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師 - 1-6 公孫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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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公孫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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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采大人睜開眼睛，眼神已經與白天的淡然不同，覆上了紗巾後，起身準備出門。「狩獵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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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也跟著跳了起來。是妖怪，她感覺到了，她沒想到她房間裡頭堆疊的那些教科書，裡頭寫的「對妖怪有所感應」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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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站起身來，跟著元采離開玄武殿，說也奇怪，元采就如同白天一般，倏的消失於黑暗之中，幻化成看不見的影子，但是她卻知道非常清楚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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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締結過後的連結與感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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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奔跑著往後頭的山路上跑去，果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妖氣。是什麼類型的妖怪呢？虛感覺得出來，不是只有一隻，而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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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第一天上班來說，她可不希望面對太難搞的對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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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奔抵達了後山，她看到了一群身穿五顏六色金紅冑甲，人型綠皮的骸骨，骸骨們散發出惡臭膿汁，所到之處萬物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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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從書上看過，這是疫鬼，它們的身上夾帶著病疫與災禍侵襲人類，甚至連牲畜也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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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虛開始唸起守護咒，一邊保護元采並調和他的身體狀況，看著他安穩從天上降落，俐落抽劍，身子一沉便凌空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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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雙劍抽出便泛出細微暗光，砍向疫鬼們。元采動作俐落，行雲流水，招式輕巧卻也複雜幻妙，虛知道，這是典型的禦式玄武劍法，保守卻不含糊，柔軟卻不脆弱，不費吹灰之力，幾招式就能將疫鬼群砍殺完畢，使他們倒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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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疫鬼的膿汁擁有強烈毒性，還需兩結界師抵達後馬上畫出守護結界，虛唸清淨咒，方可完全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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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鬼是基本妖怪，數量雖然大但是並不難纏，元采收雙劍入鞘，簡單而流暢，看著虛慌慌忙忙的樣子，忍不住恥笑。「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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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虛老實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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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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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虛說，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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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過來。」元采隨便看到一個旁邊缺了下半身的疫鬼，先隨便找了一塊石子壓住這隻疫鬼，毫不在意的看著疫鬼在地上掙扎，發出嘶啞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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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訕笑道：「妳告訴我，疫鬼散發毒液的點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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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和嘴。」她稍微退後，保持了一點距離，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有點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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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妖怪啊，這一輩子都必須要與之為伍的妖怪，她不能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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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努力鼓起勇氣看著，盡量不別開眼睛，但是疫鬼長得真的很噁心，臉上不停噴出綠色的汁，枯瘦的柴綠色身子不斷掙扎著，扭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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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可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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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下次就用妳那根黑玉杖直接往這裡捅，封了它，會嗎？」元采這樣說，還把她的那支黑玉杖用力刺入那個倒地的疫鬼的眼中，疫鬼更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使得虛又急急退後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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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憋著沒有尖叫出聲就幾乎是極限了，還要讓她捅？看著元采的臉，虛有感覺他並不會那麼輕易就會放過她，所以只能鼓起勇氣，照他說的方式試做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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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他很髒。」結束後她忍不住將黑玉杖在地上蹭了蹭，雖然黑玉杖是聖物，汙濁是沾染不上的，但是虛的臉色還是忍不住有點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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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清淨咒少唸一點，唸這個多累。」他皺眉道，敢情這小丫頭還怕髒？真是麻煩。「你們守護師，除了唸咒、補氣、修復還能做什麼？練些技巧保護自己，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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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她點點頭的乖巧模樣，讓元采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但是憋著顫抖的嘴角，卻又像極了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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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他心上的，唯一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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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也經常有這樣的表情。元采在原本的世界年紀還輕，所以沒有過什麼情愛，但是自從失去了這個女孩之後，元采才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也開始有了第一次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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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透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身為皇室後裔，也沒有什麼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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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距離已經那麼遙遠，明明已經相隔成兩個世界，明明經過了數千年，回憶還是這麼殘忍，不肯放過他，總讓他偶爾想起過去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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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別那麼愚蠢，他還在北國擔任那個安安穩穩的王爺，或許他別那麼耿耿於懷激怒王兄，就不會被打落凡間，導致靈魂受到掌控。或許他沒有見到那個女孩死，也不會因此而動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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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其實本來就是愛，只是他自己沒有發覺，現在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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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采看著這一個小丫頭，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希望她比他想像的要再堅強一些，要是她的個性太過軟弱，就只有被欺凌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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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公孫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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