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庭上時,克里斯再次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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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隱忍着怒氣不發,我知道這不是個好時機。庭上各人神情凝重,證人席上的弗洛倫.卡森不見蹤影。我的二把手,我還以為他會回來,看完我審判的全程,以確保我死得不能再死,無法找他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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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他,就會很確定,若我從這裏僥倖逃出去,他能活的時間肯定沒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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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首席審判官再次打算當庭羞辱我時,克里斯邁着急步進來。我回頭,只覺得他裹在厚袍子下,跑起來有點左搖右晃,但書呆子都沒什麼力氣,我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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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審判官閣下,為了從朋友手上拿到這份資料,我費了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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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放到案上。我瞥向他,他看着我,坐到一旁,卻是壓低聲音說:「你復仇的機會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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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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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倫.卡森死了。」克里斯冷冷看了我一眼,道:「他喝了半杯兌水的葡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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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意料到報應來得這麼快,但我知道,克里斯提示過我。我不禁皺起眉頭,若眼前的「銀辯護人」能識穿埋藏在至高法院的殺局,那麼他的背景肯定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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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宮廷則,要是對方能在這種地方下手,那麼就只有兩個可能——他們要不是克里斯汀的人,就是神通廣大到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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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討論,至高法院的審判官認為,奧格巴.黑鬍為柏倫柏納港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禍首。」首席審判官咳嗽了一聲,似乎在打量我的表情,但我不打算站起來罵他,皆因克里斯悄悄和我說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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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我們的勝利。」他將一份文件放到我面前,我瞄了一眼。高等通用語的文字糾結無比,我讀得很慢,但還是能看出上面寫着「泰洛斯.金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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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麥,一個南方私生子的名字,在邊境一帶很常見,反正只有不被准許掛上父姓的人才會用。我猶豫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克里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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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疑惑的是,他是如何弄到這份文件的?這顯然是定風角的海員註冊書,而且還是十七年前的文件,早已舊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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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閣下,我希望呈上證物。」克里斯站立起來,揚起手說:「希望能為此案提供另一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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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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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指示金鱗上前提取,交到助理判官手中。那老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神情也掛不住,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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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本事搞到這東西的人,比我想像的更神通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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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閣下,這是一個名為『泰洛斯.金麥』的人,在戈潭斯的海員註冊書。」助理審判官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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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解釋,這與本案有何關係?」審判官抬頭望向克里斯,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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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如你所見,第三頁,泰洛斯.金麥的父親並沒寫上任何人,但母親是柏倫柏納的卡蓮娜,剛好是在戈倫洛大人的產業擔任女傭一職。」克里斯不徐不急地說,戈倫洛的臉卻是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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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暗示,這位泰洛斯.金麥與本案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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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他的船舶工會推薦信,就在最後一頁,下方的署名是里凡.戈倫洛,可以說明兩人的關係。」克里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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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閣下,這是憑空的捏造!我兒子是泰洛斯.本.里凡.戈倫洛……」戈倫洛從原告人席間站起,破口大罵,卻是被克里斯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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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麼泰洛斯.本.里凡.戈倫洛的母親是誰?」克里斯悠然自得,一臉狡猾地望着那老人說:「剛好我有戈倫洛埃米爾在金米洛註冊的族譜,正如各位所知,貴族世家的關係都需要在族譜披露——除非是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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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拿到那東西的……」戈倫洛的手指顫抖着,提出了無力的指控。這時候,該仁壓下了他父親的手,臉上蒙上了一層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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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說明任何事,審判官閣下,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泰洛斯.金麥和戈倫洛家族有任何關係。」該仁沉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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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那麼你們口中說這位在柏倫柏納港燒死的『泰洛斯.本.里凡.戈倫洛』到底是誰?他不在你們的族譜裏,難道是位私生子?他是叫泰洛斯.亂石,還是泰洛斯.露雨?」克里斯咄咄逼人地說:「不會……剛好就叫泰洛斯.金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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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閣下,實在奇怪,連受害人的身份也沒搞清,怎能宣判我的委托人有罪呢?他是殺了誰?如果被他殺了的人根本不存在,那麼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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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轉向首席審判官,微微一揖,恭敬地說:「請閣下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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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是我見慣世面,也差點沒意識到自己鬆開了下巴。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W9gS2kY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