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嘴唇上有著裂傷,凝結在上面的血塊堵住了血液,卻止不住哨兵不斷夢囈著的嘴型。一遍又一遍,即便他的聲帶根本乾啞地發不出聲,嘴唇卻像有著肌肉的記憶,反覆欲叫喚那個名字。除此之外,也像是在夢中和無形的東西搏鬥地躁動著,即使睡去也不得安眠。轟焦凍就算不湊上前去傾聽,也完全知道哨兵呢喃的會是什麼。那個字符像是一層結界,籠罩在綠谷出久的心上,讓外來者都觸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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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敵人擄走爆豪勝己,已經過了半天。
上鳴電氣雖然已轉醒,但他並不清楚自身昏迷後的事,而且連續兩天的高電壓輸出,讓這名哨兵的腦袋快要無法運轉,只能眼神渙散地發出一些奇怪的叫聲。雖然他的身體並無大礙,但需要經過嚮導的調理,才有辦法恢復正常。
而耳郎響香是在與敵人交戰結束後才到達現場,所以她也不明白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的經過,是由第三支部的這兩位哨兵與嚮導、還有在場的工作人員,所拼湊而成。
結論是:三名警察機關的人員受傷,但並無人死亡。一名腦子不正常的哨兵,外傷並不嚴重。一名嚮導被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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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沒有人知道,為什麼No.1哨兵會出現在現場。那理應不是他的任務,也並非他的執勤範圍。
關鍵的哨兵綠谷出久,由於一直昏迷著,也沒辦法向他親自詢問事情的經過。他身上帶有燒傷,但因為有著戰鬥服保護,看上去並不算太嚴重。但精神圖景上的打擊仍未可知。若要進行疏導,在本人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就擅自進行,也會有關於記憶隱私的問題。人在做夢的時候,會從潛意識的深層翻出很多東西。像是在深海的底部,沉積著許多砂礫,平時穩定的水域,並不會擾動到底層的這些沙子。但人一旦進入睡眠,總有些不可控的底棲生物,會來翻動這些沉積物,揚起沙塵。這種時候讓別人進入精神圖景,可能會不小心讓嚮導窺探到哨兵的隱私。所以原則上,在塔內的規定是,疏導需要在雙方都清醒的狀況下進行。
所以迫於無奈,只能繼續放任可憐的哨兵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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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又回到第一支部繼續實行他前幾日的諾言。但等待他的,卻是昏迷不醒的人。知道了事發經過後,他能夠想像綠谷出久所受到的打擊與傷害,卻也只能心疼地乾著急。
他輕輕吻上綠谷出久的額頭。焦躁不安的感覺,像螞蟻啃食著他的心。他不知道對方醒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時間也不過只經過了一天,昨日早晨與對方在樓梯間的擁吻,還歷歷在目,現在彷彿卻都化成了虛幻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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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陪伴對方的期間,他的老師歐爾麥特、和支部長通形未吏生一同來過。不過因為人也沒醒,似乎也沒辦法做什麼,只能繼續等待。歐爾麥特看到轟焦凍似乎很意外,經過通形未吏生的一番解釋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但也沒說什麼。
再來,紫色頭髮的嚮導心操人使也過來探望。他的臉上有著藏不住的擔心,看見轟焦凍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一番。兩個人都不是愛說話的人,互相做了足夠社會化的簡單自我介紹之後,便陷入沉默。他還有其他工作,也沒能待上太長的時間。
還有,一身純白的小女生壞理也來了。她有著像兔子一樣哭紅的眼睛,叫著她的久哥哥,轟焦凍看著都被影響著難受了起來。不過仍然在床上不安穩睡著的綠谷出久,是不會知道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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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眼淚流完之後,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可能為了化解尷尬,友善地向轟焦凍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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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凍哥哥,你是哪一邊?哨兵還是嚮導?」小妹妹壞理吸著鼻子,用手抹著眼淚。在聽過轟焦凍的自我介紹後,似乎也不是很介意他的身份、和他來自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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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個稱呼讓轟焦凍的內心暖得發癢,身為家中末子的他從未被這樣稱呼過。這個小女生好似自然而然地就搏得了他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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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是。妳呢,妳是⋯⋯?」綠谷出久身邊惹人憐愛的人物,令轟焦凍難得提起了興趣,想要知道關於對方的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措辭,而躊躇了起來。以外貌來說,她與綠谷出久並不相似,但又稱呼對方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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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年前被久哥哥救回來的。是他跟百萬哥哥一直照顧著我。」看見對方托著下巴思考猶豫的表情,壞理覺得這個人的善解人意,跟自己的久哥哥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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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表示明白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難怪。真是做出了符合他性格的事情,看到流浪動物不能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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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凍哥哥是嚮導的話那就太好了。幫幫久哥哥吧。」爆豪勝己狀況不明的現在,要是綠谷出久沒有其他配合嚮導,對哨兵的心靈衛生實在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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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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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入夜了,厚重的窗簾布下方透不出陽光,在壞理離開了病房之後,安靜的房間又只剩下他們兩人。少了其他聲音的干擾,讓轟焦凍的意識不禁開始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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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可能只是隱約可知,現在處在近距離的地方用肉眼觀察,就會明白綠谷出久與爆豪勝己這兩人之間交纏的線是多麼緊密。原本以為只是兩股螺旋狀的線,但是將線拆開來,就會發現,連編織成『線』本身的『絲』,在綠色中都摻了金色。而他現在卻是要將這兩股絲線拆開,將自己編織進去。
轟焦凍沒有放棄的理由。他這輩子不知道什麼叫做執著,所以也不曾放棄。
他沒辦法將編織成綠谷出久的前半輩子的線給染色。往後也不求將那縷金色的絲線扯斷,只求一點空間,能將自己的顏色混入。他已經抓到了線頭,開始在改織了。轟焦凍是這麼確信的。
代價什麼的他才不會去管,也並不覺得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算是代價。只要能夠待在這個人身邊,他並不介意連構成綠谷出久的其他重要部分也一起守護。包含壞理妹妹、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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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並不討厭他。從少年時代的幾次會面起,他就覺得對方身上有著和自己相似的地方,現在那種感覺更強烈了。也許是在這個孤獨世界中對於唯一值得的事物而掙扎存活的模樣;也許是如同原始獸類將自己珍視的事物咬得奄奄一息圈在領地內的模樣;也許是不顧一切犧牲燃燒自身也要保護那人周全的模樣。
他聽聞那個人是將哨兵踹出去傳送門,而後才被擄的。如果換作是自己,大概也會這麼做吧。但是,嚮導這麼做,卻換來進入無限惡夢的哨兵。
可是,爆豪勝己和自己有個決定性的差異,那就是,爆豪勝己是嚮導,身體能力理應比哨兵弱,卻還做出這樣的行為,風險實在太大。也不能保證敵方只是擄人,而不是滅口。這點實在令人擔憂。第一支部也同樣憂慮著,已經做出了相應的尋人行動。只能等待時間過去後,會帶來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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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隔日昏迷的哨兵就轉醒了。轟焦凍一直在身邊陪著,希望對方睜開眼睛之後,不會是空無一人的房間等待著他。
但那雙悠悠睜開的碧綠眼瞳之中,充滿了悲傷與不安,完全沒有得到充足睡眠後而應有的元氣。
綠谷出久的喉頭仍然因為吸入高溫的空氣而尚未恢復,沒辦法發出聲音。但就算能夠發出聲音,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醒來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只是哭泣,無聲的哭泣。
他仰臥著身體流淚,眼淚向後流入了髮際。而轟焦凍就只是握著他的手不發一語。
等到發洩完巨大的悲傷,哨兵緩緩從病床上坐起身,臉上仍然帶著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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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方便說話。有什麼想說的,就透過訊息告訴我吧。」轟焦凍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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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的一身衣服已經被換掉了,隨身物品放在床邊的矮櫃子上,當然也包含一瓶手寫標籤的藥瓶。他的手機也在上面。比起手機,哨兵的視線流向了一張折起來的、已經變得皺巴巴的紙,大小只有明信片那麼大。他將那張紙捏在手中,讓那疊紙變得更加慘不忍睹。再來是那瓶藥,他捏著那瓶藥放在心口。然後才拿起裝置,查看之前與轟焦凍的訊息對話。上面是被已讀的、兩則內容同樣,但是分屬於不同天的訊息。事到如今,他已無心思去想轟焦凍到底怎麼有他的聯絡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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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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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專屬於他們兩人的對話裡面,哨兵傳給他的第一則訊息,卻是關於別人的事。轟焦凍看著螢幕的畫面,覺得舌根發苦,卻也可以體諒。綠谷出久在經歷了激鬥現場,看見了夥伴被擄,精神圖景受到巨大的創傷卻未被疏導,一定混亂又惶恐。
他也知道那份文件的內容是什麼。在綠谷出久昏迷期間,放在櫃子上的物品中,就這個最顯突兀,原本以為是什麼混進來的垃圾,所以才拿起來查看。攤開來看了之後,轟焦凍又原封不動地放回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這個舉動感到後悔。他感覺像是赤裸裸地在偷窺別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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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用打字的、還是用說的?」他壓抑著自己的心情,還是得體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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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只是呆著,並沒有什麼反應,又看不出是不是真的有在思考要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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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這樣說下去了。如果你們一起被抓,那就沒有人回來通知敵人的狀況了。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這麼做的。」轟焦凍客觀地說明,針對哨兵的訊息做出了反駁:對方不是拋棄你,而是依據情況做出了最好的判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爆豪勝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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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的指尖在發顫,輕輕地在手機鍵盤上敲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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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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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透過奇點傳送走了,也可能是在亞空間內,你要上哪裡去找?」現況是十分無奈的,就像他們上次失蹤的時候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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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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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斷在這裡,轟焦凍看到對話框不再出現,抬起頭來看向傳訊息給他的本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渾身不停發抖。醫療樓層的溫度確實偏涼,但卻不至於讓人冷到發顫。
嚮導坐到了床邊,用他的臂彎將人摟進自己懷中,希望能用體溫給予一點安慰。然後又聽著對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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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哨兵吧。你要相信他。會沒事的。」轟焦凍不知道這個選擇是不是正解,是對方想聽到的答案嗎?卻不是他自己想聽的答案,一字一句都在刨著他的心。
「讓我看看你的精神圖景。」哨兵的情緒狀況明顯失控著,嚮導提出合理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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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卻是猛然搖頭拒絕,開始掙扎了起來,像是隻受驚的動物。
不,不要,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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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勝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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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的哨兵。」轟焦凍用咬著牙的痛苦嗓音這麼說,「我會找到他。但你得先讓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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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番話給說服了,哨兵停止了動作,抬起頭用空洞的眼神回望,那神情看似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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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看到他的表情,也不忍再說些什麼,只得趁著對方不激烈反抗的時候,趕緊釋放精神突觸。綠谷出久的精神圖景又回到了嚮導第一次進入這塊林地的時候。甚至更糟,泥巴狀污染源的意象還在持續擴增,就要淹沒了整個世界。
但是,在世界邊緣有隻不知所措的動物,正在徘徊。轟焦凍立刻明白了過來那是什麼,因為那隻狼正在對他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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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我想,我們可以試試看。」一個模糊的概念在他腦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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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內側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迫的觸感,再往下是兩隻手掌與手背,感受到彼此被強制交疊著。爆豪勝己的意識恢復了,他能夠感知到周圍,卻仍閉著眼睛、低垂著頭,假裝昏迷。自己似乎是坐在椅子上,而雙手被綁在了椅背後方。從那之後過了多久了?
嚮導在腦海中描繪著所在的空間,周圍的物件被他用白色的線在黑色的畫布上塗寫。藉由這樣的感知能力,就算不用視覺直接捕捉,也能探知所在地的狀況,似乎是一個空間不算大的房間。除了無機物以外,還找到了變化跳動著的白色線條,那代表的是活物。現在這個場域內,有兩個有機物的存在。考量到現在自己所處的狀況,應該是存在著兩名敵人。要不要悄無聲息地炸了對方的精神圖景?就算雙手被綁,精神突觸仍可以伸向四面八方,雙手只是在意念上更好輔助,並非絕對必要。然後怎麼做,再自行想辦法掙脫開手上的綁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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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仁君說你醒了。」在猶豫的同時,少女卻是走到了面前來,說話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看來偵查的時候被敵方嚮導發現了,明明很小心的。這兩個人真的與一般遇到的敵人不同,十分異常。若不是時刻注意著精神領域的情報,很難發現因別人探查而造成的微小波動。她口中的『仁君』,應該就是剛剛描繪出的另外一名白色線條,嚮導圖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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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我幹嘛。」那就順水推舟,先嘗試是否能對話,以及試著見縫插針看看能不能釣出什麼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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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抬起頭來,看見女孩雙手扶著膝蓋,半蹲下來看著他。有哪裡怪怪的。他突然察覺,左肩上被荼毘燒傷的地方,居然不痛了。所以,他知道是哪裡違和了:渡我被身子的手臂之前曾經被他打斷,現在卻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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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從那之後過了多久?」體感時間應該沒過那麼久,久到自己跟敵人身上的傷都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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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現了?」渡我被身子注意到對方看著自己的手的視線,笑了起來。
「這裡就是這種地方啦。」她又像魔法一樣變出了時常握在手上的短刀,然後是白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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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嚮導反應過來,他臉上就多出了一道傷口。熱辣的感覺傳來,血液順著臉龐流淌了下來。
渡我被身子伸出另一隻手,大拇指往對方的傷口處一抹。傷口被刺激的痛感傳來,爆豪勝己卻仍不吭一聲,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直直對上敵人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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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將沾血的手指放到唇邊,舔舐著上面的血液,那舌頭鮮紅得妖豔。在同時,嚮導臉上的傷口也癒合了,僅留下了血液流過的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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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過來,這裡不是現實世界,大概是所謂的『亞空間』。這裡可能是,有著讓傷口能夠快速痊癒的功能的所在。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異次元,是從幾年前才開始的。聽聞過其他嚮導進入後變得慘不忍睹,所以後來塔內的規定,就是禁止嚮導進入,唯有身體數值異於常人的哨兵能夠允許進入。不過,現在自己和敵方的嚮導看起來並無大礙。但如果這種空間是由敵方控制而製造的,能夠分配各個空間內的功能好像也是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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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嚮導可以進來啊。我以為你們並不希望嚮導進來。」他毫不畏懼地扯開一個張狂的笑,來隱瞞對於對方舔舐自己血液的行為的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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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弔的老師想找到那個繼承OFA的哨兵,所以才這樣設計的。」這次敵人倒是明確地提到了關鍵字。所以,那個所謂的『老師』,就是上次被歐爾麥特與綠谷出久下了結論的人,或許有可能就是AFO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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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然後你們要做什麼?」姑且對話還是成立的,爆豪勝己壓抑著不快的感覺,持續著這場對話。他故意不去提『OFA的繼承人是誰』這件事,觀察敵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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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出久還來。」聽到青梅竹馬的名字出現,爆豪勝己的心微微一沉,他們果然知道了OFA的繼承人是誰。雖然歐爾麥特與綠谷出久的師徒關係在塔內人盡皆知,不過,對外的消息還是有控管的。但是在綠谷出久成為弟子的這八年間,塔內的工作人員來來去去,而歐爾麥特也沒有特別在藏,外界隱約知道這件事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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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歐爾麥特是因為受傷後體能逐漸萎縮,並且他的年齡也已屆中年,所以才在適當的時機找到了綠谷出久,並且將OFA傳承給弟子。但歐爾麥特卻因為失去了OFA,身體日漸衰弱,命不久矣。如果讓正值大好年華的哨兵,再次將目前尚且不穩的OFA再次剝除,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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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開他的精神圖景,強制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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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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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死掉囉。」她說得像是踐踏一株小草一般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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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敵方根本沒把人命當成一回事,讓爆豪勝己一時氣結,「妳不是很在意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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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出久很可愛。但這又沒什麼,有沒有活著,很重要嗎?」卻聽得渡我被身子講的一番像是玄學般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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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噎住了,他以為敵方的這名哨兵少女對綠谷出久有著稍微不同尋常的執著,難道他想錯了?女孩子的身形看似介於少女與成熟女人之間,又由於她身上穿著水手服,粗估看起來約莫15、16歲。如果是這個年紀的人類,應該對於生死已經有所了解,不會連這個概念也要從頭講解吧?比起憤怒,嚮導更多的是疑惑。與敵方的言語過招之中,字字句句都可能帶有蛛絲馬跡,比起直觀地從言語的內容中被挑撥,去思考對方為何會講出這樣的話、去分析對方的所處世界觀,對於言語戰方面更加有利。這也是爆豪勝己一直以來擅長的事,他雖然拙劣於表達自己的真心,但卻十分精於從肢體語言或話語中判讀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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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你覺得我是死是活?」少女的匕首消失在袖子裡,她將手放進了針織外衫的口袋裡面,上半身向前傾,有股讓人寒毛倒數的魄力。
「小渡我早就已經死掉囉。」
『我才不想告訴你關於小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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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名敵方嚮導也走進了房間,還是一樣,存在著那別具特色的雙重聲音。男人戴著面罩,沒有露出真實面容,但身體動作看起來一派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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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值得玩味。什麼意思『死掉了』,那現在在眼前說話的人體,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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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還活著的話,應該跟出久差不多大吧。糟糕,想想就覺得好適合當他的女朋友⋯⋯」渡我被身子開始紅著臉扭動起身體,看起來實在很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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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看起來⋯⋯沒什麼不同。」爆豪勝己驚訝之餘,說出了真實的想法,無視她後面那句話。那句話無疑可以再次看出,渡我被身子對綠谷出久的在意與喜歡。還有,敵方的技術,居然可以辦到將人類做成像這樣的殭屍嗎。又因為已經死亡,所以才會對代表著『生』的『血液』表現得很感興趣;因為已經死亡,所以對手臂歪斜的痛覺沒有反應;因為已經死亡,所以才一直穿著凍結著時間的高中生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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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年前遇到了襲擊,陷入了瀕死。」
『就說了不要多嘴,跟敵人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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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圖懷斯不知道是想解釋、還是不想解釋,雙重說明聲響了起來,像左右耳道的立體音,聽起來實在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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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弔的老師剛好路過,用亞空間維持了我。」怎麼聽都很可疑,『剛好路過』,是吧。難道就不懷疑可能是那個『老師』搞的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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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難道就不懷疑嗎,這是那個『老師』的陰謀。」爆豪勝己將心底的懷疑變成攻擊的言語,動搖著敵方內部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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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呢?」渡我被身子兩手一攤。表達著,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嚮導的視線轉向了圖懷斯,卻無法看見他在面罩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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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和小渡我一起,我不在意。」對方注意到了視線,解釋一般地回答著,這次卻沒出現那招牌的雙重聲音。
「你就沒關係嗎,她在意的是別人。」爆豪勝己想到了另外一個突破口,轉而挑釁似的說道。
「我愛著她,和她要愛誰無關。」雙重的聲音這次也沒出現。這句話卻像一句重擊,粉碎了爆豪勝己心上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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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再次哽住了。兩名敵人有著自己的邏輯與價值觀,也許與世俗相較非同一般,但他也漸漸能同理了起來。他好像明白圖懷斯的運作原理了。這名敵方嚮導有著類似雙重人格的心智,在精神世界與現實世界有著兩種完全相反的思維。不像一般嚮導是在兩邊世界分出精神力,圖懷斯是用其中一個人格,專心地在精神世界掌控著,所以能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兩個世界的人格如此解離著,雖然只看單邊的戰力,都不能算是頂尖。不過因為兩邊的人格都是獨立著的,他能夠將精神世界操作得細微精妙。
而爆豪勝己也明白了,為什麼圖懷斯的雙重聲音不會出現了。因為渡我被身子的存在,是讓兩個他能夠整合的關鍵。兩個人格共同一致的部份,是對於女孩的奉獻。而這樣的奉獻,對於現實世界的圖懷斯、和精神世界的圖懷斯而言,是能夠認可對方的唯一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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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什麼是愛,這個詞對爆豪勝己來說太抽象。因為愛所以鞠躬盡瘁,因為愛所以無怨無悔?
在之前的戰鬥中,困住他的那個命題:『綠谷出久是爆豪勝己的什麼人』,仍然沒有答案。他沒那麼偉大,能說自己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什麼。就只是無法接受沒有那個人存在的世界。想把那個人放在視線範圍內。想看他哭、看他笑,想看他安然無恙,想看他自由地活著,度過無數個日升月落。
想抓在手中揉碎了,想捧在手心輕吻著;想用利齒撕咬著,想放在舌尖上含著。想將他的每一寸肌膚肆虐地無一處完好,又想將他護在身側保護得潔白美好。太多太重的感情,像是要壓垮了爆豪勝己自身。
這樣的感情,定義為『愛』,似乎太狹隘。
所以,他認定了那不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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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別前的那一踢絕對不是代表著釋懷與放手,而是要將對方置於險境之外的執念。是啊,敵方的少女連是生是死都不在意了、敵方的嚮導連少女的心之所向都不在意了,綠谷出久在身體上與其他人發生過什麼事情,哪能夠比得上他爆豪勝己這輩子對於綠谷出久的在意與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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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幫還是不幫?你是他的配合嚮導吧,這樣對出久也比較好。」將他的意識拉回現實的是,女孩的黏糊嗓音。哪裡好了,最終綠谷出久都是一隻待宰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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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怎麼做?」嚮導覺得豁然開朗,他覺得好像沒什麼足以令自己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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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他的精神圖景,把OFA剝離。」最終結論還是要將OFA讓出來,誰知道這樣會對綠谷出久的精神世界造成什麼影響。讓嚮導有親自動手的選項,算是最後的仁慈。意思是,如果不答應,敵方就要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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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考慮一下。」當然是否決,不過為了能挖出更多情報,爆豪勝己在明面上,給了一些爭取時間的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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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意的話,就我們來做。」渡我被身子豪不在意地聳肩,「這樣我還可以趁機摸到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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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也可以選擇把你們兩個的腦子都炸爛。」聽到再次的逼迫與對方話中的騷擾之意,爆豪勝己危險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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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出不去囉。」女孩也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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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有道理,剛才爆豪勝己沒直接發難暴起,也是在考慮這個問題。直接擊敗兩人他不是做不到,但,在那之後呢?如果這個空間也是之前困住兩名哨兵的地方,那不知道要在這裡徘徊多少時日,才能找到出路。他得盡快回去,不想在這裡拖延無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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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想想。」女孩說完後,和男人一同走出了房間,算是給了最後下決定的時刻一些緩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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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這是拜託人的態度嗎!我還被綁著呢!」嚮導見敵方就要離開,在椅子上掙扎地吼叫著,搖得椅腳喀喀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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