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於此的輪迴者 - 正義的答辯

　　早晨很快到來，眾人做好準備，準備面對未知的惡意。

　　「各部隊都準備好了嗎？」分局長發出宏亮的聲音詢問道在場的各位員警。

　　「這次的任務賭上了一切，還用了卡斯先生當誘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卡斯先生，托卡先生，你們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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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魯將拳頭握緊，做出深呼吸，隨後說道：「我做好準備了。」

　　而在一旁的摯友托卡也勾住柯魯的肩，試圖緩解他緊張的情緒。

　　「別擔心，有事發生我會第一個前去迎接你。」

　　「嗯……」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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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雷克斯躲藏點的路途由分局長接送，身為過來人的他在開車時也不忘多跟托卡及柯魯說明偽裝的技巧。

　　「聽著，見到那對老夫婦後，不要過度嚴肅，試著用溫和的語氣向他們套話，如果一切的線索都沒錯的話，那對老夫婦應該就是雷克斯的祖父母。」

　　身為誘餌的柯魯自然是張大耳朵仔細聆聽分局長所說的話，為了不危及自己的生命，同時也為了與雷克斯進行對談。

　　「我們會成為最後手段，記得，一與雷克斯進行接觸便按下通報器，我們會火速趕往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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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解完行動守則的車內再度回歸平靜，他們知道，或許這是最後的和平了。

　　行至一條小路，綠油油的玉米田步入眼簾，見到此情此景的他們才猛然驚醒並意識到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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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駛離玉米田，警方調查中提到的農舍就在眼前。

　　分局長再次告訴兩人不要慌了手腳，埋伏在玉米田的警備部隊是他們的底氣，要他們放心闖盪，隨後分局長自己也步入玉米田進行埋伏。

　　雖然不是警車，但普通的民用汽車在一片田中顯得形單影隻，為了不被懷疑，柯魯與托卡加速下車。

　　他們加快步伐，走至那棟農舍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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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下門鈴，如資料上所記載的，一對老夫婦開門迎接。

　　「嗯？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警方給兩人的「劇本」是佯裝成迷路的旅行者。

　　「不好意思，我們是遊客，原先預計要前往附近的觀光景點，但因為導航失靈，所以開來了這裡……」托卡有模有樣地回應道。

　　「所幸穿越玉米田後看到了農舍，因此我們才來問路。」柯魯將話接完。

　　兩人配合的對談可謂天衣無縫，基本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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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啊，我想想，不過現在天色也暗了，這附近有點偏僻，要不你們在我們這待一晚？」面容和藹可親的老婦人向兩人提議。

　　在她一旁的老伯則是瞇瞇眼，面露微笑地說著：「別客氣，相逢即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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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門後，琳瑯滿目的動物頭骨排列在前，矗立在門口的兩人在老夫婦眼裡看來應該是被嚇到了，他們也因此急忙對頭骨標本做出解釋。

　　「哈哈……年輕人，可別誤會了，我們可沒有從事什麼非法勾當，這些都是我年輕時和老伴打獵到的藏品。」

　　托卡及柯魯聽到這話也不忘回以微笑，畢竟，友善才是一切溝通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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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吃過晚餐了嗎？」

　　「「吃過了，謝謝好意。」」

　　「這樣啊，可惜今晚煮的這些豐盛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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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鍋中的食物，其實兩人的內心是垂涎三尺，生魚片、烘烤鹿肉、焗烤馬鈴薯。每樣料理他們都恨不得想趕快吃掉，但為了避免被「迷暈」的風險，他們只好狠下心來拒絕這個誘人的提議。

　　除此之外，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還是禮貌性地坐下，陪同老夫婦聊天。

　　柯魯決定在此時進行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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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昧請問一下，看你們如此恩愛，不知是否有小孩呢？」

　　「小孩啊……出國深造了，一年只能回來一次，可惜了這麼好的緣分，沒法將他介紹給你們。」老婦人有些神色哀傷地回答問題。

　　「原來如此，您的小孩一定是很位很優秀的人。」

　　「是啊。」老夫婦點頭瞇起眼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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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們倒是有一個最近從外頭回來的孫子，他也很優秀。」

　　聽到這的托卡猛然抬起頭，隨後問道：「怎麼沒看到那位呢？」

　　「他啊，他在樓上睡覺呢。」

　　「好想見見他啊。」

　　「他也還沒吃晚餐，我去叫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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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婦人走上樓，而托卡和柯魯也伺機而動。

　　在餐桌的他們仔細觀察老婦人的舉動，她先是敲敲門，隨後輕聲向門扉後的人呼喊。

　　「雷克斯……晚餐煮好了，趕快下來吃喔。」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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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被呼喊人的姓名，柯魯及托卡心頭一驚，急忙按下發信器，通知警方做好準備。

　　隨後柯魯向老婦說明他接下來將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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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跟您孫子打聲招呼吧。」

　　「嗯呵呵，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熱情。」

　　這並不是熱情，而是為了與雷克斯直接接觸，換句話說，這就是「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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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婦與他在樓梯底部完成交接，隨後他爬上頂部。

　　那一瞬，緊閉的門扉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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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克斯與柯魯就這麼對上眼，兩人很快認出彼此。

　　但雷克斯比他更先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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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刀抵上柯魯的脖間，隨後威脅道：「別跟我祖父母道出任何事，否則，這次，你真的會死。」

　　「好……你在這殺了我也沒好處吧。」柯魯邊冒著冷汗邊說著。

　　「是啊，況且，我肚子餓了，先吃飯，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他將抵在柯魯脖間的刀放開，隨後裝作友好地拉著他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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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一樓的地面，柯魯急忙用眼神向托卡致意，他知道，在場只有托卡能辨識他眼中之意。也托卡的確明白了他的意思，現況是「危機」，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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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隨即入座，柯魯則被迫與雷克斯坐在一起。

　　心臟瘋狂跳動，深怕輕舉妄動會造成不可設想的後果。

　　柯魯在此時也只能繼續用演技掩飾緊張。

　　他知道，時機還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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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時間繼續，雷克斯趁機問道：「吶，奶奶，這兩位帥哥是從哪來的啊？」

　　「他們是遊客，因為導航錯亂，將他們帶到了這裡。」

　　「唉……迷路是嗎？」他將下巴抬高，用眼神射向位於對面的托卡，彷彿是在告訴著他：「這種小把戲可騙不倒我。」

　　所幸托卡並沒有慌了手腳，不如說，目標就在眼前，他也不能慌了手腳，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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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將發信器按下，為最後的決戰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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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戰的狼煙自晚餐結束時便瀰漫全場，端著碗盤的柯魯及雷克斯之間彷彿充斥著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柯魯趁機將身體挪離雷克斯身旁一段距離。

　　「乖乖離去，我不會動什麼手腳。」他在柯魯耳旁低語。

　　「和你的夥伴在門口集合，我會盯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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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此話的柯魯決定賭一把，既然剛才已瘋狂按過發信器，那麼警方應該已經離屋子很近了。

　　他在等待機會，等待改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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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好碗的托卡及柯魯結伴而行，目的地則是那道名為出口的門扉。

　　他們向老夫婦提議：「其實我們將車子開到這時就快沒油了，現在必須先出門加油才行，附近有什麼加油站嗎？」

　　「喔……這樣啊，距離這邊2公里左右有一家，駛離玉米田出去左傳就到了。」

　　祖父的發言讓雷克斯感到滿足，他隨即向兩人露出詭計得逞的奸笑，但祖母接下去的話卻讓他笑不出來。

　　「雷克斯，兩位客人可能今晚就待到這了，畢竟都出去加油了，也沒有折返的理由，你送下兩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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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自己根本就不想跟柯魯過多接觸，但又不想違背奶奶的指令，祖父母在他的心裡是自己的光，只有在他們這自己才能被視為「乖孩子」，若是自己拒絕了，自己「乖孩子」的身分將蕩然無存，他不想這樣，因此只好躡手躡腳地將兩人送至門口。

　　這樣就好了吧，他心想，只要維持自己的乖巧模樣，將不再失去歸處。

　　失去了哥哥的他，只能依賴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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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打開了，就在他準備退回屋內時，托卡及柯魯將他拉出門外，他們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而機會的確降臨，如同柯魯所想的，分局長早已在門外等待多時，被兩人拉住的手轉交至分局長手裡，扣上手銬，逃脫的希望在此刻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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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可惡啊！」他無能狂怒道。

　　而在一旁的老夫婦除了震驚，心中在無其他情緒。

　　「雷克斯……？」

　　「奶奶！」他試圖將手伸至抵達不到的他方。

　　隔代相傳的緋紅色瞳孔在此刻映照，顯示出的是彼此未能理解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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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讓他人誤會自己是什麼綁架集團之類的，分局長將手中的警察證明舉起，展示給雷克斯的祖父母看。

　　「你們的孫子是通緝犯，我現在依規進行逮捕。」

　　碩大的瞳孔依然是滿滿的疑問，為何？犯了什麼罪？為什麼？無數的疑問句透過口中發出。

　　「怎麼可能，雷克斯，你告訴奶奶，這不是真的，你做了什麼？」

　　「妳的孫子犯了涉嫌謀殺罪。」

　　「……？」祖父母留下眼淚。

　　「爺爺奶奶，對不起……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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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他們察覺到了答案。

　　「你就是差點撞死那名那演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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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移至幾個月前，一如既往地早晨，喝著咖啡的他們正看著電視，新聞中播報著今早發生的事故，一名出演連續劇【正義的答辯】的男演員遭遇事故，肇事者逃逸，不知去向。就在看到這新聞的同時，雷克斯沒先通知地就跑回了祖父母家，滿身狼狽，彷彿經歷了什麼風霜。

　　「奶奶……我可以住你這嗎？」

　　「當然可以，發生什麼事了，我的乖孫？怎麼沒先說一聲就回來了？」

　　雷克斯找了個藉口，不……那是個善意的謊言，他謊稱自己與房東的租賃契約到了，現在沒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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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後的是歡樂的祖孫生活，一直持續到現在……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呢？若是奶奶能知道你的痛，你對於死去哥哥的悲傷，或許就能勸你去自首了。」

　　「事情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局面……」她跪地掩面痛哭。

　　雷克斯此時的眼中，只有絕望，但他依然向祖父母保證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幾道熱淚自臉頰滑落，象徵著無言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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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後，雷克斯被關入牢籠，準備接受法律的制裁。

　　儘管形式上達成和解，柯魯依然不打算放棄與他交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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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在審問室展開。

　　「你來幹嘛，來嘲笑我的嗎？」

　　「我……想了解關於你更多的事。」

　　「了解我？別笑死人了，若是你知道我有多恨社會，你就不會拍那種戲……那種，第二次殺死我哥哥的戲。」

　　「況且我應該是你的仇人才對，因為我，你差點死掉。」

　　「的確如此，但這並不影響我想了解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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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相視不語幾秒後，雷克斯率先開口。

　　「說吧……」

　　「我知道我拍的戲過於以偏概全，也完全沒有考慮到被害人家屬的感受，對於這點，我很抱歉。」

　　為了講出這段話，在與雷克斯對話前，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正義的答辯】。

　　「……別裝好心了，如果你知道，那為何不立即停拍。」

　　「我被社會輿論沖昏了頭，沒有多加思考就進行拍攝，為了博取收視率。」

　　「嘖……」雷克斯的內心開始出現動搖。

　　自己是不是錯殺好人了，自己是不是也沒有多加思考就用了錯誤的報復方式，這樣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對他人進行批判。不知不覺中，他緩緩道出了犯案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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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哥哥因為社會輿論而死，被憤怒與悲傷沖昏頭的我，將矛頭指向了身為連續劇男主角的你，我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為何哥哥要背負替殺人犯進行惡意辯論的罪名？為何他要被社會撻伐？我真的……」眼淚自眼眶擠出，那是累積至今的悲傷，無法與人訴說的絕望。

　　「我知道……我知道，生命不該被隨意踐踏，你哥哥的死更不該被拿來消費。」柯魯怎麼會不知道呢？被他人救過一命的自己，又何嘗不知生命的可貴？

　　「我會開記者會宣布復出，同時向社會大眾呼籲，不要對事實下達過早的認知。」

　　「你……你，我很抱歉，私自認為你只是會為了利益行動的人。」

　　「我不知道哪天社會才能彌補你的創傷，但我會為自己的作為付出行動。」

　　「讓我們好好溝通吧。」

　　「我會慢慢嘗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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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事終於告一段落，而接下來，便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了，柯魯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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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的答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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