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接到了學長的電話。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xHiZOx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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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畢業後跑到南部的大學唸工業設計研究所。讀到碩五教授還捨不得放他畢業，因為學長他實在「太好用了」。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MknHlX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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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到研究所了還不知道未來要幹麻，我是不是很沒用的啊？你覺得咧？」他問。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5g39Qc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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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談論天氣一般地說著：「還是別想了？反正找一個家裡有錢的女生結婚，直接解鎖人生成就，最好是呆呆的那種女生，啊！而且還要長得好看！」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C88Nz2C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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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很好找工作吧？」我不是很想回覆他的話題，有時候學長的人生觀還挺糟糕的。學長雖然看起來很隨便，邋裡邋遢，但是程度非常好，學長真的很厲害。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AdHmb5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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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不是這樣說，工作跟想做什麼應該算是......兩件事吧？哈哈！聽到這麼沒有未來性的言論，我猜也不會有女生想招我入贅。」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2zJwP8k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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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學長想入贅......。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aQKfNA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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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而已，」他停頓了片刻，「我大概不適合結婚。」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J4vgfH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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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好你還有最起碼的良心。」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p7D2Ue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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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和我以前是室友，大學的宿舍又舊又髒，兩張上下舖總共四個人睡，我睡上舖學而長睡下舖，至於另外兩個人就不重要了，在宿舍裡，只要能有一個可以好好一起生活的室友就已經非常奢侈，一個就夠了。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bRlj9p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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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的睡相很差，他的嘴巴會張開，口水都流出來把枕頭弄的濕濕的。有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看到都已經十一點了，學長還攤在床上睡得像一坨會呼吸的爛肉，總覺得超級不爽的，於是就把他的擦布塞到他的嘴巴裡面。學長的橡皮擦已經使用到差不多在等待它不見的地步了（這是超有名的擦布都市傳說），所以放到他嘴裡也只是剛好而已。有東西進到嘴裡，學長反射性地咀嚼了幾下，我也不知道這樣子的行為到底是不是正常反射。接著，他似乎發現味道不對，他皺起眉頭，嘴巴卻沒有停下來，最後終於清醒，張開眼睛吐到我的臉上。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vcWMY6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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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我們幾乎同時罵出來，真後悔當時沒有錄影錄起來，好可惜！太可惜了！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XKj1M4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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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結束之後，大二的我抽到了宿舍，但準備畢業的學長沒有抽到，他問我：「喂！你想搬到外面住嗎？啊！可是抽到宿舍沒去住也有點浪費齁？」學長說他找到了一間有兩張床的雙人的套房，很大也很便宜，房東人也很好，走路10鐘到學校。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GhyjPDN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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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格局很奇怪，兩張床中間是釘牆上固定的衣櫃，睡覺的時候看不到對方，一間房間變得有點像兩間房間。後來，我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學長那一「間」吹不太到冷氣。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s4OUN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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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本來說反正吹電風扇就好，但是他的位置剛好西曬，幾天就受不了了。半夜，他鑽到我的旁邊躺下，小心翼翼地，我需要非常仔細才能聽見他的呼吸。他好像是怕吵到我、怕被我發現，整個過程他都非常安靜，安靜到連我要呼吸都必須壓抑著，害怕自己的心跳會鼓譟身體竄逃進他的懷裡，害怕自己被他發現。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T3OpJZ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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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起床，學長已經跑回到他的床上。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qDuHw1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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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日子，在半夜裡，學長時不時就會窩到我的床上來，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每天，我都把自己縮的小小的貼在牆邊，留足夠的空間給他，每天。等到他差不多睡著了，我就會偷偷往有他在的方向靠近一點點，然後再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我從來不敢在他過來睡的時候翻身面對他，害怕他是醒著的、眼睛是張開的。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1bOnBU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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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想像，如果學長可以理所當然地過來、如果學長可以因為太熱而理所當然地睡到我的床上來，他知道我一定不會拒絕他的，他是知道的吧？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ZObXEm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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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乾脆直接過來睡不就好了。」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wnJcP5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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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啊！」學長回答。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HKpUiI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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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各自專注在自己的電腦上，並沒有轉頭對視彼此，要是他這時候轉過來就慘了，我的手已經抖得不像話，3000字報告，從第16到37行，是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堆疊充滿的無聲尖叫。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zcnaEc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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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不確定自己是怎麼躺上床的。兩點、三點，學長還坐在書桌前，我不知道他是在準備考試、報告、社團、還是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總覺得完了，大概就到這裡了。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otsAE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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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沒有要過來的意思......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0XPdch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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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開始思考是不是該搬出去住？是要直接找房子？還是去排學校宿舍候補？驀地，檯燈熄滅，而他的呼吸卻比以往有聲，以及有點刻意的乾咳，似乎是刻意要讓我知道他就在旁邊，像是在說著遲來的「晚安」。我依舊不敢睜開眼睛，但和往常不一樣，我悄悄翻身面相他，偷偷碰了他一下。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wHJXnl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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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4ztAlu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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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有機車，有時候他會順便載我。他的機車上有兩頂安全帽，一頂比較新，我都是戴那頂新的。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O5dgXEf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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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帶兩頂安全帽到處跑，不會很佔空間嗎？」我問他，本來以為他會回答「這樣剛好要載人的時候比較方便」或是「反正就放著」這種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的答案。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3wFfIE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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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需要用到兩頂。」他說。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1J0JsB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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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其時我很害怕坐別人的機車，每次都全身僵硬地抓著機車尾部的握把。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ztFnUo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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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住我啊！是想掉下去嗎？」於是我抓住他腰部的衣服，他突然生氣大吼：「喔！幹！衣服會壞掉啦！」一把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肚子上，他的那個有點缺乏運動的、軟軟的肚子上。2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0nl8kp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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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做「雀躍」吧！我想我創造這個詞的人，那個時候的自己給人的感覺，像是跳躍中的雀鳥嗎？自此，害怕轉化為某種快樂的東西，或許始終參雜著害怕，只是快樂遠遠蓋過了它。我可以把車速太快或過彎當作藉口，我可以緊緊抱住他而不用覺得奇怪。有時候，學長會偷偷用我的洗髮精或是沐浴乳，氣味會隨著風從他的耳邊傳來，他會知道我有發現嗎？發現他偷偷用我的洗髮精和沐浴乳？喔對了！有時候他甚至連牙膏也偷偷拿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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