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喪城中心呼喚愛 - 記憶（下）

——早知如此，什麼都不應該給你的。

好不容易逃離的地方，卻變成了我要到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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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時的3人都不在了，身邊也沒有會期待我怎樣的同學和老師，沒有他們的存在，我也沒有了需要為之努力的目標。失去一切的我才重新發現自己的存在如此好笑而空虛，扯線人偶的線斷裂後就不會動了，只能頹坐原位等待毀滅，或是另一條線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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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這兒的冰冷，我拖著今天格外沉重的鏟子到來了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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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來到了家門前，使用了鎖匙打開了家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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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會來迎接我的母親沒有出現，玄關非常冰冷，那時和母親吵架的場面現在仍然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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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了客廳，這本來是放滿了我獎狀的令人無法呼吸的地方，現在倒是碎了一地，似乎是發生了一些打鬧，地上有一些血跡。而我還聽到了一些喪屍會發出的聲音，看來有喪屍闖入了屋中，家裡的人大概是回家鎖上了門才發現了這點，現在正不得已需與喪屍共處一屋。

我小心地根據聲音的來源找出喪屍的位置，使用鏟子一擊把他的身體擊壞，殺喪屍的這回事在我重複做了多次後變得十分熟能生巧。喪屍的再生能力很快，一直以來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殺死了他們還是讓他們失去了意識。我還是比較抗拒直接擊碎他們的腦袋，畢竟要是有復原的可能，腦部是必不可缺的。總之，我確認了喪屍不會動後，走向了樓上母親的房間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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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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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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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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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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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聽起來喜出望外，她打開了門，笑容凝固在她的臉上，最後變成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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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你是誰?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怎麼進來的?」

母親拼命地向我揮動手上的武器，不承認我是她的女兒。我盡力以手上的鏟子擋下她的攻擊，一邊後退，一邊試著卸下她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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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殺紅了眼瘋狂向我進攻，我小心不想要傷到她，一不留神向後倒去，眼看她手上小刀要刺向我，我以鏟子勉強地從她手上碰跌小刀，然而她還不死心地以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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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的女兒！你不是我的真冬！我的真冬是個乖孩子！是個優秀的孩子！是個有美好將來的孩子！不是你這樣沒有將來的怪物！你是誰?你不是真冬！你不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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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重複地多次否認，明顯是認出了是我，正因如此，更加否認著我的存在，她的雙手在我的脖子上愈捏愈緊，是要硬生生把我弄到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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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啊母親?是我還不夠努力嗎?是因為我是壞孩子嗎?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母親? 我會更努力當個好孩子的。

我戰抖地抓著捏在脖子上的雙手，想要讓她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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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絕望的心情是否一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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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眼神中黑暗而瘋狂，歇斯底里地充滿了殺意和生存意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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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應該是愛著我的吧?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說的，她是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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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她如今期望著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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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窒息、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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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在她未捏住我的喉嚨前我就一直感到了窒息，而如今的我卻感受到仿似解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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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脖子上那冰冷之極的溫度告訴了我冷冰冰的現實，母親否定著我，母親不是真正地為著我好，她已經不愛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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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這樣死去也是不錯的，我不該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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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雙手緊緊捏住我的脖子，也許因為我相對平靜，沒有胡亂呼吸，還未感到無法呼吸的痛苦。這雙手都未到無力的程度，但卻早就放棄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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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種做法是無法對喪屍管用的，但是母親還是對我使用了這種方式想要把我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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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也是忘了，我早就被喪屍病毒感染了，只是被瑞希的絲帶強行把感染停下了，但已經感染的部分還是喪屍的樣子，所以母親把變成這種怪物樣子的我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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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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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否要在這裡被自己的母親所殺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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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從母親的手移到母親的臉上，要是這是母親所期待的結局的話，我就這樣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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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睜大眼，呆頓了一下，手從我脖子鬆開了幾微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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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知道是我，也許她是愛著我的，只是她認為變成怪物模樣的我沒有未來，死去還比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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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為了我好，只是我感到窒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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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如此與我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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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真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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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虧了瑞希我才有了逃走的選擇，如今在這兒被母親所殺死只會讓他們的心血白費，大家總是盡力想要幫助我，他們救活了我，我也不可以輕易被捏死在母親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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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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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把手捉向地上的鏟子，打昏了母親，捉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被捏著脖子的感覺仍然殘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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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過廁所，看到自己在鏡中的形象——右眼，左手都被感染成喪屍，重新確認著自己滿身血污，都是敵人和屍體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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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現在的我真不能被稱之為人類，我再也不是什麼乖孩子了，也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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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臨走前，回到了我的房間，我看到了水族箱中的水草早就枯死，裡面綠色的物質散落在水中，讓本來透明的水變得污濁，再也不是以前透明的模樣。看著水族箱的模樣，我感到有點煩躁，或想要一把毀掉它，但我還是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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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從我的房間拿回了我以前的書包，裡面裝著我以前寫了歌詞的筆記本，在這個房間中真正屬於我的物品只有這個，其他的都已被毀掉，或是我不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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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珍重地把它帶走，離開這個屋子，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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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從母親那兒得到任何目標，只是得到了另一個否定，認清了自己是一個不正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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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回到了公園，在２５時３人的墓旁又挖了一個坑，我把歌詞的筆記本放在了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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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活著，但我做好著隨是死去的準備，脖子上被捏緊的感覺仍然殘留讓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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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須要活著償還你的罪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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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保護好我的同伴，獨自活下來了，所以活下來的我要把把我同伴殺死的存在一一殺死陪葬，這也許是對他們來說最好的悼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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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了街上，好像還有活人在，但我管不著，為了他們的生存或是死在我身邊的人，我都要把那些在外橫行的喪屍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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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母親，沒有了目標，沒有了夢想，沒有了同伴，沒有了學校，沒有了慾望，沒有了感覺，作為優等生的人生不再具有任何意義，擊殺喪屍，為同伴送葬是我唯一擁有的職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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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瘋狂地擊殺喪屍，不管數量有多少都去討伐，但是沒有一次我真的死去。沒有死掉的我又是拖著這些死掉的喪屍去埋葬。

我清楚這只是一個自我滿足的義務，但是不正常的我無法到任何地方，我的家容不下我，唯一為我歸屬的地方我也保護不了，所以我只能保護好他們死後的歸所和安寧，也會讓更多喪屍來到死亡的國度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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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到街上找尋屍體，這是我現在唯一有的職務，要是沒有屍體的話就到街上狩獵喪屍，把他們綁起來活埋土中。如此重複做著做著，立好的墳墓愈來愈多，日子不知不覺地過去了，我仍然還是沒能死去。本來不必要的工作，做著做著變得理所當然，希望這些人能安息，希望有更多人能陪奏他們，希望我不會再想起任何事，希望我有一天能夠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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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中正好有個租給團體表演用的戶外舞台，旁邊有些供團體放器材用的帳篷，我直接睡在那兒當作臨時的住所，我帶來的必須品，那個音樂盒和畫簿都放在那兒。

我不敢攪動音樂盒的搖桿，也沒敢打開畫簿看畫，生怕是喚起了什麼回憶，害怕自己在聽到音樂，看到畫的當下會崩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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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埋著奏、繪名和瑞希的墳旁邊那個空墳，那個自己挖給自己的睡的墳，思索著自己躺進去的一天。

有天，神代同學來到了墓園，他到來了瑞希的墓前，驚訝又無奈，又看到了我，他看到了我左臂上血染的絲帶，沒有和我交談過，卻像是理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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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好好活下去，這也是瑞希最後的願望吧？」

「是啊，我還活著。我會保護好他們的歸所。」

「你只是沒有死去而已，並沒有活著。」

他本來想要帶我去神高的，但是我說還有屍體未埋葬，拒絕了他的邀請，他嘆氣然後離開，之後開始定期送些食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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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繼續過著，我也搞不清時間過了多久，我還是日復一日地埋葬著屍體。

我殺了數之不盡的喪屍，埋了數之不盡的屍體，快把這個公園整地成一個正式的墓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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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不足夠，不足夠讓我忘掉這種空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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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個意外的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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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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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是誰來著? 啊，好像是我的姓氏來著？

叫我的是誰呢？是日野森同學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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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這兒做什麼呢，難道想要除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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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來幫忙吧。」

日野森同學來到了這兒，她自願幫我埋葬屍體，我無法理解她的行為，但也沒有阻止她，她看來不會打擾奏他們的安寧，而她又為所有墳墓獻上了花朵，然後天色暗了下來，看來她定必會留在這兒住下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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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眼中，現在的我到底是什麼呢? 是如那沒被打理的水族箱一樣污濁嗎?

我覺得我忘記了要掛起笑容了，但我真的笑不出來了，再也掛不起作為優等生的面容，不過日野森同學也沒有很驚訝，也許在這種極端的時期中，任何事都能被容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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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野森同學跟到了我住的帳篷內，她想要碰繪名的畫簿，雖然我從不看它，但我本能地害怕它被搶走，而她安撫我說只是想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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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為她翻開了這本我一直沒能獨自翻開的畫簿，裡面有不少是２５時的曲繪草圖，又有些是她的美術作業，每一頁都能感受到繪名身為繪師的堅持和固執，那擦了又畫的無數痕跡是最好的證明。直到翻到了一張畫著大家的畫，我的手停了下來，像是零件生鏽卡住一樣沒能再翻下一頁。有什麼不知道的東西像是從喉嚨要湧出，但最後我忍住了，我不想弄髒畫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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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野森同學突然抱住我，溫柔地說: 「....沒關係，已經夠了，沒有人會責怪你的，請休息吧。」

她重複地撫摸我的後背，我仿佛想起自己很小很小時母親也是如此拱我入睡，輕柔的話語有著讓人入眠的魔力，我的理智不容許自己接受這話語，疲憊的精神卻沒能讓我再繼續強撐著清醒。漸漸地眼簾變得沉重起來，我想不起我上次睡著是什麼時候，大概不是累昏就是餓昏的，我也不想要睡著，因為我總會夢到可怕的場景，夢到同伴對我的指責，夢到母親捏著我的喉嚨而我無法掙脫，但這次我安靜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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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久違地夢見了什麼，不同於以前重複夢見同伴死在面前的夢，那是懷念而安靜的時間，但我記不住了，也不想記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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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日野森同學仍在我的身邊，她和神代同學一樣也邀請我去學校避難，但是我猶豫了，自己到底還有什麼資格去接受別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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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獨自活下來嗎？奪去了他人幸福而活下來的我竟要去獲得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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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野森同學似乎看穿了我在猶豫，她換了一種說法，說是她需要我幫忙帶路才懂回去。我不知道她是否故意藉此讓我一起回去，但是她說的話像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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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可能不會再回來，這只是為了讓我跟她走而說的話，但是不帶日野森同學走的話她真的會迷路，也許在路上被其他喪屍殺死，而等著她回去的人連她的死訊都沒能等到。我再三猶豫，日野森同學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讓我去拿所有對我來說重要的東西。看來她就是硬拉也希望拉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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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武器和奏的音樂盒，繪名的畫簿帶上，出發帶日野森同學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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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果然是有很多喪屍，我在日野森同學反應過來前就衝上前手起刀下地擊殺著喪屍，沒有讓任何喪屍接近日野森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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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後方的日野森同學遲疑地喚起我的姓氏，看來也是受到了驚嚇。

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要清楚向她表示我不是一個正常的存在，要讓她早早放棄帶我走的決定。

待清除了所有周圍的喪屍後，我回到了她的身邊，觀察著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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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在乎濺到我身上的血污，一把抱住了我，關注我有沒有受傷，告誡著我不應該這麼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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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你能如此輕易地接受一個怪物一樣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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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次會和你一同戰鬥，所以不要一個人背負所有。」

日野森同學這麼說著牽起了我的手和我並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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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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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野森同學是個溫柔的人，但是我不會接受這份溫柔，因為我的雙手早已濺滿鮮血，腳下是踩滿屍骸。我沒能拯救保護自己的朋友，也沒能救助在店中的人們，只是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被救了，所有人都死了，我作為唯一的倖存者存活了下來。他們以性命打倒了所有在那處的喪屍，活下來的我拾取了他們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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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是一個人，我必須要去救助別人，我不能死去，我不能活著，我必須守著大家最後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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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私自決定在送她回校後就會一個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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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回去路上暢通無阻，所有喪屍都對我們避之則吉，費沒多少時間就到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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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身退地我準備回去墓園，日野森同學卻拉住我的手求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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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聽到了一些談論聲，好像是想要射箭向我們，我轉頭看向學校，見到箭矢高速飛向我們，沒有時間判斷命中位置，我一把推開了日野森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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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直直刺中我的腹部，血液逐漸流失，身體的溫度被血液帶去對走。

我不意外，本來就是想射我的，因為我是不正常的存在，如我母親所言——是怪物。也沒理由因此讓日野森同學受傷，也許是我該死掉的時候了，我鬆了口氣，這裡是最後的場地。

日野森同學傷心欲絕地喊著的我的姓氏，但是我只是無力地失去意識，感覺好像能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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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很對不起日野森同學，她會因為我的死造成心理陰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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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也沒其他辦法了，不是人類的我是無法在有人類的地方停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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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死前還能幫助到別人的話，能保護到他人的話，算是能把我的罪清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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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像是石頭慢慢沉到海底，沉到日光夠不到的深淵，那兒會有奏他們在等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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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感覺如此接近。

。

きっと夢が終わる

一定是夢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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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っ白な世界で目を覚ませば

如果在純白的世界中醒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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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ばす腕は何もつかめない

伸出的手卻沒能抓住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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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上げた空が近くなるほどに

仰視的天空明明就在這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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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は何を失った？

我失去了甚麼

。

歌?

。

「真冬，你來這邊還太早了哦，還有很多事你還沒體驗。」

「對，你要找到自己啊。」

「我們會一直看著你，所以不要太急著來，你這樣可就白費我們的功夫了。」

這次傳入耳邊的不是來自同伴的指責，但是明明你們都已經不在了，我活下去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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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通る波映る僕らの影は蒼く遠く

澄清的波浪將我們的身影映照得蔚藍而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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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の日僕は世界を知り

那一天我所認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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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れは光となった

已經化成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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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知的，容下我的「世界」已經不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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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は歌うよ

我獻唱著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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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顔をくれた君が泣いてるとき

在你哭泣的時候將笑容送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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ほんの少しだけでもいい

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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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の支えになりたい

希望能支持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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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が泣いてしまった日に

就像在我哭泣懊悔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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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がそうだったように

你所做的事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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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懷念的歌聲一直沒有中斷

這是誰的。。歌聲?

好像很溫暖，好像想要叫我活下去，好像想要支持著我一樣。

。

そんな歌を届けたい

想傳送這樣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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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が送るものは全て

我所送出的全部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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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のないものだけど

雖然都是無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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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の心の片隅で

想成為你心中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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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く星になりたい

發放光輝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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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記不起是誰的聲音，只知道她似乎不想要我死去。

是我不太熟悉的卻又有印象的聲音，以及...

Miku?

我突然回想起在SＥＫＡＩ的 miku，她說了就算我不在了，她也會一直存在，守著那個由我的心願而成的空白的世界。在那段我想要消失的時間中，只有她陪伴著我，要是我不在了，她會一直在那個什麼都沒有的世界中。

因為我的手機壞了，好久沒能進到ＳＥＫＡＩ了，不知道她現在怎樣呢?

好想見你啊。

。

「...Mi…...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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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睛所看到的是教室那些像是隨時會掉下的吊扇和白燈，還有那些平時常常拜託我幫忙的老師和學生。他們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像是為我的醒來感到欣慰那麼樣，但是我也許會讓她們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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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活下來了，但是我已經無法繼續做優等生了，這樣的我現在除了 miku外還有誰會接受呢?

啊啊，那把聲音的主人是誰呢?她是否能接受如此罪孽深重的我呢?

接受這個一直以來欺騙著大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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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深重的我又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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