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江湖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若見冥夜真容,閻王已備好生死簿。」
鳳凰七殺的委託簿上,冥夜的名字總是比其他六人多出幾行。不是因為他嗜殺,而是他太擅長讓目標「自然消失」。
茶樓說書人最愛講的段子,便是某個惡貫滿盈的目標,明明在重重護衛中喝著熱茶,卻突然像被抽走魂魄般倒地——而冥夜可能只是隔壁桌那個蒙面布衣的茶客,連衣角都沒沾濕。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8qmr1bc7Z
他挑委託的規矩極刁。酬金少一分不接,理由不正不接,甚至目標長得太醜也會成為拒絕理由。
曾有富商捧著千金來求,卻因「你身上熏香太俗」被毒蠍尾針釘著銀票原路送回。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iXlb9eDyM
最令人膽寒的是他的毒。出發前總要先含三種解藥,行走時呼出的氣息都帶著淡淡苦杏香。某次任務途中,他不過在目標宅邸的梨樹下打了個盹,翌日滿樹梨花竟全數枯萎,樹根周圍爬出七竅流血的蛇蟲鼠蟻。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XZsYXkJAu
文鳶有回難得評價:「冥夜的毒,連月光都能殺死。」當時正在擦拭尾鉤的少年動作微頓,蒙面巾上方的眼睛彎了彎——這便是他表達愉悅的方式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mYNNfgtRt
如今在魔宮當差,他倒收斂許多。只是某日宇文朔發現,冥夜總愛繞遠路經過時焰的藥圃。後來才知,他是在用毒蠍真身幫仙君除蟲,那些碰過藥草的害蟲,死時連屍首都化成了養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UCkshgFeH
這日輪到冥夜當值守護時焰,他靜靜倚在藥櫃旁,蒙面巾下的目光似睡非睡。旁人看來像是打盹,實則連空氣中飄散的藥粉顆粒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時焰正在搗藥,衣袖翻飛間飄出清苦的當歸香。冥夜鼻尖微動——這氣息太乾淨,乾淨得讓他尾鉤上的毒囊都自慚形穢。
忽然他指尖一顫,三縷肉眼難辨的毒霧從袖口飄出,精準纏上排隊魔族中三人的腳踝。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AYvx2lPG7
「呃啊!」
「咿呀——」
「嗚...」
那三人突然面色鐵青地跪倒在地,指甲抓著喉嚨發出怪響。時焰聞聲抬頭時,杏眼還泛著迷糊的水光,冥夜早已用蠍尾捲起三人衣領,像拖著幾袋發霉的藥材般甩出門外。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xUnFbqqUm
門檻外,他居高臨下睨著那幾具抽搐的軀體。雖然蒙著面,但那雙紫眸裡明明白白寫著:「再敢裝病靠近,下次就讓你們的骨頭也化成血水。」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wxNRhFp1
轉頭見時焰歪著腦袋張望,冥夜若無其事地甩了甩尾鉤。幾滴毒液順勢滴在門前石板上,蝕出幾個小坑——正好排成「生人勿近」的形狀。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JBOOGNhaH
然而他這樣不善表達的蠍,也有鬧笑話的時候,至今仍是鳳凰七殺之間心照不宣的笑談。
冥夜第一次執行任務歸來時,整個人像被雨水打濕的墨跡般癱在門檻上。面罩鬆脫半邊,露出蒼白如紙的下巴,連指尖都泛著不祥的青紫色。
文鳶蹲下身查看時,胭脂染就的唇角抽了抽:「我們家毒蠍,竟被自己的毒液反噬?」尾音上揚得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lqxVYoos
當他割開冥夜衣袖準備療傷時,沾到毒血的刀刃竟開始冒出詭異的紫煙。不過三息之間,向來從容的文鳶也扶著額角踉蹌了一步。
「首領?」肅修急忙來扶,結果碰到文鳶衣角的瞬間,豹貓真身的毛都炸成了刺球。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a50N0YaoW
那天傍晚的鳳凰閣活像被毒霧籠罩的藥爐。雲煙想用朱雀真火淨化毒素,反而把毒煙蒸得到處都是;敖凡的黑蛇真身倒是抗毒,卻在叼著解藥回來時被宇文朔當成敵襲,一記淬毒暗器誤射在蛇尾上。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1EHbNKbCh
最後七個人橫七豎八倒成一片,連素來寡言的凜肖都氣若游絲地擠出遺言:「...下次...分開...中毒...」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A2KCov5j
如今他們腰間暗器囊裡,總靜靜躺著一枚孔雀膽煉製的解毒丹。有次冥夜整理暗器囊時,不經意瞥見雲煙正往唇間壓入一枚青玉色的藥丸。
他指尖微頓,蒙面巾上方的眼神緩緩瞇起:「......」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ykCMGH7ka
「這是、這是......」雲煙會意慌忙嚥下解毒丹,朱紅袖口掩著唇角,忽又轉出幾分俏皮:「怕你哪天認錯人親錯嘴嘛!」髮間銀鈴隨笑聲輕晃。
當夜子時,雲煙房門前突然多了碟桂花糕。只是那原本金黃的糕體,此刻正泛著妖異的紫羅蘭色澤,還用糖霜畫了隻張牙舞爪的蠍子。
把她的桂花糕全染成了詭異的紫色——當然,是無毒的。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6UpSL8k6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