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愛情故事 -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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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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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玉馨的葬禮由言讓和李嘉柔兩兄妹辦理，送去火化之後，言玉娟在地方公墓買了一個納骨塔位，給兄妹倆人處理並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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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看著一格一格的納骨塔位，上面寫著名字稱呼等等，實在讓人納悶，小小的方格，到底要怎麼容納一個人的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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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玉馨這一輩子都任意妄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總是隨心所欲，孩子或伴侶好像從來不是她的責任，只是一種在她追尋快樂途中的麻煩或是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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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不是真的不愛他們，她只是更愛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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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樣想，言讓會比較不那麼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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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好煩。」李嘉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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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言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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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明明她做了那麼多討厭的事情，然後人死了之後，好像我們就應該要原諒她。」李嘉柔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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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不原諒的都沒有關係。」言讓拍拍李嘉柔，似乎有點意外，妹妹的想法竟然和自己差不多，但他已經設法說服自己解脫，希望這樣也能讓妹妹好過一點，「其實……不是什麼事情都非得要善良面對，不管是討厭還是喜歡都沒有關係，她既然已經過世了。一切就等於都會過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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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嘉柔揉揉眼睛，似乎有點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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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走吧。」言讓丟了包紙巾給妹妹。「過半個月就是學測了，這次模擬考試考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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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吧？」被問了功課內容，李嘉柔有點緊張的看了看哥哥，「……除了數學，其他都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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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啊……」言讓的眼神嚴肅了許多，「妳不是要考國立學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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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問題！我可以的！」李嘉柔拉著哥哥的衣襬，笑著點頭。「等我學測考完確定上了學校，我也要去打工，你可別想幫我付學費哦，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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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然有錢，妳是我房東啊。」言讓寵溺的拍拍李嘉柔的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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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外婆家，外婆林鳳珠的手術成功，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她已經出院回到家中了，雖然行動的恢復還需要長時間的復健，但意識多半是清醒的，雖然反應慢了一些，但是是能夠正常說話吃飯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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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今天中午吃了很多菜。」安蒂說。「飯吃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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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李嘉柔捏了捏外婆皺巴巴的手，「外婆要正常吃飯，一定會趕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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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表情比起病發前要呆滯了不少，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帶著些許無法克制的顫抖，像是對於自己老化而無法控制的身體，感到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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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大阿姨來接李嘉柔了，他們已經有所共識，這兩個學期結束，李嘉柔正式畢業之後，不管考上的學校在哪裡，她都會上台北搬去跟言讓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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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玉娟和母親打過招呼，又客氣的問言讓要不要一起吃飯，「阿讓，晚上跟我們回去吃個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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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晚上的車上台北。」言讓搖搖頭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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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穿一點啊。」言玉娟點點頭，又拍了拍母親，「那我走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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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林鳳珠嗯了一聲，繼續看著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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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下午的五點半左右，言讓其實是可以多過一晚的，除了他很想趕緊回去見徐子云之外，他也覺得李嘉柔在大阿姨家中生活，已經足夠麻煩別人了，他不想再去打擾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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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生份，很見外，但是言讓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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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讓……」突然外婆說話了，「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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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言讓上前握住外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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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呢？」外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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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言讓搖搖頭，「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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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到現在一個多月了，家人們討論到最後，決定不要告訴外婆關於言玉馨的死訊，只說權狀都順利找回來了，然後她又自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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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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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要給予林鳳珠太大的打擊比較好，反正言玉馨總是消失，這種善意謊言對於外婆來說會比知道她死掉要來得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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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們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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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外婆眨眨眼，「怎麼沒有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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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讓知道外婆說的是權狀，言玉馨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搶走這些東西，怎麼可能不帶走呢？但是他只能裝傻，「……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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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有拿走……」外婆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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