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六十五章掌上明珠心意無價（2）

莫久慈心裡莫名難受，他腦中想起司螢說起成親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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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那時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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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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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抬頭望著司螢，幽暗的瞳中寫滿了難過：「他哪裡值得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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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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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抱著莊寒起身，往大門走去，輕輕拂過他的背，柔聲道：「他很溫柔，很堅強，比誰都要值得信任，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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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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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帶著他走到大街上，莫久慈久久沒說話，看著司螢的側臉，心中有說不出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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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聲道：「師尊讓我見過莫久慈，他……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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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笨，非常笨，連一個騙過自己的人都沒法恨，笨到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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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好笑道：「他哪裡笨，他可聰明了，只是挑人的眼光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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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努了努嘴，指著街邊的糖水鋪，「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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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糖水啊，很甜很好吃的，你師尊沒給你吃過啊？」司螢抱著他走進糖水鋪，點了一碗冰湯圓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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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舀了一顆湯圓湊到司螢嘴邊，後者笑著咬了一口，黑色的芝麻餡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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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甜，也很好吃，但莫久慈卻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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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碗湯圓，甜得人胸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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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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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府內，華嬌和秦天隔著一張桌子對坐。秦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擦掉額頭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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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位大小姐把他阿姨氣得不輕，秦天花了好大力氣才哄好，他本就不擅長哄人，可以說是使出渾身解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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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喝了口茶，問道：「所以你為什麼突然來赤陵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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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一口茶直接嗆到，咳了好一會兒，半死不活道：「就……找你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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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還沒想好怎麼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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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抱胸道：「是喔，也好，待在這也比成天待在萍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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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眉尖跳了一下，保持笑容禮貌問道：「請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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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不以為意，攤手道：「因為莫久慈啊，秦如澄和莫久慈關係可好了，天知道他有沒有被莫久慈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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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莫久慈已經死了。」秦天拼命維持臉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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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又怎麼樣？」華嬌歪頭道：「死了罪孽就會消失嗎？我可不這麼認為，莫久慈那傢伙本就該死，還拉那麼多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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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嗤笑出聲：「不得善始，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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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秦天聽過無數遍了，以前就是華嬌告訴他是莫久慈殺了他爹娘的，而他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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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十幾年，直到遇到莫久慈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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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莫久慈相處之後，秦天就越發覺得這些話是無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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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笑容，語氣嚴肅且冰冷：「他除了陰邪圍剿戰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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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哼道：「可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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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定定地望著她，眼神很冷，華嬌第一次見到秦天露出這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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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表情，與其說像秦如風，不如說像秦如澄，從頭到腳的，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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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和我說說吧，你為什麼要為一個罪該萬死的人說話？」華嬌依舊在貶低莫久慈，可能就連她都沒注意到，已經是個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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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反問道：「那為何阿姨這麼討厭他，字裡行間都在貶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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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輕嘆一聲，搖搖頭：「你就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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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貶低死者不怕折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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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說完，房間內陷入了沉默。華嬌沒想到秦天會這麼說，但她冷靜下來思考，發現他講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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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間，莫久慈是老大，他想奪人壽命未必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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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甥懂事了。華嬌暗自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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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的小外甥盯著她等待她的回答，盯得她心底發寒。華嬌咳了兩聲，道：「你知道你娘吧，雖然沒見過但多少聽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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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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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又道：「她就是怪，莫久慈一個下人對他那麼好做甚，還說把他當弟弟疼，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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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華家才不需要一個滿身陰氣的活鬼咧！我以前不過稍微動一下莫久慈，她就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你說過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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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開始懷疑那所謂的「稍微動一下」有多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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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捋出來了。華蘭對莫久慈很好，所以他答應幫忙找屍體；華嬌對他很差，所以他恨透了華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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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的是，華蘭對莫久慈居然有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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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該不會是在嫉妒莫久慈吧？」秦天像華嬌狐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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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愣了一下，彷彿聽了天大的笑話，不由得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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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誰？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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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華嬌堂堂華家二小姐，嫉妒一介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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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笑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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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笑她心裡越是來氣，她像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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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怒道：「你這什麼眼神，我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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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連忙道：「沒有，我沒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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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吼道：「那你提出這種假設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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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往秦天胸口打了一掌，即將得手之際，一張符飛到兩人中間炸開，爆發出一團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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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秦天用手回去煙霧，看到煙霧裡站著的嬌小身影，擺出應戰姿勢擋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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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誰啊！」華嬌用力將煙霧揮開，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心裡是一萬分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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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眼神凌厲：「純陽之子秦如澄的大弟子，莊寒，請教閣下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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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奉命和秦公子一同前往赤陵尋找華大小姐和秦二公子的屍體，還想請問二小姐是否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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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句普通的問句，語氣卻彷彿在審問犯人，且莫久慈完全沒打算收起戰鬥姿態，擺明了就是在懷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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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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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被憤怒的華嬌轟出華府，莫久慈轉頭問道：「你幹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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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把剛剛的狀況大致說了一遍，莫久慈也差不多明白了，「人都有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你得學著如何和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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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坐上花圃，翹起腳道：「與人打交道，有兩種做法，一種是以武力，就像我剛剛那樣，另一種就是以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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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自己明白，他武力不夠，智力也不夠，做不到像長輩們那樣套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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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糖葫蘆嗎？司螢買給我的，她已經回去了，別擔心。」莫久慈從袖裡拿出一串糖葫蘆，遞給秦天，拍拍他的手背，「別難過，也不是沒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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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接過糖葫蘆，也沒在意為什麼司螢會買東西給莫久慈，只對他最後那句有反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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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閃閃發亮，莫久慈豎起手指晃了晃：「如果今天你叔叔死了，屍體被偷走，而你是從別人那得到消息，你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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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咬了一顆糖葫蘆，思忖片刻，道：「會很驚訝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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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打了個響指：「沒錯，一般人都會難過的反覆質問，但華嬌沒有，而是馬上回答了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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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恍然大悟：「所以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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