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下
不知不覺被對方的話兜進圈子裡,糾結了好一番功夫又擅自替可能即將陷入大危機的自己開脫以後,回過神來印入眼簾的還是某位始作俑者的盈盈笑臉,這讓黑子更加地惱怒了,說到底,如果不是對方毫無羞恥心,擅作主張地當眾吻了他,現在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麻煩事。
赤司君這個、這個……
平常便維持著良好的家庭教養,粗魯難聽的字眼絕對不會掛在嘴邊,因此即使當下恨不得在心底把對方罵個狗血淋頭,咒罵的字眼仍舊半個也擠不出來,憋了一肚子火無法澆熄的黑子這下子更加地惱怒。
不能忍受就這樣輕易地讓對方稱心如意,骨子裡的倔脾氣讓黑子一反常態地腦衝,心直口快但仍保持著語調的平靜反駁道:「先不說赤司君擅自定奪別人心意的態度讓人有點火大,剛才所開出的條件,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實質利益。」
「利益?哲也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對於黑子賭氣一樣的反駁,赤司禁不住地笑了出來,傾身再度拉近兩人的距離,嘴唇貼上對方的耳畔,輕輕吹了口氣,「打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什麼利益的交換,而是,哲也必須補償我的願、望哦。」
赤司的手指順著黑子光裸的背脊向下撫摸,在對方像小動物一樣打了個哆嗦的時候狡猾地上揚了嘴角,「順帶一提,不接受反對意見。」
敲打著耳膜的是惡魔的蠱惑,低低的帶著磁性的聲線彷彿有股魅惑人心的魔力,舌尖模仿著陰莖在他的耳內進出,溼溽又酥麻的感覺讓黑子整個人都軟掉了一點也使不上力。
還想憑藉最後的理智反駁什麼以前,他的前隊長的手指已經往下擠入了臀縫,情色地在溼軟的嫩穴表面磨蹭。
「讓我們開始吧,哲也。」
*
雙手顫抖得不行差一些二度將手上的東西弄掉,即使再怎麼集中還是沒辦法好好地將安全套的包裝撕開,會緊張成這樣的原因只有一個,黑子忍不住瞥了眼盤腿坐在旁邊的面帶笑意的赤司,雙腿之間那精神奕奕的一柱擎天。
方才在對方眼神唆使之下,他還是乖乖地伏下身解開紅髮少年的褲頭,鼓脹的部位撐緊了內褲,同時中央一小塊已經呈現濕潤的深色,赤司不知何時抬頭的生理現象狠狠地震懾了黑子,畢竟看上去一直都是神色自若的模樣,顯然藍髮的少年完全低估了自身的存在對於面前這名禁慾克己洛山主將到底有多大的誘惑力。
小心翼翼地將對方束縛以久的陽具掏出來的時候,掌心所接觸到的溫度極高,彷彿有燙傷的錯覺,浮凸的青筋紋路以及鈴口汩汩冒出的黏液彰顯了撐到極限的慾望的蓄勢待發,呈現艷紅色的堅挺的肉柱四周隱約散發著熱氣,屬於男人的麝腥香味竄入鼻間。
一想到待會這根正被自己雙手握著的龐然大物將要……黑子的臉便一陣紅一陣白,心跳狂亂不已。
「怎麼停下來了?我還在等著哲也替我服務呢。」
以手撐著下頷的赤司調笑道,毫不掩藏胯部那個氣宇軒昂的器官。他從頭到尾一直在觀察黑子的反應,無論是因為怎麼樣也撕不開包裝紙的焦躁還是偷瞄他下身的小眼神,通通盡收眼底,那副一慣冷靜的面容因為他熾熱的視線以及發自內心的緊張而出現微妙的崩毀,莫名的成就感,以及一股強烈的獨佔這個樣子的對方的念頭油然而生。
這麼可愛的哲也,一定要占為己有才行。
因自己的一句話而隱藏起來的情感,一定也必須為自己而綻放。
因為赤司戲謔的語氣而被戳中了死穴,又是一股男子漢大丈夫的不屈不撓竄上了腦門,不搭理對方以示自己的憤怒,動用到了嘴巴則是在展現自己不達目標絕不妥協的決心(只不過是拆個包裝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認真),表面鎮定卻意外地容易受刺激的黑子,這一次果然在滿口風涼話的前隊長的激將之下,用嘴順利地撕開了安全套的包裝。
只有輕言放棄這點自己絕對做不到──
本來打算藉著這股氣魄一鼓作氣地進行接下來的步驟,手持塗滿了潤滑的保險套準備替對方戴上,雙手碰觸蕈狀頂端的剎那,幾乎已經禁不起刺激的腫脹的分身大大地跳動了一下,嚇得黑子好不容易建立起自信剛跨出了第一步一瞬間又縮了回去。
只是在此之間眼明手快的赤司首先一把捉住了他即將退縮的雙手,毫不遲疑地覆上自己早已無法再忍耐的慾望。
「都到了這個地步,哲也才想臨陣脫逃嗎?」
好熟悉的話語,好欠揍的笑容。
終究還是在對方手把手(?)的幫助之下才順利將套子戴了上去。
好不容易完成了最後的準備工作,精神已呈現半虛脫狀態的黑子才正想喘口氣,卻立刻被忍得不能再忍的赤司粗暴地推倒,拉開一條腿一手握著脹痛的性器抵上那溢出了些許蜜液的柔軟穴口,眼看對方即將輕易地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等等、赤司君暫停!暫停!」為對方的急躁心臟差一點跳出來的黑子這一回完全暴露了驚慌的神色,雙手胡亂地揮舞著最後揪住了赤司的頭髮。
「這次又怎麼了?」好事接連被打斷,就算不會真正對藍髮少年生氣赤司的耐性也幾乎快用完了,他陰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伸手將黑子抓上他頭髮的手輕輕地扒開,「今天的哲也還真是扭扭捏捏。」
「是赤司君太躁進了!」抓狂得連敬詞都給忘了,一面努力地思考要如何和對方解釋,又怕赤司誤會自己是討厭和他做,黑子彆扭地繼續說了下去,沒想到一開口便結結巴巴,「因、因為是第一次,緊張是理、理所當然的吧。我怕痛……」
最後三個字的音量細如蚊蚋。
赤司為黑子的話愣了整整三秒鐘,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一方即將進入另一方的尷尬的姿勢互瞪了三秒。
然後某人非常不給情面地笑出了聲。「噗、……」
「……赤司君,老實說我現在超火大的。」恢復了木頭一樣的表情同時四周還有具現化的黑氣,看上去是真的被對方恥笑似的反應給惹怒了,無奈現在雙腿硬是給人壓成了羞恥的M字活動不能,就算他想要一腳踹向那張惹人厭的嘴臉只可惜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抱歉、我沒別的意思。」
眉眼都笑彎了,老實說黑子是第一次看見笑得這麼開心的赤司征十郎,雖然這樣的表情浮現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真的很好看但是時機不對,他現在可沒有閒情逸致欣賞及讚賞對方。
還想繼續斥責他但是赤司倏地又冒出了一句話,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不害臊,「……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小孩子一樣的哲也。撒嬌的樣子非常可愛。」
這一次怔住的人是黑子。
下一秒,白皙光滑的臉蛋「刷」得羞紅了一片。
「我不是、那個、因為……」
想要辯解卻焦急得話都說不好了,赤司當然知道黑子想表達什麼也能理解他心中對接下來的事的恐懼,(反正自己也玩夠了)再捉弄下去要是把人給氣哭了從此不買帳可就壞事了,因此他接下來的舉動是寵溺地揉揉少年蓬鬆的頭髮,然後掀起瀏海親吻他的額頭。
一個安撫性質的吻。
「哲也,待會痛的話就抓我的背。」
再一次地拉高黑子的大腿,無論對方是否有所反應或掙扎,這一回,在赤司說完話的瞬間,他便硬生生地將分身前端擠入了窄小的肉穴之中。
多虧了先前的擴張以及安全套表面的潤滑劑,粗大的肉棒很順利地進去了一半,然而後庭被完全撐開的瞬間還是帶來了想像以外的疼痛,在黑子反射性地叫出聲以前,為了避免他咬到自己舌頭的赤司首先傾身封住了他的唇舌,然後同時將整根性器完全塞入了穴內。
陽具緩緩插進體內的時候黑子的分身便隨著赤司的頂入再度抬頭,龜頭擦過了前列腺位置,腸道被填滿的剎那藍髮的少年也同時射出了微量的乳白色液體。
被絲綢般細緻溫暖的內壁所包裹,第一次體會到所謂的銷魂的快感,恨不得永遠待在對方體內甚至死在裡面,同時已經狠狠絞咬住他的甬道還正為主人無意識的收縮而一緊一緊的,就算正深深地吻住黑子同時對方的雙手攀緊了自己的背部,指甲嵌進了皮膚,還是無法分散交合處的緊緻濕熱所帶來的太過強烈的刺激。
差一些便洩出來的赤司重新緩過了呼吸,汗液緩緩地自額角滾落然後滴在藍髮少年泛紅的頰上,他舔了舔黑子的下唇觀察著對方的反應。熱燙的身軀微微痙攣著,眉宇緊蹙似乎十分難受,緊閉的眼角都擠出了零星的淚花,卻還是努力地包覆接納埋在體內的巨物,嘴唇緊抿似是在隱忍。
看著這樣的黑子,赤司覺得心臟的地方有些古怪,有如針扎一般的疼痛。於是紅髮少年僅僅維持插入不急著動作,低下頭一遍、一遍地親吻對方,舌尖劃過眼角帶去了上頭沁出來的水珠,薄唇在鼻尖駐足,然後回到那片甜蜜的柔軟。
「哲也,我在這裡。」輕柔而低沉的嗓音就像安撫人心的咒語,不似初二那年在泳池邊懷抱著休克的藍髮少年,幾近絕望的為誰而祈禱的呢喃,而是,希望透過自己的聲音為對方帶來信任與安全感的,言語的魔法。
「我在這裡。」又一次地,赤司低低地在哭泣的黑子耳畔喃喃道。
兩個人的下身貼合的地方,除了疼痛,溼黏,快感,以及其他感官上能夠描述的感覺以外,更為強烈的卻是某種深深地刺痛著雙方胸口的聯繫,彷彿心律的脈動只為了對方而延續。
「我感受到了。」回應赤司的是藍髮少年顫抖的身軀最溫柔的擁抱,玻璃色的瞳孔之中只有那道火焰色的身影,「赤司君的呼喚。」
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夢境,一閃而逝的重要之人的臉龐,每一天相處的點點滴滴。唯一的遺憾,是直到現在清晨之際都會擾亂心神的夢魘,無能為力地看著那個人越走越遠的背影,即使一直以來黑子明白他所追逐的都是自己最無力的幻想。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這次由我主動抓住你。」
夢醒之際,他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對方也如他所渴望那般回應了他的擁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