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行進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前。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Ji0zqrhL
由外部觀看，建物本身光彩淋漓，如同無數不規則的琉璃碎片組合而成。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JzLRH2WA
然後只要細看便會悚然發現，那繽紛色樣，是由流淌的血液還有無數生物眼珠碎片所形成。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ffnT7YuK
眼見天幕再度暗下，白洛便讓眾人駐紮好營地。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HnOnFNNG
「你的打算是什麼？」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Vd08JKJj
眾人忙碌之際，少年正在打量著這棟建築，倏然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CbVpeFcw
莫吉克正走到一旁，眼神有些複雜。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dS4lwoQf
「多虧路易讓我調用他們的物資，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然而這麼多人，好情況並不能持續太久。」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pMScwDfY
白洛盯著眼前這片近乎佔據整個視野的龐然大物，淡淡說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GJfN5RE5
「據他所述，夏拉和拉斐爾離開，『實驗室』無人維護，很快會停擺，而我們目前沒有進入『實驗室』的手段。」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Re9uredN
「你就這麼信任他？」莫吉克反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XZWNf7F6
「暫時別無他法。」少年聳了聳肩，隨後繼續說道，「物資的缺乏和體力損耗，已經讓某些人出現排異反應，我們必須弄出一個據點。」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KSJpFyJx
「所以你看上這個地方，認真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VpX03zdI
白洛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繼續講述。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9nv82TEvN
「大家的狀態都不好，我不會拖著他們下水，我會帶著戰車進去，路易留在這裡維持物資供應，而你們可以負責盯住他。」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ohPTFeNZ
「所以你還是沒有告訴我，挑選這樣一個忒喵的鬼地方到底是為什麼？」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l3kbVijq
莫吉克有些感到不悅，他知道對方的狀態不太對，但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問題被忽視。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6aDdha6D
「沒有為什麼。」少年神情平淡，「聖圖上這樣紀錄著，『第一處，鏡像殿，核心解，據點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wt5M4sy2
「我不清楚自己想忘掉些什麼，也不清楚自己想表達些什麼，我只知道它跟我血肉相連，這是我的東西，不會欺騙我。」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9oFqHxPj
白洛轉過頭，直直盯著魔術師。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SGfqBA5g
莫吉克看出對方眼裡有困惑，卻也知道更多的是堅定。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VSudY0JJ
想要弄明白一切、想把所有事情都結束掉的堅定。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2z0aWrkx
他不再表示些什麼，只是說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OjP0knHA
「隨便啦，我會看好他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eiAAc0T9
少年輕輕一笑，唇角微勾。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vtDiS3Wz
「謝謝。」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DsE3Tg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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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上阿特斐修，是看中了他非人類的本質，資料意識備份、連通，就算身軀在內部湮滅也毫無影響。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2sHzQaeW
各方溝通過後，無人表示異議，隔日一早，白洛和戰車便同行出發。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fWOWPy75
路易沒有對擺在檯面上的監視做出什麼表示，只是在兩人離開前，對少年說了聲保重。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KFylt3nB
「鏡像殿，以人為鏡，以念為鏡，以心為鏡。」路易拋下這不明所以的幾句話，就轉身回營地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cPYZr2ck
白洛和戰車相視一眼，踏入殿宇的正門。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ETKK25gn
登時，徹骨的冷意自少年尾椎冒上，被千萬雙眼睛鎖定的感受不自覺浮現。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0G752YMF
彷彿心有靈犀般，路易此時遙遙望了兩人一眼，嘴裡喃喃道，「以人為鏡……你到底想做什麼呢……」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GeJ6kgW4
白洛此時回頭看去，卻發現來路早已消失。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DLO2m0Ij
因此，他們並沒有發現，偌大的駐紮營地內，已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物品與痕跡。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ff7FexLv
隨後場景急速變換，不多時，兩人便都來到了一片淨白廣場。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AalvxZsA
「數據檢測異常。」戰車無機質的合成語言中，竟有那麼一絲驚愕，「這地方的組成無法被解析，亦未檢測到空間波動，就好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Ekpt2CYV
「好像我們一開始就在這。」白洛反倒顯得平靜許多，他眉頭微鎖，試圖找出一分一毫的蛛絲馬跡。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jWqqoYSL
天穹是一片妖異霞彩，星星點點的裂痕遍佈其中，如同蛛裂的琉璃。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3NWNqpBv
廣場另一頭，是兩道身影，一道穿戴著連身斗篷，一道垂首閉目。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z3vc491f
驀然便是戰車與白洛的模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HOtXqddz
而雙方中間則是有片幾不可察的透明帷幕，隔離開了兩片區域。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6Xy9Xce3
當少年看向對面那兩個仿品時，「假的」自己同時也抬起了頭，睜開雙眼看著赫洛。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Cn4nMCSa
「它」朝赫洛輕蔑一笑，隨後變為如鏡像般面無表情。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xStrgjct
白洛想抬手跟阿特斐修示意些什麼，卻發現對面的動作與自身一模一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nQUKlH0e
表情、肢體、行為，若不是有先前那個嘲諷，自己估計會以為只是個真的鏡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eCnXo2Lf
此時，再看看這個白色廣場，自那帷幕分割之處也是呈現了完美的對稱，雕花、牆面、高度……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A81fRt52
當他把手放到戰車肩上，而對面也照做的時候，他有一件事想要驗證看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VfobenoK
「阿特斐修，借我一個你覺得不太重要的區域，我要確認一件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ABB8hl3Y
身為邏輯演算的頂峰，一台人工智慧，戰車自然明白對方要做什麼。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b5fiymyo
看著對面連嘴型也在模仿的那個「它」，饒是機械之身，戰車自己也感到莫名悚然。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1seCH2f2
「手指就可以了。」戰車甚至配合地把右手伸出去，然後看著對面與自己相同動作……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bbLNvcvt
「多謝。」白洛不再多做表示，只是伸出手逕自將阿特斐修的右手手指握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Cpzw1Ebs
力道之大，令手指登時成了齏粉，同時少年也將手部利用聖圖短暫變化，將之全數收納起來，他可不希望在這裡留下些什麼。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DFXCpbM4
這項測試是想知道，「它們」對「模仿」的極限到哪裡，以及兩名個體間是否會因此紛執。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fWecK0TI
沒曾想，直到握下前都十分正常，卻在動手的那刻，「白洛」先是輕蔑地笑了，才隨之握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1GgB4OWq
力道之大，「戰車」的整個手掌都沒了，「少年」同樣也變化手部，將粉末盡數擒獲，只是更加地粗暴且毫不掩飾。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JQRfyO1B
白洛蹙起了眉，他不明白對方這般作為的目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fP0Qnr9M
只是更加確定，眼前這關並不是這樣的解法。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zverRZtv
若是將彼此解決才能過關，那終究會有一名倖存者，而無法將對面的存在根絕。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j4DyWAYt
但若是兩人盡皆逝去，又不存在任何意義。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37wkVqFV
「不繼續動手嗎？」彷彿得知少年內心所想一般，另一端的兩人異口同聲地這般說道，語調平和得詭異。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KjFBdrd3
為了引導我們自相殘殺？不，沒有這麼簡單，阿特斐修是不滅之身，這樣做沒有意義。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srfknFLW
少年眉頭緊鎖，手指敲著大腿，絞盡腦汁地思考著。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xx2uQwYP
「那面牆，能傳導聲音。」戰車輕輕開口，短短一句話，卻讓白洛頓時明悟。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AvwzAigU
他抽出白金之角，朝對面兩人的位置擊發兩枚血彈，隨即又轉換型態劃出兩道猩紅刃風。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U9YcAezV
少年輕吐了一口氣，這樣的消耗在先前或許是吃不消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2eeQzBUV
然而隨著聖圖被自己轉化，還有攝取融合的那堆血肉。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MZjmkoNV
這樣的消耗，僅僅是體力層面的影響而已。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EGMU5Ke9
隨後，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Id5TCSWh
那面透明牆扉竟真的只是一片鏡面，被破壞的區域流出黑紅色的不明物質，周遭則是玻璃碎裂似的紋路。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tRxgOL4y
而「它們」，則是如同映照於被破壞的鏡面上一般，碎裂而扭曲。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wVcrMAqZ
「白洛」嘴角勾起，詭譎的笑聲自鏡面傳出，迴盪在整個空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1IsyNqF9
「不愧是你們，然而其他人還等著呢。」「少年」倏地一臉無辜模樣，語調輕佻，「快到下一關吧！不快點解決的話，我是真的會對那些人下手喔？」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7Eegv286
而後，「它們」從牆面消失，鏡面也變為普通的牆面，被白洛斬出的那道豁口也倏然擴大，汨汨液體自其中漫流而出。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0WtWqZI6
豁口漆黑難視，天際也早已在不知何時消失，將此處化作了封閉空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wAvpZSlR
而唯一的路便是那道豁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L2NzXYLP
「他這是什麼意思……」白洛愕然，還有別人在此處？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VwpYfXr6
「以人為鏡，以念為鏡，以心為鏡……路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ckKhRD02
少年有些慍怒，他不是那個以前的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曾經做了什麼約定。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AI98rPyV
但無論如何，路易這樣無視一切、草菅人命的態度，不可能會是自己的授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UFRr6MmY
「或許……」此時戰車開口了，「路易想說的是，看好自己，因為在我們看到鏡像殿的那刻，便已經身處其中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0yNjw0Wr
「什麼意思？」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P7BV1nm4
「這三句話的解釋，是叫人以他人、思緒和目的作為對照，內省己身，同時卻也能字面解，你看到的人、想法還有目的，都只是鏡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4lWS6VrE
戰車頓了頓，「換言之，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冷靜，你的情緒和想法，大多數都是它希望你產生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A2scUMLE
少年蹙起眉，卻也開始認真思考。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9AplLVKP
「如果看到的人都是鏡像，那麼你呢？」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ja2kko3f
「我的本質是無機物，也就是我並不屬於『人』的範疇，按照『它』的說法，這地方或許沒有高級到能夠辨別和創造意識。」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QrKMC0EC
「何以見得？」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HVIU53cJ
「方才那存在說了『我真的會對那些人下手』而非我們，顯見其獨特性，『其他人還等著』或許不是指等你而是等它。」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k7LwILda
「但那個仿品能說話？」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eSOrffH9
「你確實被影響的不輕。」戰車輕笑，揉了揉少年的頭，「能發出聲音的東西多了去了，僅僅是發出相同的頻率和波形，在這種詭異的地方，我想還是能辦到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8fezqVyJ
少年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愣住了，嘴巴半張，不知該作何反應。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7ZceLioy
「我知道你的肩膀有多沉重，別讓自己都一個人扛著，如果說原本我也在懷疑路易，那到了剛剛，我想自己會相信他。」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3CixpuVI
戰車這樣說著，隨後指了指豁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cfG6K4kp
「還能走嗎？如果其他人也確實被牽扯進來了，那麼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KNXbV57I
「當然能走了！」白洛晃了晃腦袋，驅散那份尷尬的情緒，隨後拉著戰車步入豁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ITZiDm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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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說服我的嗎？」另外一處幽闇空間內，銀髮少年對著一片虛無說道，語氣冰冷。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uZQ9QhDs
「總得多試幾次，畢竟能壓制『契約』可是非常難得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7HtUKvA7u
從虛無中一道身影漸漸顯現，赫然是白洛的模樣，面容相同但髮色卻是黑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mv7aYhNb
「黑赫，你贏不了他的，你只是我們創造『哥哥』的副產物，只是『贗品』。」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UieRgETV
然而路易沒有受其迷惑，逕自指出了來人的真實身份。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sMO49bzB
似乎被「贗品」二字刺激到了，黑赫的語氣倏然變得激動，「贗品？我跟白洛是同樣的碎片，何來正贗之說？」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Q3HV1Np1
「就連你口中的那個他，呵！」黑赫眼神輕蔑，「『米迦勒的遺念』、『理識』的執掌者，你居然會這麼推崇一個人類，就算他甚至連基本的考驗都撐不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DBhxYcQQ
「那不能稱作考驗。」少年平靜道，「人類是無法正常承受天使化的，主導實驗的那傢伙也知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qG3Yd7Xj
「更何況……」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87mLltYRe
他頓了頓，「不，算了，跟你沒什麼關係。」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KhVpAt0L
「沒什麼關係？」黑赫雙目虛凝，語氣冰冷，「你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只會逞口舌之快的喪家犬，你的『哥哥』將被我困在這裡，一步步蠶食。」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P8oy9uJ2
聞此，少年輕蔑地笑了，隨後是放聲大笑，最後眼角甚至都笑出了淚花。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gI47feOt
「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困在這裡』？」路易挑眉，「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我知道，這不可能發生。」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sEF3IEfs
「他對你瞭若指掌，黑赫。」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hIs2Dhxb
「多說無益。」黑赫揮手便要離去，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lkSJRGTO
「你不會真以為我毫無準備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v5WIcDOh
少年手裡捏著個特殊裝置，限制了黑赫的行動。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D5wNAjj1
「哪有想來就來想罵就罵想走就走的道理。」路易聳了聳肩，「反正這左右不過一塊碎片，就乖乖交出來給我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06FWtewu
少年笑著啟動裝置，黑赫的整個形體便被攝入了其中。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DulmNiHv
隨後他斂起笑容，喃喃自語著。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WF0ob8I5
「白洛，我的好『哥哥』，你能夠打敗那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jgmWl2lX
「能夠打敗『主人』……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Mzq1UAm7
少年兀自呆立在黑暗中，等待此處的一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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