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Pinky而言,相信自己運氣好,是一種極度危險的行為。
首先,會讓人養成高估小機率事件的習慣。他們寧願放棄那些穩定可獲利的選項,反而去挑戰期望值極低的事情。
其次,會讓人忽視樣本數的重要性。當他經歷幾次幸運事件後,就會把這種小概率的好運當作必然,完全不考慮大數法則下必然的均值回歸。
在Pinky眼中,只有風險評估和量化的利益。相信自己運氣好的人,都是徹頭徹尾的笨蛋。
然而就是這樣的笨蛋,不僅贏了桌遊比賽、破壞了她的計畫、甚至幫助了另一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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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某房間內。
「那、要開始了喔...。」
「好啊!來阿!」
房間內的燈光昏暗,窗簾緊閉,空氣中瀰漫著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期待。
「向前兩公尺!」「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刺耳的尖叫聲,鐸賓憑空出現在住宿區的走廊上。
鐸賓憑空出現在住宿區的走廊上,身體猛然踉蹌了一下才站穩。他迅速左右環顧,警覺地檢查周圍,確認安全後,整個人如同失去力氣般沿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板上。
鐸賓舉起右手仔細檢查:右手上有輕微的灼痕,且手指活動時帶著麻木和刺痛感。
(剛剛那是什麼情況?那兩個人是在——不對,為什麼會爆炸?)
一切發生得太快,鐸賓的腦子一片混亂。他靠著牆壁,顫抖的手指在手背上滑動,急切地尋找Pinky的聊天室。
"學姊你沒事嗎"
"剛剛是怎麼了"
鐸賓盯著屏幕,等待了幾秒鐘後,收到兩條新消息。
"你在哪"
"你做了什麼"
"難道你是故意的嗎"
"停下來好嗎學姊。"
"我要把你的裸照做成TT貼圖"
"放到TT貼圖商店上賣"
鐸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內容。這些話語如此惡毒,與他印象中甜美的Pinky判若兩人,一連串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湧入鐸賓的腦海,而鐸賓還在試圖在混沌中找出一條邏輯的線索,一時半會不知道要回什麼。
"算了"
"知道你在這艘船上就夠了"
"學姊?"
或許是過長的等待讓Pinky失去的耐心。鐸賓緊盯著屏幕,但聊天室的最後一句話中始終沒有標示已讀。
「這傢伙瘋了吧…」
(徹行!)
鐸賓突然想到Pinky是徹行的隊友,說不定徹行知道些什麼。但他連徹行的房間在哪都不知道。
(只能用暴力搜索法了。)
由於房間門口張貼著每人的名稱,雖然耗時有點久,但卻一定能找到。
男生被分配到的層數是二、三層,鐸賓隨即站起身、跑向最近的樓梯。
(不行,完全想不出我和Pinky的交會點。)
和節奏的步伐對比的是混亂的思緒。
(要麼是我在不經意間惹到了他、要麼就是在剛剛的橋牌比賽中。)
(如果說徹行和Pinky是一夥的!)
這個想法讓鐸賓猛地停下腳步,從隨身包中掏出一個青綠色的掌形彈珠台。
這是父親離開前留給鐸賓的掌形彈珠台,上面有五個不同分數的凹槽,分別為一百到五百。每當鐸賓猶豫不決時,他都會取出這個小物件,讓彈珠來幫他做決定。
(我應該去找徹行嗎?)
鐸賓心中默念,手指輕輕顫抖著,然後輕彈彈珠。彈珠在台面上胡亂彈跳,最終滾落到400分的凹槽中。
鐸賓凝視著結果,隨後將彈珠台握緊,動作利落地放回隨身包中,繼續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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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2房間門口。
〔叩叩叩〕
「不管是誰,走開!」,吼聲從房間內傳出,像是發脾氣的青少年。
然而鐸賓可沒空照顧徹行的情緒。
「向前一公尺!」
鐸賓再次憑空出現在了房間內。
「徹行!」,鐸賓大叫。
蜷縮在被子下的徹行被嚇得魂飛魄散,如同受驚的貓一般從床上彈起,一聲尖叫從喉嚨鑽出裡:「嗚啊啊啊!你怎麼進來的?」
「這不重要,Pinky她給了我一封信,然後就爆炸了,然後我就傳送過來找你了!你知道些什麼嗎?」
「完全聽不懂啊!」
「簡單講他有可能想殺我!但我也不太確定。你知不知道什麼?」
徹行沉默片刻,肩膀垮了下來,縮了縮身子,手指抓緊了被子邊緣,低下了頭。
「⋯⋯她果然是瘋子。」
「她剛剛…來過我房間。」徹行停頓了一下,像是心裡還在和羞恥做抗爭,「她⋯她用紙可拍 拍下我的裸照。說如果我不聽她的話的話,她⋯她就把照片做成TT貼圖、在TT貼圖商店裡賣。」
「欸?⋯⋯怎麼騙的?」
「⋯⋯不想說。」徹行聲音如蚊鳴般細小。
「⋯⋯好吧。」鐸賓尷尬地摸了摸後頸,房間中只剩空調運作的細微嗡鳴。
「要不要告訴船上的工作人員?」
「所以你到現在都——」
徹行的話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越過鐸賓的肩膀,盯住了房間的門口。
「那是什麼?」
一個紙青蛙從門縫鑽進房間,隨後蹦蹦跳跳的向這邊看去,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紙…該不會!」
一刻也沒停歇,鐸賓猛地伸手緊緊抓住徹行的肩膀。
「向右兩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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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兩人已出現在房間外部,煙霧從門縫中竄出。
「鐸賓⋯你⋯?」徹行張大嘴巴,眼中充滿震驚與困惑,想問鐸賓剛才是怎麼做到的,然而鐸賓的注意力早已被走廊盡頭的人影吸引。
「這就是每天一萬次開關門養成能達到的境界嗎?連殘影都看不到。」
Pinky站在距離兩人二十公尺左右之處,聲音中帶著讚嘆與嘲諷的混合。她的姿態輕鬆自然,動作不急不緩,卻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壓感。她從隨身包中緩緩抽出一架精緻的紙飛機,動作優雅地朝鐸賓的方向射去。
「向前四公尺!」
鐸賓一個瞬移閃過紙飛機,並衝向Pinky。紙飛機則是繼續飛向未曾移動的徹行。
「等等等等!」
〔磅!〕
紙飛機並未直接接觸到徹行,而是擊中旁側牆壁,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徹行狠狠掃倒在地。
鐸賓雖然聽到了身後的爆炸聲,但他的專注力依舊集中在前方的目標上。他身子前傾、伸出右手想抓住Pinky。Pinky則優雅地後退兩步,隨後手指比出剪刀夾住鐸賓伸出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還想著和平解決嗎?」Pinky的聲音輕柔卻帶著尖銳的寒意。
鐸賓猛地抽開手並急忙後退,隨即左手向著Pinky面門伸去。
Pinky的動作甚至稱不上敏捷,只是小幅度地側身,鐸賓的手就擦身而過。
就像是想抓住從羽絨衣上飄出的羽毛,揮手產生的氣流反而會讓羽毛無規則地飄走,永遠抓不到。
連續幾次都是這樣,Pinky的動作不快,卻總能避開。
(反應力也太好了吧,那就這樣——)
鐸賓向著Pinky揮拳,隨後說出「向前一公尺。」,來到了Pinky身後。
然而這次的瞬移和之前的有一些不同,鐸賓的面向轉了180度,也就是說拳頭還是朝著Pinky去的。
然而Pinky依舊像是早有預料,一個蹲下轉身揮拳,拳頭狠狠擊中了鐸賓的腹部。
「嗯咕!」
「唸給我聽呢?」
鐸賓痛苦地彎下腰,捂著肚子,臉色瞬間蒼白,氣息斷續。
「為什麼···」
徹行看著兩人難以理解的戰鬥。立即知道沒有自己插手的餘地。然而徹行還是在一旁看出一些違和的事情
(這不是反應力,也不是速度,Pinky在他出拳前就已經開始閃躲了?)
Pinky是徹行的隊輔,他算是在新生中和Pinky接觸最多的幾個人之一了,徹行想了想他和Pinky種種相處。
(在玩狼人殺時,沒有人能騙過她;在爆炸貓時,她也是像知道大家的牌一樣。)
即使好像還少了什麼關鍵的東西沒想到,但徹行依舊急於向鐸賓傳達想法。
「鐸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Pinky可能可以看穿你的想法!」
「徹行,」Pinky的聲音很冰冷,「你太吵了。」
Pinky將兩三架紙飛機從她的側背包中抽出,投向徹行。鐸賓目睹一切,卻不知如何對付這些詭異的紙片。
〔嘣嘣嘣〕
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徹行失去意識。
隨後,Pinky換上他的招牌笑容,轉頭對著鐸賓,鐸賓撐著牆艱難地站起來,不甘的眼神對上Pinky輕藐的微笑。
「來,開始溝通吧。」
Pinky換上了她甜美的聲線,然而鐸賓——
「向上五公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