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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師-異齋前傳

Jan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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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ins Read 2,282 Words

"大哥哥~給你吃！"一個孩子捧著一個碗來給他，他不禁詫異的睜大眼

碗中滴溜溜滾著一顆白煮蛋，這時代，蛋是頗珍貴的食物，也有很多人拿來以物換物

洛襄蹲下，盯著那孩子看了一會，神情飄邈，似看著又似發呆，讓人覺得他似乎下一秒就消失了，像天上那漂泊的雲一樣留不住。

"乖孩子，以後不要去山裡，就算你那溫柔可人的妻子要求你摘花，也不行。"他溫和對孩子說

此時並沒有天罰，在自然的庇護下，他的存在不為三界所知。

"....嗯？"孩子歪頭，稚嫩的臉上一片天真，洛襄無奈，這看起來就是沒聽進去嘛！

他彎下腰，輕而易舉的抱起孩子，琉璃眸中不自覺的漾起柔光。

"記清楚了，長大後別去山裡，無論如何。"空出一手，他輕點孩子的額際，一抹光順利進入

孩子眨巴著大眼，憨憨的笑了，這是個乖孩子，洛襄想。

"大哥哥好漂亮！"孩子雙手貼上洛襄的臉，燦然笑著，洛襄不禁跟著一起笑，透明的瞳此時染上夕陽餘輝般閃爍光芒，漂亮的令人著舌。

不少驚豔的嘆息聲響起，還有倒抽氣的氣音，就連離洛襄最近的孩子都看傻了。

他終究非人，自然所生的他，天生擁有鍾毓靈秀之氣，加上那雙天下間最漂亮的眼睛，不吸引人都困難。

"嗯....曼沙，謝謝你了，喔對了，那是個好名字。"洛襄不在乎週圍的視線，他把孩子放下地。

"洛襄好久沒笑的那麼痛快了，為了答謝你，再送你一個東西。"他笑咪咪的蹲下，抬頭對曼沙說。

自從它消失後，他有許久都不曾笑過，甚至那些妖怪把他傳的很難聽。

"來，拿好喔，這是送你的。"洛襄就地捏出一個形狀奇怪的泥巴娃娃，其頭如虎，背生雙翼。

"大哥哥....你要走了嗎？"曼沙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哥哥，雙手捧著禮物，神情不舍

"曼沙，每個人和人都有緣分的，該走的時候就得離開，這樣才是男子漢。"他瞇著眼竊聽曼沙的心聲，明白他仰慕早死的父親，於是這麼說。

連他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考慮孩子的心，不忍傷他。

"我知道了！大哥哥再見！"曼沙用力點頭，對他大聲說，小小的身軀有股堅毅

"或許吧？"洛襄輕笑一聲，身影憑空消失，在眾目睽睽下。

曼沙並沒有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他還在糾結著大哥哥沒有說再見，他不懂為什麼得到的答覆是或許吧，難道說大哥哥還會來？！孩子自顧自的得出結論，失落感一下子淡去。

曼沙直到很久以後，十九歲那年娶了媳婦那晚，他夢見那個仙子一般的人

"孩子，別去山裡，無論如何....."輕柔的語調煙般籠罩他，曼沙睜開眼，睡意陡然間全無。

明明那時候還那麼小，這麼都年來都沒有想起來....為什麼現在？

他心中疑問，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猛然間，他想起來仙人給他的禮物

那個泥土娃娃....放在哪裡呢？

曼沙靜下心，他終究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仙人對他說的話他也都明白了

仙人說的也許吧，是對應他的再見，說明今後不會再見了。

曼沙微微失落，他很喜歡那個抱起他的大哥哥啊....誰讓他早年喪父？

大哥哥他...現在到哪裡了啊？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夫君？"柔婉的聲調隨著一雙攀上他胸口的手臂挨了過來，女子眉眼清秀

"夫君睡不著嗎？"她柔柔的趴在曼沙手臂上，低聲問道

"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曼沙隨意回答，一手玩弄女子的長髮

"夫君，我聽說山頂上有一朵花，情人吃了可以永遠在一起，我們明天去找找看好不好？"

她在曼沙胸膛上畫著圈圈，嘴角漾蕩著笑容。

殊不知，曼沙心中一凛，真的....被大哥哥說中了呢。

"再看看吧，母親她或許會交代我們什麼事..."曼沙謹記著那句勸言

"那...好吧。"她低下頭，黑幽幽的眼裡閃過綠光，瞬間猙獰。

同時間，隔壁屬於曼沙母親的房間，床底下的一個陳舊箱籠裡發出綠光。

裡面收著曼沙小時候稀少的玩具。

翌日，曼沙終究拗不過妻子，但他只答應到山腳下走走，關於山頂的花，他表明了不信其存在

他編了一個小時候去過，並沒有發現那種花的謊言，下意識的，曼沙沒有告訴她有那麼一個人給他的勸言，他覺得這是他跟那人的祕密。

"夫君，你看那邊！"曼沙含笑的看向妻子指的地方，沒有察覺自己被她引誘到了離山最近的角落，而且藐無人煙。

"你要我看什麼..."一句話沒說完，曼沙鼻間一陣香氣浮動，人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他的妻子蹲下來確認他不會醒過來後，滿意的笑了。

清秀的臉轉而詭豔，隱約透出她不是人的事實。

她優秀中射出幾道絲線，緩緩把曼沙吞沒成一個繭，只留下鼻子的兩個孔讓他呼吸。

但是她來不及做下一個動作，一個巨型土獸把她撞離曼沙，緊接著壓住她

"何方能人壞我好事！"她淒厲吼道，臉上浮起暗筋，面目可憎。

只差最後一個，她及大成。

回應她的是巨獸的虎口，和她自己飛起的頭顱。

漫天飛灑的血被土獸吸收，慢慢變回它原先的大小，不動了。

它十幾年以來就等著今天，是為了化解這劫被製出來的，它的使命已了。

曼沙醒來後一陣驚心，看著自己曾經的妻子原型畢露的頭顱，他感到憤怒和無可避免的傷心。

然後他看見了許久不見的泥土娃娃，看著變得通身血紅的娃娃，他大概猜得到發生了什麼。

他把泥土娃娃和妻子的屍身堆在一起，一把火燒了。

曼沙心情複雜，既感激又怨恨，感其救命，恨其殺妻。

火漸燒到頭了，曼沙嘆了口氣，誠心的對殘餘火苗合掌拜倒，臉上滑過淚痕。

兩個人，都是除了父母外他最喜歡的。

火滅了，曼沙抱著一個陶罐子回家。3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nV7J8j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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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雲影藏月，乃是殺人夜。

雖說如此，山崖上有個人正自斟自飲，偶爾飄出兩句歌聲。

"洛襄，你怎麼跑這了？"窮奇路過，以為自己眼花，沒想到是真人，洛襄微抬眼

"那和囚牛鬥的你死我活的是...？"這還是昨天的消息，那人怎麼再這裡？！

"分身。"洛襄微笑，也不怕窮奇把自己出賣了"你要喝嗎？"上品佳釀呢，正對時。

"你又在搞什麼鬼了？"窮奇狐疑，但還是接過酒，眼角打量著氣定神閒的洛襄

"酒裡有毒。"洛襄看著牠喝下後迸出這麼一句，嚇得窮奇運起妖力排毒

"開玩笑的，你真無趣。"洛襄搖搖頭，又接著喝，瀟灑自然。

窮奇無語，這個乍看下無害的少年和十幾年沒兩樣，誰也不知道他今年幾歲。

想當初他就像個竹筍一樣冒出來....

窮奇感嘆時光飛逝，眼前的洛襄早已成為天下妖忌憚的對象了。

"吶，窮奇，你記得我的名字嗎？"洛襄好像喝高了，琉璃眸透著令人迷醉的光彩

"當然是洛襄啊！"窮奇甩甩頭，不明白洛襄在犯什麼傻

"呵呵，好，你要記得啊，我的名字...以後，很久以後沒有人記得了..."洛襄手上的壇子滑掉了，砸出脆響，酒香四溢，窮奇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洛襄仰靠在山壁上，唱起奇怪腔調的歌，窮奇渾不在意，牠早知道洛襄精通各種語言。

那一首歌意境悲傷，聽的人都忍不住想掉淚，窮奇耳朵動了動，不自在的偏過頭

牠不是故意看到的，洛襄滑下臉頰的兩道淚。

山中幽靜，歌聲飄邈，偶爾有一兩隻驚起的鳥兒鳴啼。

山崖正對面的平地，地上隱約有著燒過東西的痕跡，痕跡很新，不超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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