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對不起。」
「坐下吧。」王廷聽見他的解釋,並未多做猶豫。他示意應久塵坐下,這才說:「這麼久才來告訴我,如果不是發現異常,如果不是早就心意已決,你也不會來的,不是嗎?」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37ex8wPyv
應久塵赧然,看向王廷的頭低下了,自嘲般笑了笑,「……是,還是表舅懂我。」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X5u6Olthr
王廷斟茶推向他,「不是我懂你,是我懂你媽媽。你們倆一個性子。」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KlFQAhg9Z
應久塵抿唇,聽見王廷又說:「舒慕回的事情我會替你打聽,公司的事情我也會去向你劉叔說一聲不去了。」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P6y6EK4We
王廷頓了頓,「但今天,我想讓你好好聽我說一說你媽媽當年為什麼這麼做。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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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景燃當初並未解釋,應玖眠又還沒回國,應久塵便無從問起。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DMfPXULzN
舒慕回的消失起初應久塵只覺得難受,直到數週過去,楊潭之親自找來,這才驚覺「甦」自那以後便不曾營業過。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uxIiBOzq
這也是應久塵覺得事情有異的關鍵,畢竟舒慕回說過這是舒潁留給他最重要的東西。但除此之外,應久塵就沒有得到其他更多的訊息了。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Uqh2N2o57
人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StzKXWfCt
他便只能過來尋求王廷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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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曾茹在宴會上認識了應景燃,一場荒唐的性事過後,懷胎留下的便是龍鳳胎的哥哥應久塵、妹妹應玖眠。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qhi4XTxNh
生產的過程異常艱辛,率先出來的應久塵順產,出生時便是個健壯的寶寶,哭啼聲吵得令人蹙眉。而應玖眠則因為胎位不正,時間久了未能產下,最終不得已進行剖腹產,出來後甚至因為身體虛弱而在保溫箱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成長過程中,很多時候應久塵蹦蹦跳跳地到處跑,應玖眠卻只能待在房裡,動不動就病痛纏身,哪也去不得、甚麼也不能吃,應久塵作為兄長,很多時候最常說的,便是他代替她去哪玩、代替她吃甚麼好吃的、代替她做一切她所不能做的,而後繪聲繪影地分享給她。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v6SHqIYmy
就好像她也能體會到這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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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你五歲那年嗎?」王廷揉了揉眉間,「那時候應景燃出差,阿茹她也出差,獨留你們二人在家裡,只有保母陪著。」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CgDdjEO0R
應久塵擰眉,半晌才說:「阿眠高燒不停那次?」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upXktcxrA
「對。」
王廷斂眉,許久後才說:「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們這些黑道分子做的很多事情,確實是登不上檯面的。」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0iR4myxx0
應久塵明白,靜默著沒說話。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zR89kzwq
「那年阿茹讓我欠了她一個人情。」王廷斟酌著哪些話才該說,「和你舅媽......也就是你魏寧表哥的母親有關。」
應久塵記得他提起過。
王廷娶的這個老婆叫林雅嵐,他和林雅嵐以及他曾經的丈夫魏海隆在當年是很好的朋友,王廷暗戀林雅嵐多年,卻親眼見證著林雅嵐和魏海隆相愛、結婚、甚至生下了魏寧。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Gqw5d3VFt
之後魏海隆因逢人生劇變,在魏寧小學二年級開始了無止盡的家暴,直到高一魏海隆和林雅嵐離婚、林雅嵐後與和王廷再婚、魏海隆意外身亡、最終以林雅嵐自殺作為這些紛擾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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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點點頭,便聽見王廷說:「當年是阿茹出手幫忙,才轉移了魏海隆的目光,並且答應和雅嵐離婚。」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c3gXzl75V
應久塵瞪圓了眼睛。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3APW5MI1B
王廷:「他們離婚後,我說服了雅嵐和我結婚,讓我能名正言順地照顧她和小寧。也正因如此,她才放下了心選擇離開。」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FyS22f89w
「我以為我能幫助他們走出陰影,是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雅嵐赴死的決心。」
應久塵說不出話,只是看著王廷摘下了金邊眼鏡,將目光投向牆面上他與林雅嵐的婚紗照上,啞著嗓說:「阿茹是個相當負責任的人。選擇幫我、幫了你舅媽和表哥,便會說到做到,並且盡可能做到最好。那時候她不是故意不接電話,也不是故意丟下你們不願意回去的。即便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應景燃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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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愣怔,「可是、可她不是......」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3CPXSnsXr
不是到他小學,曾茹才發現應景燃外遇,所以導致他們離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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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失笑,「你爸並不是那麼無恥的人,那不過是外界傳言。」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9XCsxWUyr
當年的意外之後,原先兩家的協議並非要求他們進行結合,順勢鎖死的。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sG9oGmKhL
曾家在業界不是沒有人忌憚,許多世家公子盼不得攀上這條高枝,以鞏固、提升自己在業界的話語權。
原先曾家看上了某戶世家,兩方家長、再至兩個年輕人,早已見過幾面,對這沒有感情基礎的聯姻並不反對,甚至談好了訂婚時間,只差公之於眾。
但消息其實是在私下散開的,眼紅的人很多,其中便包含不要臉的宵小之眾,促成這次意外的罪魁禍首,成功攪黃了這門婚事,讓曾茹與名不見經傳應家發生關係,徹底斷了曾家想靠聯姻壯大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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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曾茹失了身,曾家也不願意讓她與坦承自己性向的應景燃結合,就算他許諾自己能盡到丈夫該有的責任,願意對她負責,也決計不會再與當時的情人有瓜葛。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OmkTaQKuq
但沒用,曾茹雖不計較這人是不是同性戀者,但古板的曾家老人怎麼可能答應呢?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cOt0wWsPm
他們逼著應景燃去做全身體檢,甚至壓著他去檢查是否染上性病,會不會讓任何骯髒的因子污了曾家的寶貝掌上珠。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WaGrIdb5H
要不是曾茹意外有了身孕,老人不可能會點頭這樁婚事。
確定要結婚的時候,甚至在業界沒人知道他的性向,不只因為很少人知道他,更因為他本就低調。
第一年,他們低調舉辦了婚禮,邀了少數業界朋友,邀了少數學術界的朋友,兩家親戚,而後誕下了一男一女的應久塵及應玖眠。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ITMaKEa69
第二年,疼愛孩子的應景燃得到曾茹日漸增多的關注,兩人相處融洽許多。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tr80twBg
第三年,曾茹喜歡上了應景燃,不曾明說,應景燃記在心底,也不曾戳破,只是減少了有可能引起曾茹愈發情根深種的舉措。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tkRtusZOD
第四年,曾茹明白了應景燃的深意,漸漸疏遠兩人之間的距離,應景燃成了顧小孩的主力,曾茹一天到晚在外頭忙碌,甚至幾次幫助王廷處理一些事務。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rZi76mQS
第五年,曾茹聽聞林雅嵐的故事,毅然決然放下手邊一切,幫助王廷解決林雅嵐的丈夫。
第六年,二人對小孩的教育方針有了歧見,第一次產生難以緩解的爭吵,曾茹希望讓兩個孩子待在身邊護著,應景燃希望他們還小的時候便能出國歷練,怎麼也達不成共識。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6lwZTbm5F
曾茹認為那是應景燃不願照顧孩子的藉口,應景燃認為曾茹不聽他的意見,讓應玖眠也能得到更好的醫療照護。
第七年,多年前曾茹為了幫助王廷留下的禍患找上門,差點因此讓人傷到了在外上學的應久塵,但年幼的應久塵被護著,絲毫不知那場發生在身邊的意外並非意外,而是針對他而出現的殺身之禍。
第八年,應玖眠險些被代班的家庭醫師害死,應景燃忍無可忍,與曾茹進行商議,最終得出了結論,使兩人婚姻走向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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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深呼了一口氣,「也是因此,他們刻意營造出應景燃背叛家庭的假象,實則是讓謝俞陞......也就是他的戀人,帶著阿眠出國治療並且躲避災禍。而你也只是為了避免引人猜忌,這才隱瞞你所有實情,並把你送到國外。」
他頓了頓,終於還是告知了他真相,「那年阿茹會死,也是因為那批人。她之所以不主動聯繫你們,是因為假如她做的不夠決絕,那些人便有再次找到你們,並以此要脅的可能。」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1mjuKJRum
王廷看著應久塵,漸漸放緩了語調,「會讓你回國,單純是因為......阿茹以自己的死,換來了該組織破滅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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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垂眸不語。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1k4p6OauY
多年來對曾茹的怨憎像是一下子消失了目標,怨錯了緣由,恨錯了人,即便曾茹對自己親情寡但又如何呢?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yB9Y3NoCm
即便她心狠又如何呢?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VUTgZXk1
她可以為了保全他們,切割了原本不算艱難的婚姻,親眼看著丈夫的情人帶著女兒遠走他鄉,親眼目送兒子在剪票口輕聲問媽媽怎麼沒來,親自以尖銳的言詞一步步推遠兒女,誰又能看清她心底的傷?
她無疑是心狠的。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nlcmcvhc8
可她的狠卻有極大的目的性,讓人根本無法再怪她、憎她、怨她。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jyOJzRdzC
讓人只想站在她眼前,神色複雜地問她一句:妳不悔嗎?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FZW3yXlPA
不曾悔過嗎?
悔自己親自切斷了所有的親情、血緣、後路。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VQuBi9bOd
悔嗎?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UolJ9smwy
難道不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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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見他頰邊墜落的淚,不忍地遞過衛生紙,再一次舉刀刺向他,「舒慕回的事情我早已在查。」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VCl8M5S8
應久塵回神,驀地抬起頭。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U4R586zcO
「是當年餘留下的餘孽,目的是要毀了我、並毀了你。阿眠不能回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而舒慕回,可能是他們握在手裡的一枚棋子。」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dIiDRVH1E
「那時的綁架案,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落花的碎嘴時間§
上一輩的恩怨大致解釋至此,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BJTz5pqfc
也算是把主軸給交代清楚了。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llaro9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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