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從窗欞間滲入,為首相府的書房籠罩上一層幽暗。外頭寒風呼嘯,讓這座莊嚴的建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寒。馬丁推開厚重的橡木門,看見父親正坐在那張熟悉的書桌後,昏黃的燭光映照出他臉上每一道深刻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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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馬丁走進書房,腳步聲在靜謐中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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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抬起頭,那雙平日裡冰冷銳利的眼眸在燭光下顯得疲憊。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緩緩開口:「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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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感到一絲不安,父親語氣中的某種沉重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談話並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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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調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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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馬丁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我已經如此接近真相了。只要我找到那本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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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停止調查。」海因茨打斷了兒子的話,語氣不容置疑:「這件事會由夜巡人接手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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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馬丁突然察覺到父親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緊張。那是一種極其細微的變化,換作平常人可能根本不會注意,但馬丁與父親朝夕相處多年,對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瞭如指掌。他敏銳地意識到,父親是在他提到「那本」時出現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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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馬丁向前一步,雙拳握緊:「就因為那本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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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凝固。海因茨的眼神變得凌厲,像是寒冬的刀鋒,冰冷而鋒利。馬丁從未見過父親如此肅殺的眼神,那目光彷彿能當場令他身首分離,讓他不由得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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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知道筆記本的?」海因茨的聲音降到幾乎是耳語,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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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硬著頭皮,直視父親的眼睛:「那本筆記本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司令會因它而死?為什麼會跟馮特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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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如同濃稠的霧靄籠罩著書房。壁爐中的火焰偶爾發出輕微的爆裂聲,彷彿在訴說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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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應該公諸於世的東西。」海因茨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得幾乎難以辨認:「更不可落入馮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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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馬丁追問道:「我需要知道真相。司令死了,這一切難道不該有個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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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馬丁。窗外的夜色如墨,遠處的城市燈火在寒風中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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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真相太過沉重,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你不可以變成第二個雷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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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父親。」馬丁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我會停止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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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審視著兒子,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什麼。最終,他點了點頭:「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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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不回地走出書房,輕輕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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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燭光搖曳不定,馬丁的影子在牆上拉得細長而扭曲。他停下腳步,回想起馮特離開前的那句話——「從當天的巡邏隊配置開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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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備隊的調查結束了,」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但我個人的調查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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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進來,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馬丁裹緊斗篷,大步走向黑暗的長廊深處。在他身後,書房的門縫中隱約傳來父親沉重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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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深處靜默無聲,只有遠方火把微弱的光暈在石壁上搖曳,影子在黑暗中悄然移動。而在另一條更加幽冷的走廊裡,火焰同樣晃動著,把守衛和囚犯的身影映在粗糙的石牆上,如同無聲的舞者,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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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斯牽著盧米娜走在蜿蜒的走廊中,鏈條繞在她的手腕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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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那個警備隊長怎麼就這樣不見了?」貝克斯邊走邊嘟囔,眼睛不時掃視著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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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低垂著頭,但那雙銳利的眼睛卻在暗中審視著每一個轉角、每一扇門,默默記下可能的逃生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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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右腿傷口隱隱作痛,但她咬緊牙關,絲毫不讓痛苦顯露在臉上。疼痛對她而言早已成為日常的陪伴,如同一位無情的導師,教會她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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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父親曾經的教誨:「疼痛只是身體發出的信號,強者能夠控制它,弱者則被它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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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個詞在她心中激起一陣複雜的漣漪。憎恨、敬畏、崇拜、遺憾...這些情感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她與海恩之間難以名狀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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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轉過一個轉角時,一個身影從陰影中浮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那是一名年輕的獄卒,身材瘦高,眼窩深陷,臉頰消瘦,彷彿長期營養不良。火光在他凹陷的臉頰上投下詭異的陰影,使他看起來像某種遊走於生死之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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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斯!」年輕獄卒匆忙喊道,聲音壓得極低:「獄卒長到處找你呢!剛才法務大臣來過,鬧了不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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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斯皺起眉頭,猶豫地看了盧米娜一眼:「可我還要把這個犯人送去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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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你。」年輕獄卒主動提議:「獄卒長看起來很著急,你最好趕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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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斯顯然鬆了一口氣,他將手中的鏈條交給年輕獄卒:「謝了,羅文。這丫頭看起來嬌小,可別被她騙了,她可是個危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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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羅文接過鏈條,臉上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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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斯點點頭,轉身快步離去,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中漸行漸遠,最終消融於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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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盧米娜才抬起頭,說:「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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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成功了嗎?」羅文低聲問道,熟練地解開她手腕上的鐵鏈,冰冷的金屬在他指間發出輕微的叮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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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盧米娜揉了揉手腕,上面留下了淺淺的紅痕:「還剩最後一步,帶我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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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點點頭,帶著盧米娜轉向一條狹窄的側廊。這條小路明顯較少人行走,地面上積著一層薄薄的灰塵,牆上的火把稀疏而昏暗。他們快步前行,每到一個岔路口,羅文都會謹慎地查看四周,確保沒有其他獄卒或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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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搞到海因茨的兒子幫你?」羅文低聲問道,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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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打算。」盧米娜簡短地回答;「現在還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我父親的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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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的腳步微微停滯,他避開了盧米娜的目光,只是凝視著前方的黑暗「不太好……他們對他做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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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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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親眼見到,」羅文搖了搖頭:「但直到前天都還能聽到他的慘叫聲。」他的手攥緊直至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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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的臉色變得蒼白,有些顫抖的說:「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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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羅文突然停下腳步,舉起手示意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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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近。羅文迅速拉著盧米娜躲入一個凹陷的門洞中,兩人屏住呼吸,緊貼著冰冷的石壁。腳步聲從他們身邊經過,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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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太危險了。」羅文皺眉道:「我們得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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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繼續前行,時而隱入陰影,時而快步穿越被火光照亮的區域。黑城堡的結構如同迷宮,走廊時而寬闊時而狹窄,石牆上的水漬如同失焦的水彩畫,在火光下顯得詭異而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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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了。」羅文輕聲說道,指向前方一扇結實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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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看起來比周圍的牆壁要新得多,上面嵌著一個小窗,被厚重的鐵柵欄覆蓋。從門縫中散發出一股特殊的氣味——濕潤的石頭、陳舊的稻草、汗水和血液混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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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裡面嗎?」盧米娜問道,聲音微微顫抖。她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彷彿即將從胸腔跳出,手心滲出了冷汗,而腿上的傷口在此刻似乎也變得不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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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點了點頭,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謹慎地環顧四周後,選定了其中一把,插入鎖孔。鑰匙轉動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在寂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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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羅文突然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要有心理準備。他可能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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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她的臉上卻保持著冷靜,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反正我早已無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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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緩緩轉動,門鎖發出沉悶的「咔噠」一聲。盧米娜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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