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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樂作死小分隊還沒解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GECRgwqWrY 維尼

   只是有兩個人，擺爛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gw4Puey6if 維尼

   夫子快死了，只有一個學生去探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svZq1e6Utg 維尼

  溫亦成推開那扇積了灰塵的門，沙塵揚起，床上躺著的，是個老態龍鍾的男人，兩鬢白如霜，臉頰深深凹陷，男人眼裡似有烈焰。儘管已經虛弱得一喘一喘，躺姿還是非常端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fdoDgZZ3uQ 維尼

  溫亦成笑了，笑聲裡沒有半分哽咽。「老先生，您這樣，也只有曾子易簀能比得上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zRuC86HiSQ 維尼

  「你來了啊⋯⋯嘿，那兩個逆徒，師父要死了，都不來、看一看⋯⋯還死在那麼遠的地方，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怎麼、去找她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kSGvMEBht3 維尼

   溫亦成坐下，一語不發地替老夫子攏了攏被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ubTfTsJKU0 維尼

   淚水從老人臉上深深的溝壑淌下，他低聲說：「我的兒子，女兒，我從小就教他們守禮，正直，忠誠，修身治國。教我女兒當個貞節女子，教我兒子做頂天立地的好男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9y4Mj2MnFQ 維尼

   「最後我兒子自刎於朝堂文死諫，我女兒受亂軍侮辱後自盡，他們保全了自己的名節，可我沒想他們死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eHCIISviRS 維尼

   「所以，後來我想，祝九離江以蓮那兩個丫頭離經叛道就離經叛道吧，想當什麼俠女就去當，至少她們拿得起刀劍⋯⋯結果就是拿著刀劍死在戰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uF272V2o8G 維尼

   「你說啊，阿成，這兩條路哪條⋯⋯哪一條給了我孩子跟學生活路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tjDzbvn14q 維尼

   說到這裡，風燭殘年的老先生笑了起來——笑得很悲涼，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失敗的教師的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wyZMgh2sgP 維尼

  他的親生女兒，做了貞節烈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htyjK2oXV4 維尼

  他的兒子，做了鐵骨錚錚的諫臣，哪怕死，也要用命換來君主的良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z8DbDegOMH 維尼

  他的學生，不顧禮法，不顧外界眼光，肆意妄為。她們不怕死，揮舞刀劍，想砍出命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0Q3m6Kbynj 維尼

  最後他們都死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L6jtCaKKvf 維尼

  這個世界把乖巧的、活潑的、安分的、豪爽的、機智的、熱情的、烈的、忍的、冷靜的通通逼上死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owWxlMJPKk 維尼

  他們用鮮血鋪不出一條活路，一條有花盛開的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sp7qTur3qY 維尼

  「不是您的錯，」溫亦成輕輕蓋住老夫子的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A55grg7lUf 維尼

  「是這個世道的錯，只准人死得漂亮，卻不容忍人活得精彩。我會記住您的孩子，我會記住阿離，記住阿蓮，記住他們追求的路。他們不是什麼該死的道德楷模，不是抗爭者，他們只是自己。他們只是在掙扎著尋找方向的人。他們很勇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thlZ0x0IVZ 維尼

   老夫子怔怔地看著這個活下來的孩子，淚水落在了手臂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OryUgTFpKU 維尼

  夜裏，老夫子發起了高燒，他對著黑暗中某個方向怒吼——「祝九離，你個逆徒！我讓你讀經、修身、自控，你給我跑去爬樹，拿鞭子綁人，你還⋯⋯還給我畫春宮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jmg7QLLErU 維尼

  「我讓你抄經，告訴你暴虎馮河不可取⋯⋯你他⋯⋯媽學了什麼！」老夫子端正一生，第一次口出粗鄙之言。「你還給我頂嘴說你學不會臨事而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xdlnGUaUgc 維尼

  「滿腦子離經叛道，那麼會作妖，就是學不會尊師重道！」風雪呼呼地吹著。夫子的眼神落在窗台上，溫亦成下意識跟著看過去。黑暗中，似乎出現了那個一身紅衣的美麗少女，雙眸明媚，手持金鞭，嘻嘻笑著坐在窗台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Yit0Bo95vz 維尼

   「可是你走了⋯⋯你不該死的啊阿離⋯⋯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你喜歡爬樹抓魚就去，你愛用能力點火就去，你要做俠女我也不干涉，你要畫什麼春宮圖、鬼神圖我都讓你去畫，我再也不罰抄你了⋯你活著回來好不好阿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DBEGiWSOaM 維尼

  說著，老夫子宛如孩子哭了起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BlF5hLveeZ 維尼

  黑暗中的少女眨著眼，她走到老夫子床前，低頭說了些什麼，笑時露出兩顆小虎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9ZwuVKFFBg 維尼

   老夫子偏著頭彷彿在認真聽著什麼，然後笑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gKgQvJgsyF 維尼

   隔天清晨，老夫子靜靜地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sf0ykhiMDL 維尼

   溫亦成吹熄蠟燭，看著老夫子蒼白的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HtfTrBdyzF 維尼

   雪停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s5VLEW4NLY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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