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田螺姑娘 - 第二回

這一個月來，她長時間被鎖在謝帆的房間之中，謝帆出去工作時，謝奶奶經常會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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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缸的那個田螺殼也被謝帆打破再棄置於河裡，目的就是要阻止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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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兩段時間能自由活動，一是做家務的時候，二是謝帆要和她上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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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田螺姑娘，從始再也不像一個神仙了，謝帆完全把她當成操持家務、發洩欲望、繁衍後代的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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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他們連一件衣服都沒給她穿上，甚至一天三餐給她吃的都是豬食，簡直過得和一頭豬差不多，不，至少豬還能在外面走走，困在這裡的她根本是一具失去靈魂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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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魚回家的謝帆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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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乖乖地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等著謝帆發洩獸欲。完後事，謝帆便把她拴起來，自己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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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一個月沒洗澡，還要住在惡劣的環境下，但她的玉體不見有半點骯髒，皮膚仍舊保持冰清玉潔。這神奇的狀況，顯然成為了謝帆的催情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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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謝帆的表哥也會趁謝帆和奶奶不在時，偷偷溜進來侵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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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帆和他奶奶逼着她生孩子，然而一個月來，她的身體一直沒有懷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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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謝帆和奶奶沒有放她出來做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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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她面前，對著她抱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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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一臉呆滯，雙目無神，人不似人的，然而他們對她沒有產生過半點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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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還不懷孕？我明明一滴都沒留過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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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來要用那個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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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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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再生不了，就把她賣掉，你看她長得那麼好看，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再用那些錢娶別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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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方法…是什麼？」她喃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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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帆和謝奶奶沒有回答她，只是向她露出奸笑，然後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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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謝奶奶和謝帆回來解開她的鎖鏈，將她扼住到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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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她素未謀面的中年男女來到院子，他們是村民，每人手持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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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滿臉吃驚地打量她，男人更是綻放出色迷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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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謝帆你的媳婦？也長得太好看了吧，多少錢一個？」一個男人激動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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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送上門的，也不知哪來的瘋女人，還說自己是神仙。」謝帆沾沾自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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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門？！有這種好事！」村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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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但這不是重點，已經一個月吶，她連肚子都沒脹大一點，所以才叫你們來幫忙『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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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謝帆你那裡不行啊！讓老子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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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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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來！我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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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男村民開始互相推撞，爭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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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謝奶奶大喝一聲，「她現在還是我家的媳婦，你們不能碰她，看以後能不能生，生不了的話，再考慮賣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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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孩子也急著要媳婦了，到時看看能不能賣給我家孩子。」一名女村民說道，表情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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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再說，現在要你們幫忙『拍喜』的，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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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生得這麼好看，真捨不得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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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喜……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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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她疑惑幾秒，突如其來的一棒，她頭額瞬間冒出血花，疼痛與暈眩同時升起，她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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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臉不能打！」謝奶奶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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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不好意思，太久沒做，都忘了。不過只是打中頭而已，又沒傷到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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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幾個村民一人一棍，輪流毆打她的身軀，主要向她的四肢、腹部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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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捲縮身體，以手遮掩，但沒有減輕半點傷害與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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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邊打，一邊斥責：「生不生！生不生！」、「生！生！給我生！」、「臭婆娘！一個都生不了！母豬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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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喜」是村中的醜習之一，丈夫或其家人（長輩為主）會糾集一幫朋友，每人手持一根藤條、棍子或鐵鍬，對妻子進行毆打，只要不打致毀容。任憑妻子痛哭、求救、流血受傷，都不能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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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喜」一般有兩種形式。一是在家中將妻子綁起來，任人毆打；二是，等妻子在路上時，村民會突然手持棍棒伏擊妻子，妻子逃跑的話，村民就會追著她打。他們會一邊打，一邊大聲呵斥，基本上就是「生不生！生不生！生不生！」之類的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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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做，是因為按照村裡的傳統認為女子不能生育，原因是她身上有邪氣。只有經過痛打，邪氣才會被打跑，這樣女子就可以懷孕了。當然，若果懷上的是女兒，那麼也代表「拍喜」不完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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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意識與領會到何謂「拍喜」，腦海裡不自主地浮現出村裡種種女性承受「拍喜」之痛的畫面，原來受害的不只她一個，甚至其一個在毆打她的女性村民，也是曾經的受害者，可是對方卻沒因此而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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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著身心雙重痛苦的折磨，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然而她哭得越悲慘，村民下手就越重，絲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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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打死她！打傻無所謂，能生就行了。」謝奶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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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看起來已經遍體麟傷，奄奄一息，他們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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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你看看這姑娘多慘啊，不如賣我吧，讓我來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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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們先離開，老子要洞房了！」謝帆打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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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羨慕你啊，白撿一個這麼漂亮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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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媳婦，就出多點錢用來拜觀音，我就是拜完觀音不久，就有老婆自己送上門了。」謝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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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啊？我年年都拜了，結果家裡還是那個黃臉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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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屠宰幾頭母豬拜，這樣就靈驗了。」謝奶奶敷衍地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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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啦！今晚就殺了我家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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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走後，謝奶奶蹲下輕聲安撫她：「姑娘啊，你嫁進我們家，你就快點給我們生十個八個男丁，只要能為我們家增添香火，我們一定待你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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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假仁慈、佛口蛇心的謝奶奶，她每聽其一言，心中的怨氣就多增添一層，然而她卻咬緊牙關，緊握拳頭，硬生生把將要釋放的怨氣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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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謝帆著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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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吉時還未到，你先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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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好的。」謝帆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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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和謝奶奶一同抓她起來，又把她鎖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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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餘下她一個人，她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身上的挫傷居然開始自我縫合，不到十分鐘，所有受挨打的損傷全都消散了，肌膚變回原來冰清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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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似乎忘了她的真實身份——田螺姑娘，亦是一名跌入凡間的神仙，她應該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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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妳為什麼還要縱容他們？』空氣中傳來那一把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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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人的本性不壞，他們一定也有善良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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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妳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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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給他們最後一次的機會……」她伸手對著從那一道從縫處照進來的陽光，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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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呢，姐妹。』一隻蒼白纖細的手於陽光之中憑空伸了出來握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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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河」是位於村中附近一條重要的河流，也是村民進行捕魚的主要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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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從天跌落在女兒河的河邊，之後受到村民的凌辱。那一股怨氣，她到現在也沒化開，只是她與生俱來的善良一直在壓抑住怨氣。可是直到此刻，她再怎麼壓抑，積累於心中的怨氣己經從無形中散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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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河的河邊，有一隻又一隻蠕動的田螺湧上岸，向謝帆的家徐徐地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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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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