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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費周章、還自己加了那麼多戲,說吧,你想幹甚麼?」巫姊再次發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zXp2dNeB1c 維尼
「這不是為了要在他們面前維持我的形象嘛。」男人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MOhqfrIqsL 維尼
「都說自己是將死之人了,還這麼在乎所謂的形象嗎?」巫姊語帶嘲諷地回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0heeVzWeWX 維尼
咦?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有種無形的東西逆轉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xr8JbNdlGy 維尼
「我們這種混道上的,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好才行啊。」男人回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AX6S73Asua 維尼
「齁齁,表面功夫是吧。剛才是不是有人說能把我打得滿地找牙啊?想必那人的功夫應該相當了得吧?」巫姊說著,抬起下巴、眼神鄙夷,一臉不悅的看著男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pOMk0qiVbF 維尼
「這個……一時嘴快了,不好意思……不對,我剛剛沒說的這麼過分吧。」男人說。至此我懂了,剛才逆轉的東西,就是氣勢。現在整個房間裡最大的壓力來源,就是巫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4x4Lkt7ZTb 維尼
「算了。不過我說,你們這種人居然還妄想有一個善終,臉皮可真厚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I8GOEH54Nt 維尼
「唉,倒不如說正是因為我們這個樣子,才會更想尋求這樣能夠自己掌握的結局。」男人嘆了口氣。「說實話,我已經受夠了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活了,隨時都需要帶一兩個跟班在身邊、身上有槍是家常便飯,必要的時候還得穿著防彈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WhVw9wwyr9 維尼
他停頓了下,然後一口喝完手中的茶,接著說道:「每個對象都必須用不同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身邊可以信任的人到底有多少個,連家人也不能常常見面,怕會牽連到他們。」男人說完,又幫自己斟了一杯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EdGYz8zOYv 維尼
「你都知道這些事,但你對付別人好像也沒仁慈多少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oI7g0zsTwd 維尼
「不不,非到必要,我一般不會將對象以外的人扯進來。但也正因為我做過,所以我知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rbhdrqtopF 維尼
「……算了,還是來談正事吧,你想怎麼做?」巫姊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sMrEHI0gx5 維尼
「這件事說來還有些害羞……其實呢,我只想吃一頓飯。」男人這時邊說著邊搔了搔頭,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現在的他已沒有剛見面時的威嚴,只是滿臉通紅,緊張得像個小孩子般地坐在那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0eXVIEFber 維尼
「一頓飯?這有甚麼好不好意思的?」我心想。但巫姊好像懂了甚麼,隨即問道:「那麼,有哪些特別的要求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h8hcWWfvdD 維尼
「是這樣的,我這裡有一張食譜,我希望可以重現那種感覺。在人生的最後,如果能再回味一次,我就死而無憾了。」男人說,並從外套內裏的口袋掏出一張略有年代感的紙,遞給了巫姊。這時的我也才猛然想起——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為了尋求自己心儀的死亡方法而來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XV7fDJbE8K 維尼
巫姊只快速的瀏覽一下,便將紙張收了起來,並輕允一聲:「我了解了。」便準備起身送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T7D1bzhBrT 維尼
「不過這樣子的話就需要你的配合了,接下來幾天應該還會麻煩你多過來幾趟。當然,如果可以,自己一個人來就好。」巫姊補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wzzWgRD8HW 維尼
「哈哈,我一定配合。」男人站在門口,轉頭說道,隨後推開了房門,以剛見面時的音調對他的跟班說:「走了。」,一群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離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4LY09zvklE 維尼
「嘖,要是每次都得陪他這樣玩,我一定會猝死在工作岡位上。」巫姊咋了一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pjVnGO6h1I 維尼
「哈…哈哈…。」別說再幾次,光這次我就覺得我要去收驚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cmSKy3wztb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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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杯底殘留著餘茶,已無餘溫;房外,空無一人,一片寂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qINDMako6u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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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相同的房間內,巫姊再一次地和男人討論著這最後一頓飯的味道,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的修改了。在第一次與他見過面後,接下來的會面男人都是一個人來,也許是由於這個原因,在這幾次的會談中,男人的語氣和姿態都放低、軟化了許多,好像也會更加直率的吐露心聲。原以為這樣子的態度轉變能讓我們的工作輕鬆許多,只不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YIbYtGbcxD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X6FtaevM6R 維尼
「……怎麼樣,成功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WdHIxgfjTs 維尼
「基本上都對了,但好像還差了點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Tfa1BMvCd6 維尼
「那麼,還少了些什麼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6JBGoq1U4K 維尼
「抱歉,我現在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有種少了某個味道的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oO4NcZdMtW 維尼
「是嗎,某個味道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N2thaRfzax 維尼
就像這樣,除了前面幾次有明確可以修改的地方外,之後的幾次男人的回答都是這類不明所以的、相當抽象的回答,以至於到後來都沒什麼進度,而男人也因此……呃……活到了現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dFkTb3vPxz 維尼
「那好吧,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會回去繼續研究的,就請你改天再來吧。」巫姊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F5i2zc0fAJ 維尼
「好的,真不好意思這麼麻煩你們。」男人微微鞠躬,並向我們道歉。哇嗚,他也是能如此有禮貌的啊,我心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PhqZQRqqmM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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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這頓飯缺少的東西究竟是甚麼呢?」在目送男人離開後,巫姊突然轉頭問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UAW52EsdDW 維尼
「嗯…嗯?問我嗎?」突如其來的發問,讓我有些腦袋轉換不過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c9GCjgR0x2 維尼
「當然,不是你還有誰。雖然試用期還沒過,但也多少要讓你練習一下你的工作能力,還有熟悉我們的工作情況。」巫姊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L3r8Of854C 維尼
「也…也是啦。」我說,隨即命令我的腦袋飛速運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LrMBJXOlPL 維尼
思考片刻後,我開口回答:「我覺得,既然在之後的幾次討論中,都沒有具體的能改進的地方,而我們也都遵照食譜上的步驟來做。那麼,問題很有可能不是出在食物身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0oYEhxCAJe 維尼
「喔〜,很好的想法,還有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BOaVvTFuuZ 維尼
「嗯…我在想,會不會問題是出自他本身。可能是當下的用餐環境,也可能是他當時的心理狀態,導致他覺得料理的味道與他記憶中的不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32TP0FBdcO 維尼
「……」很難得的,這次換巫姊沉默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m2waNR1OTQ 維尼
「我、我說錯了嗎?」我戰戰競競的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9FmtFqSIVR 維尼
「啊、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比我當初想的還要有天分。我的眼光果然沒錯。」巫姊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kSN6hDDaNX 維尼
「謝、謝謝。」我暗地裡舒了一口氣。嗯?眼光是甚麼意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hZUic9zj1n 維尼
「我自己也覺得是這樣沒錯。既然如此,等下次討論的時候,我們就設法多問一些有關於這方面的、詳細的問題吧。你也要多開口喔,知道嗎?」在我疑惑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時,巫姊擬定了下次會談時的方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B19WaPmDJn 維尼
「好,我知道了。」我回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gmKnHOz4ui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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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f5glouSGRK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W6x3iDYBPi 維尼
「……有問題。」巫姊忽然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d7KNI45sVd 維尼
「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Qu2bjeb2dZ 維尼
「你忘了嗎?今天是原訂要再會面的日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c67QLpvj1j 維尼
「對唉,他人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J9Iw7VHXCW 維尼
「看來,是出事了。」就像是要印證巫姊的話般,一輛黑色轎車正好向我們駛來。我原以為會是男人來了,但下車的卻只有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見過的其中一個手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ZzhCFUOA2P 維尼
「怎麼了嗎?」巫姊淡定地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y5NKiPTunP 維尼
「BOSS——被人暗算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TGTyDFoliG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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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寂靜的空氣中只有醫療器材發出的,一成不變的機械聲。可笑的是,越是死板的聲音,越是人苟延殘喘的證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vaAhpljQQS 維尼
「所以,能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是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巫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LHY7xIBUKv 維尼
「哎呀,這個嘛……就是我出門辦完事要上車回去的時候,突然衝出好幾個槍手往我身上狂開槍,就變成這樣了。」男人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只是再說家常便飯的日常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Nq8e2r5zuO 維尼
不愧是黑道大哥啊,這膽識就和他所在的單人病房一樣又大又豪華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7PMifk8CbU 維尼
「是仇家找上門了嗎?」我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t1mcgEho27 維尼
「是啊,要不是我穿了三件防彈衣,不然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和你們講話了。」男人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gTykpSpGSe 維尼
「是啊,真是可惜,差一點我們就可以不用工作了。」巫姊嘲諷道。對耶,現在這個情況還真的有些尷尬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1HELOSovDG 維尼
「哈哈哈,這麼說起來也真是諷刺。明明都已經規劃好自己的死法,結果現在這麼一搞,該怎麼辦呢?讓醫生把我治好,然後好讓我可以再死一次嗎?」男人自嘲,但話語中增添了一種淡淡的哀傷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jBnWUgY0pH 維尼
「是啊,現在該怎麼辦呢?你自己決定吧,我們會尊重你的意見的。」巫姊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SHRTuVXT3I 維尼
「嗯……」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決定了,還是按照原定計畫走吧,而且越早越好。這種事情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當下沒死成,我就該好好把握住這一次機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eOC5KdLEhT 維尼
「我了解了,畢竟也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被暗算呢。」巫姊又一次揶揄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DlzsF6uZBD 維尼
「啊……這個就…」男人苦笑著回應:「雖然說有一點可惜就是了,畢竟還是沒有我還沒嘗到我想像中的味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2240xn4Ub0 維尼
「關於這點,我有一個提案——」巫姊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9PENANAinFdGtGzaY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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