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鬼簿：旅宿 - 第六則過往-3

「小蝶，你還是不舒服嗎？」這孩子從古家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還發了燒，雖說現在是退了，但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說。已經是關在房間裡的第三天了，「小蝶，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跟爸爸講嗎？我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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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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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的另一側還是只傳來寂靜，巫啟文看向了旁邊的巫雪，說不定由兄長出面，小蝶會比較願意敞開心胸，畢竟年齡層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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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呀，待會爸爸要出門，所以小蝶就拜託你了，宮主伯伯等一下也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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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啟文嘆了一氣，打給古喜問她有沒有頭緒，古喜也說不知道。古箏也只是搖搖頭，說想不到怎麼小蝶突然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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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父親走遠後，大門掩上，巫雪才輕柔地往房間裡呼喚，道：「小蝶，你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我會在這裡陪你。」語畢，他便依門滑下，坐在地板上，背靠門，閉上眼睛，用他的方式安慰小蝶，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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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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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心裡清楚父親一定知情了，就是因為怕她會像現在這樣才不說實情，但她不喜歡被騙。而且，假設自己真的說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傷了阿姨們和爸爸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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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輕喚，巫雪慢慢地睜開眼睛，「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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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我是壞小孩怎麼辦？如果我做了什麼會讓神明大人生氣的事⋯⋯，哥你會很討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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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直接說「不會」這種沒責任感的事哥哥不會做，所以小蝶才問他，她想知道真正的感受，而不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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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果然不敢說真相⋯⋯，因為會怕到時哥哥也覺得我該死嗎？我果然很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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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認真地思考了一陣，莞爾而笑，道：「我不會討厭喔，而且再怎麼嚴重，我相信都只是一剎那的事，用神明的角度看，這一定只是微不足道的。就像放眼所見的岩石一樣，再怎樣堅硬，過個幾百幾千年就會成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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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翻開小棉被，走到門前，一同靠著門，閉上雙眸思考。「抱歉，我好像扯遠了。」巫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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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扯遠了喔，哥。我聽不懂。」她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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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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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欣然笑道：「總之，小蝶你記得我會陪你走過去的，不管要走多久。」臉頰輕輕貼著門扉，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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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謝謝你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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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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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話音剛落，從大門那裡傳來了陣陣敲門聲。巫小蝶聞聲擦擦淚痕，開門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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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我想應該是伯伯來了。我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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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又發生了什麼事對吧？』一道陰風颳起，純白的布衣和鮮紅的三尺成了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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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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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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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聞言雙眉一挑，邪魅一笑，道：「小蝶好呀，妳還真有禮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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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能成年人看見了也會大驚失色的場面，兩個孩子卻都習以為常了，還能淡然地噓寒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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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淡然問道：「你們冥界是很閒嗎？三天兩頭就往這裡跑。黑無常呢？你們不是形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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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小八嗎？叫他來也不過來～都老大不小了還叛逆期呢！為什麼要拒絕我？想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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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人家想認真工作！」巫雪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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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們家大人一個樣，把工作看得太重，有時候要放鬆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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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時候』吧！」巫雪再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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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以後不要這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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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以後會怎樣，但我絕不要跟你一樣！」巫雪再再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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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雪搖首嘆氣，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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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又傳來，但這次稍稍重了些，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應門，外面的人急了些，也是擔心孩子們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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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拉拉，看來要待會再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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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巫雪要和白無常告別時，卻被祂一把抱走。『我先借走小雪囉！有東西要和他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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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開！」就算不停掙扎還是沒辦法，體型差太多了，只能任由祂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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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見了，小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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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巫雪大喊道，他還沒和妹妹把事情談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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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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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陣陰風捲過，只是這次沒東西出現，而是巫雪和白無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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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有些懊惱，原本想問祂一些媽媽的事的說，但想了一想，這似乎有些踰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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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手帶上房門後，急急忙忙跑下樓，把大門開起來。確實是宮主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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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都叫他是伯伯，其實也才大約三十幾歲，面容也活脫脫是那種會在女孩子圈裡很受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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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聽說妳心情不太好？」他的聲音稍帶磁性，但是很好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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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小蝶有些尷尬，不知道要接什麼。他似乎也感覺到微妙的氣氛，沒繼續過問，「先不聊這個，小蝶，我可以找一下巫雪嗎？怎麼沒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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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這問題更尷尬了，小蝶攪著手指，支支吾吾道：「哥哥他好像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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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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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這小孩子說謊可真好看出來。八成是被「那兩位」帶走又不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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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其實黑白無常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也只有這三位知情了，巫啟文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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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請問你有什麼話要講，我可以帶你說給哥哥聽喔！啊，我是指醒來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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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別的地方，擺手道：「沒有啦，我只是單純想看看那孩子而已，畢竟是我帶來的孩子。你們能收養他我很感謝，他生來無父無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特別成熟⋯⋯啊，不說這些，小蝶你和雪相處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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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到不該對小孩說太多，他笑著強行打斷話題。小蝶一聽此，立刻想起方才巫雪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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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陪你走的，不管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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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紅暈爬上她的臉頰，低首道：「哥哥總是很溫柔，不會亂發脾氣，小蝶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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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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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還擔心會不會造成小蝶不適應。」靜默一陣後他又道：「剛剛我提到那個⋯⋯，就是如果妳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哥哥談不了，爸爸也說不了的，可以過來找我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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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想了一下，問道：「您會解決掉妖怪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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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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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你問這是要？」不是還有「不知道巫家和黑白無常是什麼」的設定嗎？怎麼現在直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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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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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阿姨他們的談話是無誤的，那便表示那個害死母親的鬼東西還活著，並且還想找到我，而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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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巫小蝶可不要當縮頭烏龜一輩子，若是沒辦法把祂除掉，我必然要一生都活在祂的陰影底下。那不如就趁祂還沒掌握到我的蹤跡時反將一軍，學會解決祂的技能，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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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並沒有任何用處，面對祂才是唯一完美的棋路。媽媽一定也不會希望看見我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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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誠懇地彎下腰，接著道：「請問你能教我嗎？除掉傷天害理的惡鬼的方法！」

———作者的廢話—————

感謝到現在還會看的讀者😭，下次就會從回憶回到原劇情線！！再次感謝你(*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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