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使用「伊奴化」的力量,雖然可以延緩病狀的侵蝕,讓始終關心他的夏奇薇雅不會因此擔憂落淚,但同時,希洛也失去了一項足以助他問鼎大賽優勝的利器。
對於僅會施展輔助和防禦法術的他而言,「伊奴化」,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武器。
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彌補這份不足,因此,對於集訓,他比任何一位學員上得都要認真。
然而,意外的紛擾卻接踵而來。
由於施展了「伊奴化」的特異能力,加上曝光了艾爾的身份,以及和班上第一高手吉夫特的正面衝突,第一堂課過後,希洛成了班上最受矚目的學生。
時不時就被點名叫上台去充當教學的助手,已經是家常便飯,被其他學生追問有關艾爾和伊奴化的問題,也成了每天的日常。甚至,就連教材的準備與發放,偶爾,不,幾乎是每一堂課,羅姆都要他代為處理。
這些外在的干擾,令他每日所剩無幾的練習時間變得更加支離破碎,也使得他學習的成效大打折扣。即使如此,好脾氣的希洛,仍從未拒絕過這些要求。
他只會調整作息,更早起床、更晚入眠,自己爭取更多訓練機會而已。
幸好,他的身邊,還有夏奇薇雅這位可靠的小助手。
當然,這孩子每次幫忙他理完雜務之後,也總會不忘再叮嚀幾句:「希洛的睡眠時間已經夠少了,別再幫史克羅奇了……」
希洛則會彎起黑了框的雙眼,用微笑做出同樣的回答:「我不只是再幫大師而已,我也在幫助我的朋友們呀!」
然後夏奇薇雅就會轉頭,看一眼也在挑燈夜讀的帕西,隨後無奈地聳聳肩,默默地去替他們準備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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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說得並沒有錯,帕西與珀卡勒,這兩位他在集訓班上的好友,的確很需要他的協助。
帕西的法術還是時常失靈,即使照著羅姆發給所有學生的那本,由這位名師親自編撰,厚度勘比字典,封面還燙有金字簽名的「決鬥準則」去操作芯片,施展失敗、施放地點或對象錯誤因而當眾出糗的情況,仍是屢見不鮮。
珀卡勒則是領悟力稍差,舉凡芯片抽換的手法、屬性相剋應對等基本技術觀念,他都得讀上好幾遍,才能理解皮毛。若不是希洛分享自己的重點筆記,還有帶他們抓緊更多零碎的時間練習,以及提早從羅姆口中打聽出每堂課後測驗的內容,這兩位班上吊車尾的學生,能否繼續參加集訓,恐怕都還是未知數。
「謝謝你,艾爾大人,又麻煩你幫我準備筆記了……」
「別那麼客氣,珀卡勒,叫我希洛就可以。一起加油吧!」雖然每一天幾乎都被排到滿檔的行程壓到幾乎喘不過氣,但只要朋友能夠因為自己的幫助露出笑容,要希洛再負擔多些,他也十分樂意。
好比說,每天早上再多繞段路,去買份「布拉塔」。
要說馬爾斯這樣繁華的大城市,有什麼能夠化開珀卡勒這位農家子弟時不時緊鎖陰鬱的眉頭,除了希洛和帕西的友誼外,大概就是這純白的、圓形的,外型看上去就像顆蛋,一刀切開卻會爆出濃郁奶香的獨特料理了。
布拉塔的美味,不只能使珀卡勒吃過後露出滿足的表情,也深受希洛和他夥伴們的喜愛,夏奇薇雅甚至放下了要親手為希洛一行準備三餐的矜持,同意將每天早餐的席次,讓給這馬爾斯的特色美食。
作為總是準時報到,又有著少見髮色的特殊客人,幾天下來,希洛已經給製作販售布拉塔的大塊頭老闆留下了印象。
順帶一提,這位老闆的頭,就和他以熟練手法包出來的布拉塔一樣光亮圓滑。
「喔!小兄弟你又來啦?同樣買七份,是吧?」
「是的,謝謝老闆,我有個小弟,特別愛吃您的布拉塔。」希洛面帶笑意,瞅了瞅正跟在他身旁仰頭,將短短手指塞進嘴縫裡的嚕嚕嚕。
他身邊會全神貫注觀看光頭老闆現做布拉塔的孩子,當然不只這一個。
只是和小機甲的單純嘴饞不同,「會做料理」的另一個孩子,則是想學下這道美食的製作方法。
「這樣希洛想吃的時候,我就可以做給希洛吃啦!」出發點,自然也是為了他。
然而,即使頭腦十分聰明,短時間就將製法和原料都摸了個透徹,女孩卻始終對自己親手試做的結果不甚滿意。
「為什麼希洛吃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好像很僵硬?」
「因、因為……」
「我的布拉塔,到底跟老闆的差在哪裡呢?難道,也要跟老闆一樣理個光頭才行嗎?」
「不不不!絕對不是頭髮的問題!」
為了找出答案,跟著希洛來買布拉塔,也成了夏奇薇雅每天的固定行程。
但令希洛意外的是,今早夏奇薇雅的目光,並沒有聚焦在老闆的雙手上,也沒有在打量店鋪,而是直盯著店外。
「那裡有什麼嗎?」循著夏奇薇雅的視線瞧去,三個正聚在巷口竊竊私語的黑袍身影,映入了希洛的眼裡。
一陣清風拂過,不經意地將其中一件袍子捲起了一角,隱約間,似乎能窺見血色的紅光……
希洛心裡一驚,瞇起雙眼,想再做更進一步的確認,那三名黑袍分子卻勒緊斗篷,魚貫隱入了小巷內。
早已盯上獵物的女孩,立刻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等等!夏……嘖!」希洛來不及攔住,只好跟著快步離開排隊隊伍。
「喂!小兄弟!你要去哪?你的布拉塔快好了喔!」
「抱歉,老闆!我忽然有急事!帕西,布拉塔就麻煩妳了,我們集訓場見!」
「咦?好、好的……」突如其來的變故,也令帕西感到不知所措,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希洛的身影,早已隨夏奇薇雅消失在了巷弄的黑暗裡。
隨即,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啊!希洛大人,您沒給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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