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俱見李芝劍指一併,劃過空中,潮水竟隨他動作憑空凝成一條水龍,更不待燕元震反應,便要直取而去!
燕元震眼見閃避不及,掐指起訣化雷運火,霎時立起一面烈火盾,欲接下李芝一招。
水火相撞一刻迸出牙磣的滋滋聲,空氣蒸騰,白霧漫天,在場伸手不見五指。
李芝伏低身子,一隻手掌貼著地面洞察所有動靜。靜默的一時半會過去,蒸氣尚未散去,他依舊保持警戒。
忽然,氤氳蒸氣裡的一個黑影出現,沒發出一聲半響,往李芝撲騰,李芝一時不察,被撞倒在地上,腦袋吃疼之際,雙手隨即被對方壓制,不得動彈。
李芝睜眼一看,入眼是燕元震的臉,他褪去了水粉濃妝,只見一雙炯明的鳳眼,雙瞳火紅,恍若心尖掐出的血滴,他掛笑的唇上有抹血色殘妝,額前垂下幾縷亂髮,狼狽英俊,卻又像隻迷人心竅的女鬼;只不過李芝壓根想不到那去,反而瞋目怒視這張臉。
李芝咬牙切齒:「燕元震。」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LzjkVKs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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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元震抓著李芝的手勁使得更大,回敬道:「李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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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粗喘著氣,故作游刃有餘的模樣,偏過頭看著李芝,李芝這才看清他唇上的不是妝,是血。
李芝瞋怒的神色有些鬆動,差點脫口一句「你受傷了」。
「用這個名字?倒是叫我不習慣了。」燕元震哂笑一聲:「你就是學不會始終如一,是吧?」
李芝掙扎著想起來,奈何經此一遭,氣力見底,對方又壓在自己身上,無法撼動,只能啞著嗓子道:「你想做什麼?」
「呵,也沒什麼。」燕元震瞇起那雙邪魅的眼,他低頭,李芝頓時緊張起來,只見燕元震故意在最後一刻錯開,只堪堪擦過李芝的臉頰。
他湊在李芝耳邊,故意停頓了一息,才悄聲道:「此去雲峰,好自為之。」
「什——」李芝話還沒說完,便突然周身僵硬,竟是被點住了穴道,除了頭以外,全身上下無法動彈。
燕元震若無其事起身,居高臨下看了李芝一眼,掀唇欲言,但聞不遠處傳來的動靜,便索性作罷,轉身離去,消失在渺渺霧氣之中。
李芝看著天花板,心跳難平,悽悽然嘆出一口氣,:「這才離開太溪第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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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李昊雲爬上戲台,撥雲見霧地一眼看到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李芝,瞬間就跪了下來,悲戚地哭喊:「師父——」
他一喊,李芝好好的一口氣就差點嚥了下去,鬆弛下來的神經又繃緊了,他無可奈何道:「你師父我還好好的,哭什麼哭!」
「哦,師父您沒事。」李昊雲擦了擦假眼淚,正經下來關心道:「師父,您有哪裡受傷嗎?」
李芝喘了口氣,道:「無大礙,被點了穴道,一刻內無法動彈。還挨了幾拳,興許有些瘀青。」
李昊雲環顧四周,見地上幾十個被雷火燒得焦黑的痕跡,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疲憊,他跪坐在李芝身側,看了看李芝,又抓著衣襬,細聲問道:「師父,那個人是誰?他是來攻擊我們的,還是針對王爺的?」
李芝的眼珠子轉過去看李昊雲,不刻又移開,初出家門第一天,就被人上門找碴,要是跟李昊雲說實話,只怕他這整趟旅途都會提心吊膽;可他偏偏希望李昊雲能安心遊覽,多看多聞,開開心心地一路到雲峰。
李芝的頭能動,可無法做出太細微的動作,他嘴角扯起一個僵硬的笑稱讚道:「昊雲,你做得很好,這次多虧有你。」
只是他又閉上眼,語重心長地叮嚀:「在太溪,有府君保護我們。可出了祂的地盤,就是別人的地盤了,在外對人需恭敬三分,對事需謹慎三分,對物要敬畏三分,知道嗎?」
李昊雲聽出李芝在安撫自己,順從地回道:「知道了。可是師父,您跟那個人是不是認識?如果認識,為何他要攻擊你?」
「那人……」李芝一言難盡,話語躊躇,最後只好喟然而道:「是我舊識,就像你想揍清文一樣,那人出於某些原因也想揍我,這次來過個幾招便走了,如此而已。」
李芝盯著天花板思索,片刻,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似地,囑咐道:「那人名喚燕元震,若下次見到他或聽到他,務必告訴師父。」
「是。」李昊雲想,打成那樣難道還只是過招嗎?他隱約覺得實情不只如此,只是李芝最會避重就輕說話,再問下去也沒意思。
李昊雲轉了轉眼珠,思索著問道:「哦,師父,您也對人家始亂終棄啊?不然人家怎麼想揍你?」
聞言,李芝差點當場吐出三升血來,對不成器的徒弟悲慨道:「你再不好好讀書!這句話不是這樣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