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逐出師門，十年後他們跪著求我回去 - 血誓与试剑

妖界 · 血池之殿

萬妖山深處，陰霾如墨，血霧瀰漫。

血池之殿中央，一座由暗紅石骨築成的王座高高矗立，其下萬妖齊伏，殺氣震天，整個山脈都在微微震顫。

妖族魔王，重歸王座。

他身披黑金戰甲，面容如鬼神，一雙深紅魔瞳中映着千年仇焰，右手的五指如爪，仍留有封印裂痕，卻早已不是當年的廢墟囚徒。

妖嬈紅妖羽單膝跪地，身披鱗甲，眼神冷艷，恭敬道：

「魔王座下萬族已集，三大妖帥皆至。舊日封印已全破，天隱劍閣也再無師尊可出山擋道。」

魔王垂眸，一字一句道：

「十年前，是那天隱劍閣的雲和老頭子用那劍將我封鎖於血界，害我神魂寸裂。」

「如今他死了……那個弟子竟然還活着？」

紅妖羽低聲：「他叫楚寒舟，曾受重傷，為人間所棄，如今重現，與仙道中人同行，仍敢插手我族之事。」

焚厄盤坐血焰王座，聲音低沉如夜：

「師父的債……就讓他這個不孝弟子，一點一滴來還。」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焚厄握拳。

殿下沉寂，片刻后，妖帥軍師煞風白狐躬身上前：

「主上，若欲重鑄魔體，恢復昔日魔功……須得一物——‘逆命返魂丹’。此乃九天仙宗失傳之術，能逆轉死脈、洗鍊靈根，奪天地造化而生。」

「據古籍與線報所記，當年煉丹之人為避諸派爭奪，將此丹分成三顆，各自封藏。第一顆已毀，第二顆失落，第三顆……近日江湖重現。」

妖嬈立於焚厄身側，聞言眉心微動，緩聲問道：

「此丹……如今在何處？」

煞風白狐道：「流言所指，第三顆丹藏於丹宗遺谷，又名——仙丹谷。」

「谷中迷陣與幻林並存，百年前曾為九洲丹宗禁地，后淪為失落之地。數日前已有數派弟子潛入，意圖奪丹。」

焚厄冷笑，眼中焰光微動：

「奪？那是我的東西。他們敢伸手……就剁了。」

他緩緩站起，語氣森寒：

「妖嬈，命你親赴仙丹谷。丹，我要活的；人，不論仙凡，敢碰它的……殺無赦。」

妖嬈笑了, 俯首應命，聲音如冷刃掠過山風：

「遵命，主上。」

焚厄轉身，喃喃低語，聲音里藏着一絲瘋魔與執念：

「這一口氣，我忍了十年……該是吞回來的時候了。」

焚厄未語，只冷冷勾唇：「好，妖嬈，你給本王奪回這個仙丹，不要讓門派他們搶到。」

「——仙門既欺，便由我親手毀之。」

【天隱劍閣·內院】

風起雲落，山門森嚴。

寒舟頭髮重新束起來，身披着天隱門派灰白劍衣，神情淡然，看得出是個年輕身體虛弱的少年，身握拐杖，步履雖緩卻未見退怯。

掌門雲鏡衣與他並肩走在石徑上，前方石階高聳，盡頭處，立著一塊古老碑石——那是寒舟師傅之墓 - 嶺雲和。

風聲低鳴，仿若有人在耳語。

寒舟默立碑前良久，終是輕聲低語：「弟子回來了。遲了十年……」

雲鏡衣亦垂首，喃喃道：「當年我也不解，師兄為何收你為徒。但如今……我想他早就知，你會回來。」

他轉身離去，只留寒舟一人。

午後山風緩緩，松林低鳴。

石徑蜿蜒至盡頭，一塊被歲月侵蝕斑駁的石碑靜靜矗立於孤崖之巔。碑上只有兩字——「嶺雲和」。

無香火、無供桌，唯有一柄銹跡斑斑的舊劍插在碑前，風過時，劍鳴似泣。

寒舟靜靜佇立，望着那塊墓碑，彷彿望進一個再也無法觸及的遠方。

他緩緩跪下，指尖拂過那斑駁石面，唇動，卻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低聲呢喃：

「……我回來了。」

「師父，你的徒弟……來看你了。」

話出口的瞬間，他眼眶泛熱，喉頭似被什麼堵住。

「你不是說過嗎？只要我聽話、忍耐、不起爭執，就能一直留在山中……？」

「可你為什麼，最後還是那麼狠地，一掌把我打下山去？」

他低下頭，額頭貼住冰涼的石碑，整個人陷入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知道你性子冷，但你待我，始終像父親。」

「當年我們山中清修，不問世事，一個師徒，雖清苦也安寧。」

「你明知道我性子軟、不願爭，卻還是天天逼我練劍，說江湖不公，要我學會自保。」

「我那時不懂，只覺得你嚴厲得近乎刻薄，只想逃避……可現在才明白——你早就預料到了，對吧？」

「你知道那場大戰你會死，所以……所以你才不許我出劍，才那樣狠心地把我打出陣外？」

他說到這裡，聲音微微顫抖，像是怕被風聽見：

「我一直都後悔……若那天能早點趕到，哪怕只能陪你一起死，也好過如今這樣活着。」

「那一掌斷了我氣脈，也斷了我餘生。」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可你還是走了。」

風掠山巔，墓前塵土翻飛。寒舟死死咬着唇，忍住酸意。

「你走之後，江湖人說你是那一戰的禍首，是天隱的叛徒。」

「你的名聲毀了，再沒人提起你，彷彿你從未存在過。」

「而我……就像個廢人，在街頭苟活了十年，受盡冷眼。」

他緩緩閉上眼，語氣低沉，卻透出壓抑的撕裂：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這十年的？！」

「我恨過你，真的恨過你……」

「我覺得你騙了我，拋下我，讓我變得一無所有……」

話至此處，他再也說不下去。

山風繼續吹着，墓前那把舊劍微微顫響，彷彿回應着他未竟的話語。

風繼續吹着，墓前塵土輕揚。

寒舟低聲道：

「我恨過你……真的恨過。」

「恨你收留了我不再孤單，最後卻還是丟下我一個人；恨你說過不會讓我孤身一人，卻最後一刻狠心打了我一掌，斷我氣脈，讓我再也走不出那一夜。」

他喉頭微動，像是咽下一口哽咽。

「這些年，我一次次想問你——那天，為什麼不讓我陪你戰到最後？」

「我不是不願意死，只是不願意留下你一個人去死。」

他聲音顫了一下，又強行穩住：

「可我後來想通了……你是知道我太弱，不足以與你並肩。」

「那一掌，是護我，也是送別。」

寒舟輕輕嘆息，抬手拂去碑上的浮塵，像是在為那些沒說出口的話找一個安放之處。

「我當年也錯信了傳言，心中怨你、疑你……可這些年走下來，我見過的、聽過的越來越多。」

「直到前不久與青煙門交手，我才真切意識到——當年那一夜，遠沒那麼簡單。」

「那些當年你‘通敵’的罪名，根本經不起推敲。」

「我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我知道——你，不該背負這一切。」

他站起身來，背脊挺直，目光清明而冷冽：

「我不問你了。你已不在，我也不再是那個躲在你背後的徒弟。」

「但我發誓——我要為你討回清白。」

「我要一個個查清楚那些陷害你、誣你叛門的人；我要讓整個江湖都知道，你嶺雲和，是天隱最後的劍骨。」

「你是我唯一的師父，是天隱劍閣，唯一的——嶺劍君。」

寒舟轉身時，長發輕揚，眼中已無怨意，只有深藏的鋒芒與未盡的誓言。

他要帶着師父的劍，走回那條布滿血與風的舊路。

——這一次，他不會再退。

【三日後 · 試劍台】

山風呼嘯，劍台如鏡。

數十名弟子列於石台四方，其中不乏長老直傳弟子，個個虎視眈眈。試劍台不問年資，只論實力，勝者得名，也得尊重。

黎真站在寒舟身側，小聲說：「我……我能替你打嗎？」

寒舟撇他一眼：「你上去可能沒兩招就被踢下來了。」

黎真噘嘴：「你對我也太沒信心了吧！」

寒舟轉過頭，卻未否認，手握斷劍踏上劍台。

「我，寒舟，欲重返山門，以劍證身。」

掌門立於高處，聲如洪鐘：「眾弟子聽令，三戰一勝，可獲入門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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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誓与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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