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者】 - 24-『交鋒』

　（　第二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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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組男寢已搜索完畢，沒有發現。』

　　『Ｂ組女寢還在搜索當中，請等待會合。』

　　『Ａ組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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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房內的江朝昌透過搶來的通訊器，以關閉收音的模式竊聽著作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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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剛才的對話聽來，被擊暈的這個傢伙大概就所屬Ａ組了吧？Ｂ組領頭應該是剛才看見的莉絲，目前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在不被察覺之下，先撂倒Ａ組的人馬──江朝昌開始擬定當下的作戰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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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男寢走廊上的步槍兵一派清閒地咬著口香糖，他正以馬桶蹲的姿勢靠在牆邊，突擊步槍就被他隨意地立在胯下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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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抓一個戰鬥員，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口香糖仔語帶輕蔑地問聲。

　　『目標是前銀翼小隊成員，而且還是隊長職，除非你想找死，不然神經就給我繃緊一點。』莉絲不滿的口吻就在通訊器中迴盪著。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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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香糖仔心想著誰有能耐可以在這種地下碉堡中被圍捕還能逃脫的？想著想著，嗤之以鼻的模樣就在他臉上如浮水印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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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廣播早已停歇、陷入了極度安靜的環境中，就算是細微的關門聲也能被清楚聽見，因此口香糖仔就像是被電到了一樣從蹲姿中彈起身體，快速地將槍托抵在肩窩上，朝著走廊口的第一間房緩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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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沒有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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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發現門只有被靠著門框，而沒有關上時，口香糖仔才輕輕地以槍口推開深色房門，隨著門發出嘎吱的作響，倒地昏死過去的同伴就隨著門緩緩地敞開，彷彿觸電一般地映入他的眼中，使他連忙試著快步走進房內，確認同伴的生命狀況。

，

　　只不過飛撲而來的黑影，迅速且暴力地中斷了他的意識──那是躲在門後的江朝昌，以鐵製房門重擊在口香糖仔臉上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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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口香糖仔仰頭倒在走廊上時，他才像是在恐怖片裡遭殃的倒楣鬼一樣，雙腳在被拉住之下遭房間給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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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槍托再補上一次重擊之後，江朝昌才帶著槍從房內走了出來，他確信Ａ組的最後一個人應該就待在走廊最末端的拐彎處中，那道通往居住區其他樓層的電梯門外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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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分部居住區是以不相通的正方形作為設計，相連的就只有入口處，而分別在走廊最末端的位置則是電梯與逃生梯，即使透過它們通往其他層的居住區，也無法從入口處以外的位置到達異性居住區──而會這樣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為了落實男女分寢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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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想都沒想就迅速地轉進走廊最末端的電梯間處，而步槍就不偏不倚地指著反應不及的Ａ組最後一人，在江朝昌比出『噓』的手勢之後，更讓他放下了手上的步槍，半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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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Ｂ組toＡ組，女寢已搜索完畢，現在開始前往下一層居住區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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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江朝昌與Ａ組步槍兵在同時聽見通訊器的內容時，因為正在思索下一步而陷入無聲的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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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江朝昌指著耳朵，並以唇語表示『回話』以後，才以稍嫌凶狠的表情對他微微點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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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組聽見了嗎？』通訊器中，莉絲的催促在聽不見回應下越發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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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步槍兵似乎不為所動，而使江朝昌舉步向前，狠狠地將槍口抵著他的額頭，以他的角度來看江朝昌那張表情的話，恐怕會認為這傢伙絕對敢開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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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組收到，現在正要進入電梯。」

　　『知道了，下次回答快一點！』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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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槍托彷彿迅雷般使步槍兵不及掩耳地應聲砸在鼻頭上，使他因為過大的衝擊力而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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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朝昌毀掉步槍兵的通訊器以後，才打開眼前牆上的變電箱，並在退後幾步之後對它開了兩槍，使整棟居住區在眨眼間陷入了黑暗之中，登時僅剩緊急照明的紅色光線被充斥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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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寢側的電梯廂房也在與此同時停擺了下來，使Ｂ組人員全數被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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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agle3 to Eagle5，軍眷居住區遭斷電！Ｂ組目前受困電梯無法行動！」莉絲當機立斷地回報給身在外面的克萊後，才又接著報告下去，「Eagle3 to Top-02，目標疑似取得我方的通訊設備，我方通訊極有可能已遭竊聽！」

　　『這裡是Top-02，目標為熟悉所有通訊編碼的Ｍ.Ｉ.Ｂ前探員，在此時更換任何頻段都沒有幫助，請銀翼依現場情況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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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關閉通訊之後，莉絲才暴跳如雷地猛踹電梯門，在瘋狂踢踹它的同時，口裡還不斷以英文謾罵著各種汙穢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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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出口處快步走去的江朝昌，比起正在圍捕自己當中的銀翼與步槍兵們顯得過分地冷靜，好像所有的情況都漸漸地在掌握之中了一樣，卻在來到了通往離開居住區，前往販賣部的通道前駐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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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江朝昌歪著頭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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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眼前的人似乎有些感到眼熟，但又突然想不起來她究竟是誰的江朝昌，在反射性地舉著步槍時，確實把湘可軒給嚇得就連一個字都沒辦法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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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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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可軒舉起雙手面對江朝昌，這時的她肯定被嚇得面色慘白，只是環境在被紅色光線所充斥之下，江朝昌是一點也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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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被克萊救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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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來的江朝昌這時才緩緩放下槍口，讓本來差點忘記怎麼呼吸的湘可軒也在同時放下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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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在這邊幹什麼？」

　　「因為突然停電，所以才出來看看情況的……」湘可軒可憐巴巴地說著。

　　「江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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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地從販賣部傳來的疾呼聲，讓江朝昌在登時之間豎起了身上每一根寒毛，更在同時舉起手上的突擊步槍，將槍口移往聲音的來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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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啐！……克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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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克萊開火之際，江朝昌連忙拉著湘可軒躲到了出口旁的牆邊，接著向外伸出的步槍就以盲射進行開火，使得本來快速接近當中的克萊，也不得不退到一旁躲避散射而來的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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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不遇到，偏偏就遇上克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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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感嘆著自己背到家的運氣，然後在看著湘可軒時，更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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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被追捕嗎？」

　　「妳怎麼知道？」江朝昌皺眉問道。

　　「我有聽說你的事情，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知道大概的情況。」蹲在江朝昌身邊的湘可軒，睜著害怕的眼眸子說道，「你需要幫忙嗎？」

　　「需要，最好是給我來一票軍火，好讓我在掀了這裡之後可以逃走。」江朝昌沒好氣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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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持著步槍，戒慎地向前緩步的克萊，目光就盯著剛才的彈著點沒有絲毫偏移，同時他更放大說話的聲音，對江朝昌試著施以心戰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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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援已經在路上，你已經無處可逃了，江朝昌。」

　　「很不巧，我的原則就是自己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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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的出聲駁斥，就隨著槍聲大作而出，朝販賣部飛射出去的彈火即使短暫而急促，也讓克萊不得不停下前進的步伐，快步退到一旁被當作掩體的櫃台後方，而槍火才在下一刻誤打誤撞地在擊中櫃台時，朝著不知道那個方位彈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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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做傻事！只有一個人的你，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有勝算的！」克萊說。

　　「要是放棄抵抗，我才是真的傻子！」江朝昌換上了剛搶來的新彈匣，在重新裝填好了彈藥之後才接著說道，「當你為了上級賣命打仗時，自己卻連為什麼而打都搞不清楚，在你打完仗回到部隊了，才發現自己早就被上級給當作斷尾求生的棄子！這種狗屁結局就算去叫路邊的乞丐來擔他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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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暫時沒有彈火襲來的克萊，再次從櫃檯底下竄出，並戒慎地向前緩步當中，而手裡的步槍在一路上是一刻也沒有鬆懈下來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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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抗命是事實，上校大人只是做了她應該做的事。」

　　「放屁！你懂什麼？你口中的上校正在犯下將平民捲進戰火的戰爭罪！MQ-9的空襲你也看見了，她根本完全不把我的回報當一回事，地獄火飛彈就直接砸向挾有平民的地方去！」

　　「不能因為挾有平民就沒有任何做為！」克萊反駁道，「要是因為人質就放下手裡的槍，那仗還打得下去嗎？」

　　「你是在阿富汗待太久，吸太多沙子讓腦袋秀斗了嗎？」江朝昌再次將步槍朝向外頭盲射而去，藉此逼退正在前進的克萊，「你的上級正在做錯事，默不作聲地盲從的你以為不需要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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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見喀──的一聲，江朝昌便知道自己打空了僅剩的最後一顆彈匣，此時他只希望克萊並沒有發現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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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子彈了？」湘可軒眼睜睜地看著江朝昌問道。

　　「對，天殺的！」江朝昌沒好氣地回應在此時顯得有些白目的湘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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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湘可軒單手按住江朝昌持槍的手時，才發現他正在發著抖，而且不只是手，就連身體也都正在發著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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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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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冒著冷汗的湘可軒以僵硬微笑，對陷入危難的江朝昌發下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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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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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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