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608 秘辛 (2331字)

皇極廿一器 第七章 再返仙宮

608 秘辛

(233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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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雲凡都以為雲家想如雲胤之意，便打算強行許配小懶給他；如今聽到雲汐遙一句「磨劍石」，話頭醒尾的他，一點便通，哪會不知道眼前老者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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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來磨鍊雲胤的心境？」雲凡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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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對。」雲汐遙又為雲凡添了一杯茶，便且遞上一碟小茶點，單是一擺，已散發濃濃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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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是我？」雲凡咬了一口，一陣靈氣沖入喉頭，夾雜陣陣涼意，叫他相當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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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在人而在緣！」雲汐遙多久沒有見過如此有意思的後輩，竟可跟自己暢所欲言；而他的意思也很簡單，並不是刻意挑選雲凡作為磨劍石，只不過剛巧有之出現便成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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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也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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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問題嗎？」雖然雲凡很不妥雲胤，但誠如塵似月當初所講，他這個歲數能得武玄顛峰和豐富的戰鬥經驗，且沒有自甘墮落，已是相當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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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想他成為第二個澗松。」雲汐遙摸了一把鬍子，憶情傷懷，掠過一襲影像，當年自己是何等心痛地喝罵住雲澗松：「雲家這些年確實成不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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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意思？」雲凡相當好奇，眼前這位老者的實力通天，在納蘭帝國能敵之人，想必不過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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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他坐陣雲家，還需要怕甚麼？尤見他提及雲澗松之名，到底如今的雲家宗主有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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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遙望住天色漸暗，黃昏將現，指頭輕點，數把氣劍堆砌成架，磨擦生熱，形同篝火，氣氛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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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聽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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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的武魂雖然為劍，惟當中分有真劍派和虛劍派 – 用簡易的方式說明，就是實體劍和氣劍之別，前者代表人物有雲清揚、雲胤，而後者代表人物則有爺爺雲昇和雲汐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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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三十多年前，雲汐遙已是太上長老，幾乎不理雲家事，只專心授武於雲澗松。單憑雲澗松的天賦，雲汐遙很有信心，他會成為雲家第二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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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澗松果真無令他失望，在三十三歲之前，已經步入武王境，這等天賦即使在納蘭帝國也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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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當上家主不久，乘喜成親，未料數月，妻再報喜，一索得男，實令雲汐遙大喜，久久不能集中在修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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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身為此等境界的絕強者，情緒很難再有波動，能有如此激烈情緒，代表他深深喜愛住這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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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澗松誕子以後，邀雲汐遙賜名，終得「初至」二字，寓意福氣初至，後邊陸續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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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至年少時更展現了絕頂的修武天賦，不止在境界上追趕到父親，在領悟、用劍之上亦遠非父親可比，一手氣劍用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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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至亦不負眾望，比父親還要早四年晉身成為武王境，是納蘭史上最年輕的武王，備受國內名關注，威名遠播到蒼虎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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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遙記得，自己起初知道的那些夜晚，睡著覺都會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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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雲初至與鑄劍名門步家之嫡女步璇璣走得相當近，關係密不可分。帝京多少人都認為雲初至長大後，必定會迎娶她過門，雲汐遙對此段關係亦大開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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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二人又跟皇子納蘭斗關同為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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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步家被人揭發，所謂鑄劍之秘乃靠血祭，用人命堆砌出來的名劍，備受各大家口伐，罪誅九族。若非繼位後的納蘭斗關出面迎娶步璇璣，以國母為由，根本救不了整個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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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雲初至和步璇璣彼此深愛著，前者向父親放言，此生非她不娶，懇求雲澗松動用雲家的力量，解救步家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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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澗松雖為家主，但曾是天之驕子，自有其傲，便有一種為子出頭的打算。卻不料雲汐遙找上他，令之莫要亂來，這淌渾水可不能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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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雲澗松如何力爭，不惜交出家主之位，只圖圓子心願，卻依舊得不到雲汐遙的首肯。最終，雲初至望住心愛之人被好友所娶，也不生半點怨念，甘願棄捨世子之身，拋丟舊姓故名，拾起一個「左先生」的身份，從此在宮不見雲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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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因此，雲初至之母氣急敗壞，耿耿於懷，最終抑鬱成病，就此疾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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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澗松本為一族之主，妻賢子驕，修為入化，本為完美，如今就因雲汐遙一句命令搞得子散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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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頹緒速起：「成為雲家宗主，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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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行屍走肉，撒手不管下事，由任牛鬼蛇神興風作浪，搞得雲家由隱世變為半出世，惹盡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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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雲汐遙一番話瞬間解去了雲凡的心頭大問，一直都難明左先生捨棄雲家人身份之因，原來又是女人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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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解釋了，為何雲家近代作風突然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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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在帝京根深蒂固，勢力不說通天，但要皇室給個面子，放一家半族，亦非難事吧？」雲凡按耐不住好奇，開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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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若然放在平時，當然不成問題。」雲汐遙老目一瞇，皺唇再開：「可這個女人是皇上娶硬的，又豈容你多口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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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族亦有其難，總不能為了個女人去皇室反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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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家以命成劍，在八大家本非甚麼驚人之聞，若不得皇家首肯，送來諸多死囚，哪來何其多的寶劍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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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雲凡隨住雲汐遙愈講愈多，不難在其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 莫非步家當初被揭發一事，正由納蘭皇牽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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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一看便知，可憐澗松初至父子，迷在當局，又不願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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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秘辛，不可以跟我說吧？」雲凡仔細思量，到底雲汐遙跟自己講這些事為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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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知道的也不少，皇帝應該有跟你說過某些更秘之辛吧？」雲汐遙搖了搖頭，自己這些秘密，比起納蘭皇所講的，算不上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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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當年以氣劍成為武王的雲初至，竟然甘願破了武心，毀去武魂，由頭再煉，從虛劍派踏入真劍派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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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的，就是手執步璇璣親手所煉的一雙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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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武魂是痴情劍吧…？」雲凡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要有多愛一個人才有提起毀去武魂的勇氣，捨掉武王境從頭再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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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我痛心的是，毀去武心不到三年，又再次成為武王境，甚至有所突破！」雲汐遙無奈苦笑，這些年來一直無法跟人細訴，實在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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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竟然會跟個後輩坦露過往，實在稀奇；而更稀奇的是，訴出苦事後情緒竟然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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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指的磨劍石，正要讓雲胤自己走過情關！」雲凡總算明白，為何雲汐遙費煞心思，都要雲胤跟雲小懶成親，就是想讓他不斷受苦，最終自己從情關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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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不能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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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局者迷，永遠的真理！」雲汐遙見過多少人，你告訴他真相，也只會惹來仇恨，又或者嘴上敷衍住，但實質仍然困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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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讓雲小懶跟他成親，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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