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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在。回來

謝四毛

Dec 10, 2023

91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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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妳不在家。

按了幾次門鈴，等著妳。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4GOkzIts

門鈴還沒響完，便意識到妳不會來開門。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0VbG2Xsq

找了備份鑰匙，第一次查覺到這扇門竟然意外沉重。

進門後如往常，一陣花香迎面撲來，那是陽台上妳種的天人菊有紅的白的粉的、薰衣草及唯一一株妳最愛的向日葵，花香味讓我照樣打了噴嚏，妳翻著白眼訕笑的表情沒有隨後出現。

妳只是出門繳手機費買晚餐，不會離開太久。

便利商店在租屋處對面，下樓過條大馬路就到，最慢十分鐘回來。

房間電燈還亮著，床頭上有幾份昨天一起逛街業務發的婚紗DM，垃圾桶內有御飯糰的包裝袋還有幾個茶包。床尾的電風扇仍在擺頭轉動，擾的衣架上乾皺的衣褲不停晃盪。

出門前換下的居家服丟在床邊，單人床上的棉被跟枕頭妳習慣拿來墊背。床上的矮桌橘色馬克杯裡正浸泡著妳愛喝的紅韻紅茶，桌上的《變形記》最幾頁夾著我們去日本買的富士山書籤，攤開的記事本正在規劃我們下個月三天兩夜的旅行；月曆上倒數第二天，是我們交往五周年，妳早就用紅筆圈注，還寫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備註。一旁的黑框眼鏡妳沒有戴出門跟捲曲的綠色髮圈放一起，上面還掛著幾許髮絲特別明顯。

再等一下妳就會回來。

換上居家服，戴上黑框眼鏡，咬著髮圈束起馬尾。妳買了燒肉泡菜三角飯糰、生菜沙拉及氣泡水當晚餐，購物袋裡有幫我網購的衣服。我把氣泡水倒進馬克杯，妳在忙著拆箱，還不忘了提醒我換新的茶包，我幫妳拆三角飯糰，妳唸了我說撕錯順序。然後妳一口沙拉一口飯糰還配上紅茶氣泡水，露出滿足的表情幫我檢查衣服要我試穿。

「妳去太久了吧！」我突然的發問。

沒人回答連回音都沒有。

我把馬克杯裡的紅茶喝完，洗掉杯緣上妳的唇印，看完《變形記》剩下的頁數，把書籤夾回去把書放回書架，然後在旅遊行程表上寫了一堆我計畫好的行程，還有五周年那天多了幾行字，蓋上筆記本希望妳翻開時會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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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那面牆，上面貼了我們五年多的生活點滴，照片有的已經泛黃脫膠，在床頭拿了膠帶，想要幫妳補貼黏好，卻在轉身後面對那牆回憶後抿起嘴，撐起眼眶將我們一張張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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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上床睡在枕頭上，旁邊放著幫妳摺好的衣服，蓋上妳的棉被，妳的氣味讓我忘了妳不在。

突如其來的一聲響，是門被關上。

擔心妳被關在門外進不了房間，我急著再去把門打開。

回頭。

陽台向日葵上停著一隻黑色大蛾。

「妳回來了。」

我的眼淚終究沒有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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