「會不會是我太脆弱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IBi2qarw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地握住她的手，像她那晚在我最黑的夢裡那樣，什麼也沒問，只是蹲下來抱住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3wV6rqS1

領藥時，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FsRafQIY4

她蹲下來，把自己蜷縮在牆角，我連她眼神在哪都看不見，但我知道，她快撐不住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Dl0gARPU

她的聲音像風一樣斷斷續續：「我真的……真的好想逃……但我不想讓妳一個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pEm7bvuH

我蹲下去抱住她。

她全身都在抖。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MYepREeY

我輕輕地，慢慢地說：「那我們就一起走，走到這些東西不能再碰到我們為止。」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6UXJAnZD

她抓著我，就像過去我的那個「家瑜」抓著那個也想逃的我一樣。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5vTM6FPE

我們交換了角色，但彼此都沒離開過。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sQBZfrQk

她握緊診斷書的那一刻，我聽見她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讓那口壓著的海水慢慢退了下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l7kHawHV

我知道她還是會怕，會自責。

但我也知道，她正一步一步，學著把自己放進被愛的那一格裡。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eQnpAgaf

我湊近她耳邊，對她說：「我們會走出去，妳不用撐著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DwT0n6CC

她沒說話，只是把臉埋進我的肩膀。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DVOvMldL

她哭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e57xUicw

但那是第一次，我聽見她的哭聲裡，藏著一點點想活下去的力氣。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lRoq4Lj7

她不是一個人了。

這一點，我一定會讓她記得。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1dtNpa3t

可搭配此篇章：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731688

ns13.59.233.20da2

0 likes Suggest Edits

Be the first to like this issue!

診間裡的白光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