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弟?楊兄弟?」房外焦急地催促聲響起
讓楊赫從床上驚醒,與之而來的是宿醉的頭痛,雪澗春果真威力驚人,楊赫洗了把臉,打開房門果然是吳有德在門外。
「楊兄弟?沒事吧,我昨晚聽下人說你有回鏢局就沒打擾,總標頭已回鏢局,稍後咱們便啟程?」
「沒問題,吳大哥,請吧!」楊赫死撐著頭疼,強裝鎮定道。
路上楊赫從昏沉的腦袋中,努力從腦袋裡挖出關於馬震山的訊息,印象中馬震山早年只是農村之子,後謠傳因奇遇偶然習得獨門刀法,遂自立門派,其立派後因善常經商,又喜好結交江湖中人,勢力甚大,前幾年更邀集江湖高手除去江寧附近幾個擾民的綠林莊寨,鄉里給他的馬老英雄稱呼,即不盡而走。
岳仲江帶著楊赫,一行人到達馬家莊,莊前已經擠滿不少江湖豪士正排隊唱名進入,莊中前庭各路好漢熙熙攘攘的相聚閒聊,數十僕役則來來忙忙協助安頓,熱鬧異常,一踏入莊門,門口特意安排的司儀,先大聲唱名道:
「江寧震威鏢局岳仲江總標頭」,後才喊道:「暨震威鏢局所邀達觀莊楊赫仙士,應邀討賊。」
那司儀喊完後面一句,原來正自顧講話的一群群眾人,不少人停下交談往門口觀望,想來「達觀莊」竟是應震威鏢局所邀而來,相當稀奇。
岳仲江心下歡喜,銀子花了就是要這效果,趕忙舉手報拳,遙向眾人致意。
「岳總標頭大恩在上,除鏢內高手進出外,更能盛邀到達觀莊仙者出席,老夫心下感激,實難言謝。」一位老者的聲音中氣十足的穿過前院,只見那老者髮鬢雖已具白,可精神奕奕,眼睛炯炯有神,虎背熊腰,腰際兩把短雙刀鞘首晶亮,從人群中穿過來走向門口,那行走穩健之姿,可看出幾十年的功力並未隨年紀有絲毫退化。
岳仲江報拳躬身道:「馬老英雄,客氣了,鏟奸除惡為我江湖正派的義務,我鏢局自當全力相助。」,馬震山走至岳仲江身旁,牽起他手笑道:「太好了,岳總標頭有此心,惡賊必除,來,我來趕緊為賢弟引介雲法寺、太玄山、洛劍門派來的高手。」
楊赫瞄了眼岳仲江、劉在齊及朱威等人,臉上皆有欣喜之色,想來馬震山這番熱絡的態度,已經給大大給震威鏢局長了面子,但楊赫不喜交際,眾人走不過幾步楊赫就先找個藉口溜了。
楊赫在馬家莊裡東晃西晃,終於找到側廂花園裡有個不起眼的小亭,楊赫斜倚在停柱上,百無聊賴下,從懷裡拿出先前從破廟裡取到的玉鳳金釵把玩。
「我看公子手裡金釵,並非凡物,不知能否借我一觀?」一陣清朗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小亭口。
楊赫嚇了一跳,只見一眉目清秀的公子,身穿淺灰色的錦緞長袍,長袍邊上繡有金邊,貴氣逼人,可那人臉上蓄滿鬍渣,未加清理,他說完後學楊赫找了亭柱旁坐下,懶洋洋的靠著,身上隱隱有一身酒氣,此時淺灰色的長袍,反使其更有頹敗之感。
楊赫皺眉,微怒道:「你一大男人,懂什麼首飾?」
那公子笑笑,從懷中取下一壺小酒啜飲一口,方道:「在下聽風樓段景行,首飾之物我是不懂,不過賞玩匠人手藝的雅興,這點倒與楊公子不謀而合。」
楊赫撇撇嘴,段景行之名,楊赫稍聽過,是聽風樓二把手,行事放浪,而這聽風樓與達觀莊齊名,只是樓主較喜好參與朝中之事,江湖事少參與。
楊赫沒遇過聽風樓門人,想來有趣,便笑著將金釵遞過,邊道:「原來是段公子,久仰、久仰,既然段公子有雅興,自然賞得,不過可千萬要小心,這金釵非我所有,我只是代人保管,切莫摔壞了,到時原主追究起來可不得了。」
段景行笑笑未答話,伸手接過金釵,接手時楊赫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似有蘭花香氣,段景行取到金釵後,前後翻轉賞玩一番,輕聲自顧自地嘆道:「這金釵果真是巧奪天工,這鳳頭,眼神銳利中帶點傲氣,頗有巾幗不讓鬚眉之意,鳳尾絢麗斑斕,以玉石雕琢成粗胚,再以金銀交錯環套,最難的是此鳳身與金釵接合之處,匠人先細雕後再細磨而入,後敲入金環連接而成,令人嘆為觀止。」
楊赫不懂首飾,現聽到段景行講的如此天花亂墜,心下好大疑惑,眼神不往那金釵上探望,段景行全神貫注在賞玩金釵,倒也沒有理他。
段景行賞玩的愛不釋手,約莫一刻仍不願放下,邊輕撫著金釵,道:「公子,這金釵遠看巧妙,實際入手賞玩又是另一番境地,不知是否願意割愛?」,楊赫聽完挑了挑眉道:「段公子,剛剛說了,這不是我的東西,我這幾日空下時間即歸還原主,你要買去找原主買去吧。」
「公子這一說,我想這定是丁大員外手上那把傳家玉鳳金釵吧,我這幾日看了公告,公子如為了賞金,我出兩倍,一萬兩現銀如何?」
楊赫聽完一征,心中不悅,道:「段公子既然知道原主,又何必糾纏於我,你大可向丁員外出價,你情我願的買賣,又何需繞這一圈子?」。
段景行嘴角微勾笑道:「公子明眼人,豈會不知其中利害,這金釵是丁員外傳家寶物,他是否會賣無從知曉,這金釵對公子你,不過是路邊撿到的金銀之物,且想必丁員外也不知是你撿到的,意義大不相同,我自然找你談,再者,我可給公子你提個醒,丁員外那賞金,是尋丁小姐,壓根沒提到這玉鳳金釵,怕你最後撲了空。」
段景行見楊赫臉色無變化,提高音量道:「如何,兩萬兩現銀,最後一口!應不應?」,同時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銀票,在楊赫臉前晃了兩晃。
楊赫大笑道:「哈哈,段公子這買賣功夫果真厲害,可偃鼠飲河,不過滿腹,達觀莊人一碗素麵即能安穩過日,又何必定要有酒有肉,這歸還之事,本是盡個道義,段公子還是找原主談吧。」,說完楊赫伸出手。
段景行也不糾纏,起身將金釵輕放在楊赫手上,轉身離去時道:「楊公子,金銀雖是外物,可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我段景行說出的買賣,決不收回,你改變心意時,隨時找我,先告辭了。」
楊赫心下甚感奇怪,段景行是江湖中人,怎麼好像很熟練商賈之道,正思考到一半,「楊兄弟?楊兄弟?」吳有德焦急的嗓音又響起,楊赫趕緊收好金釵,與吳有德一起趕到中堂,中堂此時已排了滿滿三排座椅,猶仍不夠,只有門派代表能坐著,其餘各處塞的滿滿都是人,不少人都只能駐足之門外觀外,墊起腳才能看到裡面的狀況。
那座位看似雜亂,實則座次仍有玄機,三大派居首自不用說,後續則依據江湖名望,關係親疏等仔細安排,震威鏢局的位置約在首位數來第六位,排名已極為靠前,甚至比福誠鏢局高一個位置,想來達觀莊的助陣帶來極大效果,岳仲江志得意滿的坐在椅上,達觀莊由於是震威鏢局所邀,坐位安排在震威鏢局側後方,楊赫入座前一陣巡視,果然在較靠門邊看到陸峰,不過人潮太多,一時也難以打招呼。
「諸位願應邀共廂討賊,義薄雲天,請先受馬某一拜!」
一聲渾厚有力的嗓音,如似鐘垂劃破了喧鬧,馬震山深深一揖,為這場群英會開啟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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