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麥斯萊特——光明在何處？ Wo ist das Licht? - 第九章暴風式吸入！！！！

1930年初，貝爾林皇宮，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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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mrJixORP
皇帝寢室的呼叫電鈴響起。

一位抱著文件的少女在皇宮內小心翼翼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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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舒雷克少尉，這麼晚了去哪裡？」靠在牆邊的鐵衛團士兵抽著煙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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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無禮，這裡明明是莊嚴的皇宮，居然敢在這裡抽煙。

嘖……施萊謝爾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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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心裡這麼想，但艾莉卡仍然保持常態的表情，回以禮貌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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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召見我呢，我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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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拿陛下出來當擋箭牌有點令人不愉快，但艾莉卡別無他法。

自從施萊謝爾掌權、鐵衛團成立後，皇宮內到處都是他的走狗們。

皇帝的權威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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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近衛呀近衛，咱們陛下的護衛都護衛到床上了吧，呵呵呵哈哈哈！」

「別這樣，咱們可不能亂討論那位大人呢，否則小艾莉卡又要生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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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著那兩人無禮又無聊的嘲弄，艾莉卡頭也不會地朝皇帝寢室走去。

越過豪華的走道，兩旁掛滿了先任皇帝——也就是森特萊第一任皇帝，卡爾二世——的肖像。

那位陛下是有些自戀的人，據說有關他的畫作就有三百二十四幅、書籍兩千三百三十一本、雕像六百餘座……

但他的兒子，就沒遺傳到這項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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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莉卡眼中，卡爾三世是個如同父親般溫柔的存在，是森特萊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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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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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敲響鑲有金邊的白樺木門。

「咳咳……艾莉卡嗎？進來吧。」房間的主人輕聲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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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房內並不奢華，雖然貴為皇帝，但站在書桌身側的那位老者——卡爾•弗里德里希•阿爾貝特•馮•森特萊——卻極為簡樸。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織工、用料上乘，但設計樸素的睡袍。

房間內有沒有任何過於華麗的裝飾，唯一稱得上珠光寶氣的只有那鑲嵌數百顆寶石的巨大鍍金雙人床——來自先皇遺留下來的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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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啦，艾莉卡，朕等你好久了。」

卡爾三世年逾半百才繼承皇位，如今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老頭一樣。

正靠在書桌邊，手上拿著一副相框，裡面放著一張年輕男女的夫妻合照。

「抱歉陛下，讓您久等了。」艾莉卡低頭致歉。

「沒什麼沒什麼，跟你開個玩笑呢，哈哈哈。」卡爾三世放下相框，朝艾莉卡揮揮手：「過來過來，願意來陪朕這老頭的……除了你之外，大概剩下施萊謝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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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不會沒注意到，卡爾眼中閃過的那一絲落寞。

她不懂這種情緒，但她知道，在皇后薇薇安娜病逝後，那種黯淡的光時常閃過陛下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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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艾莉卡靠過去，就像女兒一樣依偎在卡爾三世身旁：「……對不起……」

「該道歉的是朕……嘶……艾莉卡，你今晚就得離開。」卡爾三世溫柔地撫摸著艾莉卡的頭：「施萊謝爾要來了，皇宮的看守肯定會增加，再拖下去就離不開了。」

「他們再多人也攔不住我的，陛下，他們攔不住我……」艾莉卡抬起頭，直視卡爾三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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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三世沒有開口，只是對著那雙鮮紅瞳孔回以笑容回應。

他漫步至牆邊，將手搭在牆面上的畫作——《皇后薇薇安娜》——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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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薇薇安娜的房間有處密道，那是以前施工時沒注意到留下的缺口。有點高，但可以偷偷地溜出皇宮。薇薇安娜是個淘氣的女孩，以前常常帶著朕這樣逃出宮玩……」他瞇著眼，看著畫作上依舊年輕美麗的愛人：「雖然她走後就封了起來，但朕這幾個月來替你鬆動了，你應該可以輕鬆扳開……」

「陛下……我想下禮拜再離開，至少、至少讓我參加完您的生日宴會……」艾莉卡看著卡爾三世孤獨的背影請求道。

「哈……艾莉卡，這幾年謝謝你陪著朕……但朕得替森特蘭七千萬百姓負責。」卡爾三世走到床邊，從底下取出了某樣東西：「至少，不應被施萊謝爾這樣的人掌控。」

艾莉卡站在原地，低著頭，眼眶裡，晶瑩的淚水正在打轉。

卡爾三世走了過來，抱住艾莉卡，就像父親對臨別的女兒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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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逃出去，找到黑暗中的那束火把……」卡爾溫柔地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朋友吧？去找他，讓他幫你。」

「是、是……」艾莉卡將頭靠在卡爾胸膛上，無聲地哭泣。

卡爾則趁機將某樣東西塞在她的腰帶上。

「螺絲起子就拜託你替我處理掉了，準備好了，就近快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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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施萊謝爾總理閣下求見！』

門外的侍衛突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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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老皇帝輕聲回應。

喀——

房門打開，臉龐消瘦的男人抬著下巴走了進來，臉上毫無敬意。

卡爾三世拍拍艾莉卡的背，示意她離去。

艾莉卡抹去淚水，低著頭從施萊謝爾身旁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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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陛下，看來除了最新的十二道《皇權限縮令》，我還得跟您談談感染者在近衛隊的任職情況呢。」艾莉卡身後傳來施萊謝爾輕蔑的笑聲：「還是那是你新找的情婦？陛下啊陛下，我還以為您專情於薇薇安娜……」

「閉嘴！」

「施萊謝爾，不許你提到她的名字！你是朕的家奴，是朕的狗！永遠都是！只要帝國還存在一天，這就永遠都無法改變！！」那是老皇帝的怒吼。

「那我很期待，大選快到了，務必繼續支持森特萊行動黨呢陛下。」

「朕不想和你說話，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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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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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傳來爭執和扔東西的聲音，艾莉卡盡力無視，快步離去。

她走過長長的走廊，越過先皇的畫像，回到自己房間，從床底下拖出早已準備好的手提箱。

裡面是自己簡單的個人衣物，她只帶必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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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艾莉卡穿戴整齊，帶著手提箱離開房間。

默默地繞過巡邏的鐵衛團守衛、繞過不知站在哪方的侍從、繞過目所能及的任何人……

她不知道誰可以信任，但她知道皇宮內任何人都可能是施萊謝爾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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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穿這麼帥啊艾莉卡小姐。」

皇后門口的鐵衛團衛兵靠在牆邊抽著菸打趣道。

「我要進去，陛下命我來拿東西。」艾莉卡冷冷地說道。

「嘖……有點難辦啊，你知道的……」他將手搭在艾莉卡肩膀上，眼神朝向艾莉卡胸部，不懷好意地說道：「但如果你願意付出點代價……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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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艾莉卡扭斷了衛兵的手臂，然後捂住他的嘴，又對腹部踹上一腳。

接著狠狠地撞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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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抐……」艾莉卡咧開嘴，銳利地尖牙上沾著剔透的口水：「你被咬過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

衛兵眼神驚恐，雙目中帶著恐懼，渾身不斷掙扎，但卻阻止不了尖牙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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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娜皇后的房間保持得和以前一樣，在卡爾三世的命令下，她病逝後沒人動過。

艾莉卡看著這個自己曾經來過無數次的房間，深吸一口氣，彷彿還能聞到那位大人身上淡淡的矢車菊香氣——

『艾莉卡，你知道矢車菊的花語是什麼嗎？』

『是什麼？』

『是「遇見幸福」喔，我就是因為常常戴著矢車菊，才能遇見陛下這樣的好丈夫呢！』

回憶裡，那位大人就是在這個衣櫥旁和自己玩耍。

模糊的記憶中，偶爾還有一個黑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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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記憶，她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頂小巧的貝雷帽。

帽子裡放著一份矢車菊壓花，艾莉卡將其收了起來。

接著她打開衣櫥，上面掛著一條白色的裹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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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位大人總是喜歡女扮男裝，偷偷帶著丈夫跑出去玩。

艾莉卡將裹胸布取下來，像個孩子般四處張望——怎麼可能有人——她將臉埋在裹胸布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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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滿臉通紅地將其收進手提箱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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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某處牆面看起來頗為怪異，艾莉卡輕輕一碰，果然已經鬆動。

看著這道暗門，她腦內不禁出現年老的皇帝手上拿著螺絲起子偷偷騙過侍衛，一個人在這拆東西的場面。

「嘖……嘖嘖嘖……」

她抹去唇邊殘存的血液，扳開暗門，裡面是條長長的通道，需要爬行才能過去。

她把門口乾癟的衛兵拖了過來，拉著它爬進密道內，接著將暗門重新蓋上——這樣一來起碼需要幾個禮拜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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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將屍體遺棄在密道某處，艾莉卡爬過通道。

通道內鴉雀無聲，只聽得見自己細微的喘息和爬行的摩擦聲。

只是這樣爬著，就感覺自己彷彿正和年輕的那兩位大人並行。

艾莉卡想想就有些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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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出口位在皇宮死角的屋頂，這裡放著幾個梯子，是某兩人為了跑出宮外玩偷偷放的吧，這麼多年也沒被撤除，可見隱密性。

但艾莉卡用不到，她抓緊手提箱，拉著管道便滑了下來，安穩落地。

接著輕鬆翻過裝飾用的柵欄圍牆，乘著夜色進到了貝爾林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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