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陽光透窗簾滲入嚟,我仲攤喺床上,臉上嘅淚痕已經乾涸。我掙扎咁起身,行入浴室,開咗凍水沖涼,想沖走心裡嘅亂同痛。冷水淋喺身上,我閉上眼,試圖讓自己冷靜。我沖完涼,攞條毛巾抹乾身,望住鏡子裡嘅自己,眼圈紅腫,似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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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突然有個決定:我唔可以再留喺呢個傷心地,我要走,遠離呢一切。我攞起電話,打去比我上司,聲音喑啞咁講:「我係Macy,我想辭職,今日開始唔返工。」佢停咗一停,似有啲意外,但只係話:「好,你有咩打算?要唔要再考慮?」我搖頭,雖然佢睇唔到:「唔使,我決定咗。」掛線後,我嘅心輕咗一絲,但仲係空洞洞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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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出電話簿,搵到一間旅行社嘅號碼,打過去問:「有冇三日後去台灣嘅機票?」接線員話有班機飛台北,晚上八點,我即刻話:「幫我留一張」我決定去台灣唔係一時散心,而係想長住一陣,可能一個月,可能三個月,連我自己都未定。我攞咗個舊背囊,行去旺角嘅超市同藥房,買咗啲必需品:幾件換洗衫、牙刷、牙膏、一本筆記簿、幾支筆,仲有包玫瑰浴鹽,望住嗰包浴鹽,我心一痛,但仲係放咗入袋,似想留住一絲自己嘅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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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電話畀屋企,媽媽接聽,聲音帶住慣常嘅溫柔:「美詩,點呀?咁早打嚟?」我壓住喉嚨嘅梗塞,勉強講:「阿媽,我辭咗工,想去台灣住一陣,可能一兩個月,唔使擔心我。」媽媽沉默咗一陣,似想問多啲,但只係話:「好,你自己小心,有咩隨時打返嚟。」我同爸爸講咗幾句,話工作壓力大,想去散心,佢嘆咗口氣:「美詩,去吧,散吓心,唔好太勉強自己。」我冇提Henry嘅事,怕佢哋擔心,更怕佢哋知道我畀人呃咗。接下來三天,我開始收拾行李。舊背囊裡除咗必需品,我仲放咗一本日記同一個相機,裡面有我同Henry喺影嘅合照。我攞出相機,望住合照裡佢嘅笑臉,心又一陣刺痛,但我冇丟,塞返入袋,似係想喺將來同呢段回憶好好告別。
三天過得似夢,我好似一個機械人,機械咁完成每件事,但心裡嘅空洞越擴越大。到咗起飛嗰日,我坐的士去機場,香港嘅霓虹燈喺窗外閃過,每一盞燈都似喺提醒我呢度嘅傷痛。喺候機室,我攞住登機證,手指無意識咁搓揉。飛機起飛時,我望住窗外,香港嘅燈火漸漸變小,變成一片模糊嘅光點。我嘅心突然一陣酸楚,有種依依不捨嘅感覺,唔係捨唔得Henry,而係捨唔得曾經嘅自己——嗰個相信愛情嘅美詩。我閉上眼,靠喺飛機座椅上,唔知台灣會畀我咩答案,但我知,我要搵一個地方,重新搵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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