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在古地球時代，人們認為太空中沒有聲音。」東方明一邊咬著合成蘋果，一邊對陳星駒說，「但實際上，太空中充滿了各種『聲音』——電磁波、引力波、宇宙背景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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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室友半夜爬起來打鼾的聲音，」陳星駒打趣道，「那絕對是宇宙中最可怕的噪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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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誇張地捂住胸口，做出受傷的表情：「我？打鼾？這是對一個月球紳士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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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大笑。這種輕鬆的玩笑已成為他們日常相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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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模擬飛行課程後，陳星駒在學院的地位有了微妙的變化。那些曾經輕視他的基因優化學生不再公開嘲笑他，有些甚至開始主動與他交談，詢問他的飛行技巧。當然，也有人對他的突出表現感到不滿，比如奧利安和他的追隨者們，但他們至少不再直接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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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岡薩雷斯教授提到的「特殊飛行項目」讓陳星駒充滿期待。雖然教授尚未透露具體細節，但這無疑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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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東方明放下吃了一半的蘋果，眼中閃爍著真誠的讚賞，「你那天的表現真的很驚人。我聽說連維克多那樣的基因貴族都對你刮目相看了。」他停頓了一下，「你知道維克多·哈曼吧？那個來自歐洲聯邦的天才，據說他的基因優化程度達到了軍方標準的頂級水平，從小就在太空環境中長大，反應速度和空間感知能力都遠超常人。連他都承認你的飛行技巧令人印象深刻，這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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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運氣好，」陳星駒謙虛地說，「再加上小雪的幫助。」他低頭撥弄著餐盤，不習慣被如此直接地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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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東方明挑眉，「連續七次引力彈射，每次都精確到秒，這可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他湊近一些，壓低聲音，「我聽說岡薩雷斯教授私下找你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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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點點頭：「他提到了一個特殊項目，但沒說具體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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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東方明吹了個口哨，眼睛因興奮而睜大，「那可是大事。岡薩雷斯教授很少親自挑選學生參與他的項目。」他神秘地眨眨眼，「據說他在軍方有很深的背景，他的項目通常都不是普通的學術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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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什麼，」陳星駒聳肩，「我都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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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我的好室友！」東方明熱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溫暖的接觸讓陳星駒感到溫暖，「對了，今晚我可能會晚點回來。有個...呃...小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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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注意到東方明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閃爍，但他沒有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星際學院這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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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星駒獨自在宿舍複習量子物理學。小雪的全息影像懸浮在他身旁，幫他整理筆記和解答問題。自從模擬飛行課程後，他們之間的互動變得更加自然，陳星駒不再刻意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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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公式有問題，」小雪指出，「在多重引力場中，量子糾纏效應應該考慮時空曲率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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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陳星駒修改了筆記，「我總是忘記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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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習慣於在平坦時空中思考問題，」小雪解釋，「這是大多數地球學生的共同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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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陳星駒微笑，「則是被設計成考慮所有可能性的完美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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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小雪糾正，「只是比人類大腦能處理更多變量。」她停頓了一下，「但在創造性思維和直覺判斷方面，我遠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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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是互補的，」陳星駒點頭，「就像模擬飛行中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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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討論到一個複雜的量子糾纏問題時，宿舍的門突然開了一條縫。東方明的頭探了進來，環顧四周，然後迅速溜了進來，動作輕得像個貓科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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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陳星駒打招呼，「小組討論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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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明顯嚇了一跳：「星駒！我以為你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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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物理不等人，」陳星駒指了指漂浮在空中的全息筆記，「期中考試就在下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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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東方明點頭，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我差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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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注意到室友的異常行為：東方明通常是個健談的人，現在卻顯得緊張且話少。更奇怪的是，他穿著一件陳星駒從未見過的黑色連帽衫，上面有著奇怪的電路圖案，看起來像某種屏蔽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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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還好嗎？」陳星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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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當然，」東方明快速回答，「只是有點累了。我先洗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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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走進浴室，留下陳星駒和小雪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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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為模式異常，」小雪低聲說，「心率升高，瞳孔擴張，這些都是緊張或恐懼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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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是學業壓力，」陳星駒聳肩，「期中考試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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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裡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東方明是學院中少數幾個對計算機科學和編程有真正熱情的學生之一，他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期中考試對他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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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陳星駒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在學院的走廊中漫步，但所有的牆壁都變成了透明的，他可以看到每個房間裡的人。更奇怪的是，每個人頭上都有一個小小的全息標籤，顯示著他們的名字、學號、成績和其他個人信息。當他走到自己的宿舍門前時，門突然變成了一面鏡子，映出他自己的臉，但頭上的標籤卻寫著「未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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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被一陣輕微的電子聲響驚醒，心臟仍因夢境的餘韻而怦怦直跳。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東方明的床位發出微弱的藍光。他眯起眼睛，看到室友正坐在床上，面前懸浮著幾個全息屏幕，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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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這些全息屏幕不是學院標準終端的界面，而是一種陳星駒從未見過的深色界面，上面滾動著大量的代碼和數據流。螢幕的藍光映在東方明專注的臉上，勾勒出一個陳星駒從未見過的陌生側影——不再是那個總是笑容滿面的開朗室友，而是一個神秘且可能危險的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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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的第一反應是立即坐起來質問，但直覺讓他保持了靜止，假裝仍在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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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過半閉的眼睛觀察著東方明的活動，心跳加速。室友似乎在入侵某個系統，屏幕上不斷閃現「訪問拒絕」和「安全協議啟動」等警告，但東方明每次都能迅速繞過這些障礙，手指在鍵盤上的動作如同一位鋼琴大師演奏複雜的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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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來吧，」東方明低聲自言自語，聲音中混合著緊張和興奮，「就差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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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屏幕同時變綠，一個訊息彈出：「訪問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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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輕聲歡呼：「搞定！」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勝利的喜悅，但隨即又恢復了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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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景象讓陳星駒震驚不已，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湧上心頭。東方明成功入侵的系統似乎是學院的監控網絡。屏幕上顯示出多個監控畫面，包括教室、走廊、實驗室，甚至是學生宿舍的公共區域。陳星駒認出了自己常去的圖書館角落，還有他和東方明經常一起吃飯的食堂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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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在做什麼？」陳星駒心想，胃部因緊張而扭曲，「入侵學院系統可是嚴重違規行為。」他感到一陣失望和困惑，這個他視為朋友的人，竟然在從事如此危險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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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令人不安的是，東方明似乎不僅僅是在查看實時監控。他打開了一個數據庫界面，開始搜索和下載文件。陳星駒看不清具體內容，但從文件名來看，似乎與學生個人資料和評估報告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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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已複製，」東方明自言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現在刪除訪問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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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敲了幾下鍵盤，然後所有屏幕突然消失，房間重新陷入黑暗。東方明深呼一口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格外清晰，然後躺回床上，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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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輾轉反側，內心交戰。震驚與背叛感一邊，友誼與信任一邊，兩股力量撕扯著他的良知。東方明——這個技術高超到能破解學院頂級安全系統的黑客——到底在謀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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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他是我的責任」，陳星駒想著，學院規定清晰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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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是我在這裡最好的朋友」，心裡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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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舉報，東方明的學院生涯就此終結；如果沉默，自己就成了共犯。規則與友誼，責任與情感，陳星駒被困在兩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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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些沉重的思緒，陳星駒勉強入睡，夢中充滿了閃爍的屏幕和神秘的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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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陳星駒比平時醒得早。當他起床時，發現東方明已經離開了宿舍。他的床鋪整齊得不像平常的風格，桌上只有標準的學院終端，沒有任何可疑設備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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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陳星駒低聲呼喚，「你昨晚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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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全息影像出現：「是的，東方明似乎在進行未授權的系統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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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追蹤他訪問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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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小雪搖頭，「他使用了高級加密和信號屏蔽技術，我無法穿透。但根據視覺分析，他似乎在訪問學院的監控系統和學生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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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皺眉：「這太奇怪了。東方明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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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常常有表面身份之外的一面，」小雪評論道，「你打算報告他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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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艱難的決定。按照學院規定，陳星駒應該立即報告這種違規行為。但東方明是他在學院的第一個朋友，一直對他很友善，幫助他適應新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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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先了解更多情況，」陳星駒最終決定，「在做任何決定之前，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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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的課程中，陳星駒都心不在焉。即使是在他最喜歡的量子物理課上，他也無法集中注意力，腦海中不斷回放昨晚看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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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他在食堂找到了獨自坐在角落的東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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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陳星駒放下餐盤，坐在對面，「昨晚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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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抬頭，露出疲憊但燦爛的笑容：「還行，就是做了些奇怪的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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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陳星駒意有所指地說，「夢見有人在黑進學院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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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的手指微微顫抖，差點打翻飲料，但他很快恢復了鎮定：「聽起來是個有趣的夢。也許你該少看些駭客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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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陳星駒聳肩，然後壓低聲音，「或者我該少半夜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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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的表情凝固了。他環顧四周，確保沒有人在聽，然後深吸一口氣：「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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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陳星駒平靜地說，「我看到你入侵了學院的監控系統和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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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解釋，」東方明急忙說，「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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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樣？」陳星駒問，「因為從我的角度看，這是嚴重的違規行為，足以讓你被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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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環顧四周，再次確認沒有人在聽：「不能在這裡談。放學後在天文塔見，那裡沒有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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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監控？」陳星駒挑眉，「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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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親自檢查過，」東方明嚴肅地說，「相信我，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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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程對陳星駒來說更加漫長。他不停地看時間，等待放學鐘聲響起。當最後一堂課結束時，他立刻收拾書包，向天文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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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塔是學院最古老的建築之一，位於校園邊緣，主要用於天文觀測和相關研究。由於設備老舊，大多數學生更喜歡使用新建的虛擬天文館，所以這裡通常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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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爬上螺旋樓梯，來到塔頂的觀測室。東方明已經在那裡等候，正在調試一個小型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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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陳星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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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干擾器，」東方明解釋，「確保我們的談話不會被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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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偏執，」陳星駒評論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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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啟動了設備，一個微弱的藍色光場在他們周圍形成。「現在我們可以安全談話了，」他說，「首先，我要道歉讓你捲入這件事。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想你應該了解全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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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解釋：「學院的監控系統遠比官方承認的要廣泛得多。不僅是公共區域，連學生宿舍、私人通訊，甚至是個人終端都在監控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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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陳星駒皺眉，「那違反了基本隱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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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的，」東方明點頭，「但實際上，學院有特殊權限。你還記得入學時簽署的那堆文件嗎？其中包括了同意『為了安全目的進行必要監控』的條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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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回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法律文件，他和大多數學生一樣，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就簽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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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只是安全監控，」東方明繼續道，「他們收集的數據遠超必要範圍。每個學生的行為模式、社交圈、政治傾向、甚至情感狀態都被記錄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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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陳星駒問，「學院為什麼需要這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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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一直在調查的，」東方明嚴肅地說，眼中閃爍著陳星駒從未見過的堅定，「目前我只知道這些數據被發送到一個代號為『西格瑪協議』的項目。但關於這個項目的具體信息被高度加密，我還沒能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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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思考著這些信息，感到一陣寒意：「所以你入侵系統是為了調查這個『西格瑪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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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東方明點頭，「最初只是出於好奇。作為一個駭客——呃，我是說，網絡安全愛好者——我忍不住想測試學院的系統。但當我發現這個龐大的監控網絡時，我知道事情不對勁。」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星駒，你不明白這有多可怕。他們知道我們的一切——我們去哪裡，和誰交談，甚至可能知道我們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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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向校方舉報？」陳星駒問，雖然心中已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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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誰舉報？」東方明苦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明顯是校方自己設立的系統。而且，」他壓低聲音，靠近陳星駒，「我懷疑這背後有軍方的影子。『西格瑪協議』的加密級別比我見過的任何民用系統都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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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想起了岡薩雷斯教授提到的特殊項目，以及他與軍方的聯繫。這是巧合嗎？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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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的幫助，星駒，」東方明真誠地說，伸手握住陳星駒的肩膀，眼中充滿懇求，「或者至少需要你的沉默。如果校方知道我發現了這個系統，後果不堪設想。」他停頓了一下，「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你一直是個遵守規則的人，而我卻把你拖進了這種危險的處境。如果你想舉報我，我...我完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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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觸動了陳星駒。東方明願意冒著被揭發的風險告訴他真相，這種信任讓他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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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證據，」沉默了片刻，他最終說，「我不能僅憑你的話就相信學院在進行非法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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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公平，也合乎邏輯，」東方明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型數據晶體，「這裡有我收集的部分證據。你可以用你的終端查看，但要小心，不要在連接學院網絡時打開它。」他的手在遞晶體時微微顫抖，「這可能是我做過的最危險的事，但我相信你，星駒。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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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接過晶體，感到一種沉重的責任。這不僅僅是一個數據存儲設備，而是東方明對他的全部信任。「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慢慢地說，「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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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什麼都不做，」東方明建議，「我們需要更多信息才能採取行動。繼續正常生活，不要引起懷疑。」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脆弱，「你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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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看著手中的數據晶體，然後抬頭看向東方明。在那一刻，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危險的黑客，而是一位勇敢尋求真相的朋友，一個願意冒險揭露不公的人。「我會查看這些證據，如果你說的屬實，我會幫你。但如果我發現你在利用我或者有其他目的，我會立即向校方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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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東方明伸出手，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謝謝你的信任，星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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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握了握手，這個簡單的動作在此刻卻承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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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下天文塔時，夕陽已經西沉，校園籠罩在暮色中。遠處，學院的主樓燈火通明，看起來如此和平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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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星駒知道，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可能隱藏著他無法想像的秘密。而現在，他也成為了這個秘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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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東方明突然問，「你的AI助手知道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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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陳星駒點頭，「她昨晚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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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是個問題，」東方明皺眉，「AI助手的記錄可能會被學院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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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陳星駒微笑，感到一種奇怪的自信，「小雪和我有個協議。有些事情，她只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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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拍手腕上的雪花圖案，它閃爍了一下，彷彿在回應。陳星駒不確定小雪是否真的能保守秘密，但他願意相信她，就像他願意相信東方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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