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gTKegxZ4
記得已是五年前的事了，受到《老馬走進屠場》一文所感動而認識蕭紅，看畢《黃金時代》後，對蕭紅顛沛流離的一生略知一二，她一生都在流浪，而她的足跡成為了其作品的養分，孕育出中國文壇舉足輕重卻曇花一現的女性作家。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ZjaQW4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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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大的悲哀和痛苦便是做了女人。」這是蕭紅臨終前的遺言，她短暫的一生被女性身分所捆綁，也同樣經歷屬於女性的刑罰。因此，她的作品總是以女性角度出發。《生死場》描述了奴隸的悲劇，而蕭紅更集中著墨於描寫女性的生存境遇。在哈爾濱的一個農村中，人和動物一起忙著生，忙著死；掙扎著生存，脆弱地死去。農民階級在舊中國（也許在現今的中國亦然）麻木且草率地生活，無法走出窮困潦倒的蹂躪，像奴隸一樣。而作為農村男人的妻子，農村女人是奴隸的奴隸，她們被視作男人泄欲的對象和附屬品，受盡摧殘。月英曾為全村最美麗的女人，卻因為半身癱瘓被丈夫蔑視和厭惡，她的下半身被排泄物浸得腐爛，長滿了蛆蟲，她痛苦而絕望地死去，被棄置在荒山中。死是如此卑微的同時，生卻不是想像中的崇高偉大。五姑姑的姐姐難產，丈夫不但沒有安慰，反而變本加厲地虐待。在那個時代，女人的功用與動物無異，就是生育和生存。她們大多在混沌中經歷痛苦、憤恨和絕望，最後飽受折磨地死去。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ovAHpH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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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9e91ZbyV
第一次看《老馬走進屠場》時仍是中學生，單純被王婆與老馬之間相濡以沫之情所感動，而不知道這個小故事背後是一個如此沉重的大時代。在那個時代，人的生死就像麥場裡的麥穗粒般隨時湮沒，屍體則隨意被扔在亂葬崗中，任由野狗啃食。中日戰爭爆發前，人們但求苟且偷生，得一餐溫飽經已滿足，他們憤怒卻不得不認命。趙三和李青三曾經為抵抗加地租而起革命，失敗的經歷成為了所有人的陰影。直到中日戰爭爆發後，他們才從麻木中醒覺，追逐一個沒有結局的希望。王婆的女兒在革命中被槍殺，平兒被日軍追殺，只能躲在糞池中。金枝喪夫，好不容易逃過日軍的視線，卻被中國男人強姦。趙三的革命魂仍在，但已老得有心無力，只能嘴上喊著：「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鬼。」跛腳的二里半交代趙三照顧老羊，獨自一人進城加入義勇軍的行列。令我心頭一酸的是，你明知他有去無回，文中最後一節「二里半不健全的腿顛跌著，遠了！模糊了！山崗和樹林，漸去漸遠。羊聲在遙遠處伴著老趙三茫然的嘶鳴。」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但你心裡明白，當他已孑然一身，光榮地戰死反而是種解脫。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oYFTZk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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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DtdX4Unp
我經常將一本書一讀再讀，不同的心境下，總會注意到書中不同的小細節。縱使人與動物之間的感情並非蕭紅故事中刻畫的重點，但我偏偏受其感動。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IYOqyf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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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馬躺在道旁了！像樹根盤結在地中。無法，王婆又走回院中，馬也跟回院中。她給馬搔著頭頂，牠漸漸臥在地面了！忽然王婆站起來向大門奔走。在道口聽見一陣關門聲。」在第三章王婆逼不得已把老馬送進屠宰場後，她哭著回家，半日的痛苦從來沒有代價。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bgCEue3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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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里半的手，在羊毛上惜別，他流淚的手，最後一刻摸著羊毛。」在第十七章二里半決定孤注一擲地加入義勇軍，與唯一的親人老山羊道別時，老淚縱橫，在最後關頭仍渴望老趙三能「活一天就多照顧一天」。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YM8J39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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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老馬或是老山羊都不是整個故事的重點，但牠們就像農民的親人一樣，陪伴他們走過生死和時代的變遷，就像《活著》結局中陪伴福貴走過生老病死的牛隻福貴一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iheK1k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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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kVdRNmNm
聽著周杰倫的東風破，在燈下再讀完了《生死場》。面對未知的將來，我曾像古井中水，不生微波，選擇麻木。這正是奴隸的心。但是，縱使《生死場》帶給我的激盪並不現實，我還是慶幸自己能從沉重中釋放和自省。同樣地，假如這些文字擾亂了閣下的心，那麼我相信你還決不是奴才。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gBxCdH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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