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劍太子－CODE "REGIAS"－ - 尾聲．終有一天，一定──（１）

尾聲．終有一天，一定──（１）

Apr 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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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獸災害正式終結已經過了五天。

把入侵委涅斯的歪獸全數討伐，總共花了足足三個晝夜。

解決狀況的速度比想像中快，是多得早期便將大型歪獸和歪獸的統率者──司令體解決。當司令體被討伐後，歪獸的攻勢便失去了先前的刁鑽。

對捻擊騎士來說，比起受統率的攻勢，他們更熟悉如何應付自由奔放地行動的歪獸。

當然，那不代表很易應付。是次歪獸災害的重、輕傷者有四百人以上，行蹤不明逾五百人。而已知的死者有超過二百人。

這數字也包含了來不及逃難的市民，以及事後在野外發現，只餘下遺骸和物資的調查團隊。

除了人命損失，市內的建築和設施亦有多處受到嚴重破壞。

即使如此，以一場五級歪獸災害，人和物的損失之少簡直有如奇蹟。

可是對受波及的人們來說，這種成果一點意義都沒有，連安慰也算不上。

任何犧牲品也代表產生悲劇。

自歪獸出現以來，失去的事物已經太多了，就算再多一個也嫌多。

而今次的歪獸災害，讓人們重新察覺到一件事。

一個人們以為記住了，實際上卻在不知不覺間遺忘的事實。

──他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其實遠比想像中還要嚴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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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伊莎正坐在病床上看著書。

《科威斯杜爾軍書》──是近代有名的軍事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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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根於腦海的常識，會將被認為『不可能』的選項排除，就算當中並沒有根據」──庫伊露．科威斯杜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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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序言中的這句話，是由這本尚未推出的最新版試版書才開始加上的。

「到底是院長還是那孩子加的啊……這句話。」

雖然在一剎那想過找天要問問蕾婭，但想了一下這其實不太重要。

因為右手有傷現在舉不起來，蘭伊莎只能以左手拿著書本，並用手指靈巧地翻動書頁。

而在她書還看不到數頁時，她的病房房門被敲了幾下。那個敲門的方式，蘭伊莎實在是聽到耳熟了。

「房門沒鎖，你自己打開吧，霍恩德。」

「有好好待在醫院算妳懂事。」

走進來的，是一如預想的對象。

「別提了，你以為我回來時被醫生和護士罵了多少遍。」

蘭伊莎皺眉嘆息。

在歪獸災害當中，她幾乎沒有直接參與戰鬥。然而拖著尚未痊癒的傷四處走，對身體和傷勢不會沒有影響。

災害告一段落，被霍恩德拖著回到醫院的她，現在已成了醫生和護士特別關注的人物，他們每次見到蘭伊莎都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只是自作自受而已，怪不得人。」

「我明明只是盡了身為捻擊騎士局一員的義務……就算對我好一點也不為過吧？」

「不為過你個頭。沒有被五花大綁妳就該好好感謝醫護人員了。」

「……囉嗦。我說你騎士局那邊不忙嗎？」

深知再說下去也只會對自己不利，蘭伊莎連忙改了一個話題。

今天的霍恩德並不是穿騎士制服，而是一身便服打扮。

全市上下現在都規劃著重建工作，市政府忘得不可開交，而騎士局在結束歪獸災害後也未能閒下來。

委涅斯曾經讓歪獸入侵是鐵一般的事實，為了防止有餘孽潛伏於市內，騎士局必須日以繼夜派人巡邏。

歪獸災害的傷亡有半數以上都是騎士局員，在這人手極為短缺的時期，約雷希姆學院也暫時休課，讓教員和準騎士也能投入工作。

「是很忙沒錯，但『拍擋』拿去送修了，這個樣子做什麼都不方便。」

霍恩德晃了一下左手，衣袖裡面是空無一物，沒有裝配義手。

「幫你維修手臂的技師肯定在慘叫吧。」

他裝配的義手是以捻應合金製成，有著能夠承受戰鬥的強度。然而在那種激戰之下，再耐用的義肢也不可能沒有磨耗。

「我也有覺得對不起他們啦，尤其是工房那邊現在也是很忙碌。」

「打了那麼一場大戰，要做維修的導捻武裝肯定很多吧。」

對於在騎士局工房工作的人來說，他們的「戰爭」現在正打得水深火熱。

「咦？妳手上這本書……」

這時，霍恩德留意到蘭伊莎拿在手裡的書。

「總覺得很面善……是妳一直放在教員桌上的那本？」

「不愛看書的你居然記得，真想不到。是同樣的書沒錯，不過這本是蕾婭帶來的。因為我突然想看，所以叫她拿了自己那本給我。」

蘭伊莎放在教員桌上的那一本，書皮和內頁都早就被翻得破破爛爛。

不計新加筆的地方，書的內容蘭伊莎早就看到滾瓜爛熟。然而知識最重要的始終是活學活用，關於這點她只能坦白承認自己不如老妹。

「她特地把書帶過來給妳嗎？還真有妳心，即使是準騎士，現在也是忙得頭昏眼花吧。」

「有我心呢……她把書拋給我便去了找男人啊。」

「男人？」

「洛斯特啊。他現在也在這兒留院。」

「啊……原來如此，妳這說法也太惹人誤解了吧。」

「我沒有說錯吧？只是那兩人該怎麼說，還真是物以類聚。」

「雖然我大概懂得妳說什麼，但妳就不能斟酌一下說法嗎？」

霍恩德嘆了一口氣，然後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說到洛斯特……有件事我想和妳聊一聊。」

「洛斯特他怎麼了？」

「唔……騎士局好像打算授予名號給他，因為他有擊殺新種歪獸的功績。」

「喔，騎士局今次也是豁出去了呢。」

要說意外是挺意外，但倒不至於令蘭伊莎感到詫異。

只不過，擊倒新種歪獸的功績呢……雖然這是事實，但考慮到上頭在打什麼算盤，蘭伊莎無法單純地打從心底替他感到高興。

「關於那個名號啊，騎士局要我來想後補。」

「叫沒有文采的你？洛斯特也太可憐了吧。」

霍恩德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代名詞，這件事是自他公認的。

「不用妳說我也知道，所以才來問妳的意見啊。」

「你的態度真夠理直氣壯……算了，我就當是幫一下自己的學生吧。我想想……通常說到名號就是從使用的武器、戰鬥風格來決定。」

像是霍恩德的名號叫作＜剛劍＞，就是源自他揮舞巨劍戰鬥時，那剛強不屈的姿態。

「對啊……姑且問一下有沒有其他的？」

「雖然我對你沒有期待，但你多少也給我動動腦筋吧。除此之外的……也有從傳說借鑒的吧？」

「傳說啊……啊，說起來《聖劍王傳奇》是他祖國的傳說吧？」

《聖劍王傳奇》。講述一名平民青年拔出插在大石中的聖劍，與結交的同伴經歷大冒險，最後成為統領一國的偉大君主。

這是一個很出名的中世紀英雄譚，改篇故事都不知有多少個了。

「看來這點事你還是知道。而且這個故事的主要角色都是『騎士』呢。」

捻擊騎士──騎士這個詞的語源，本身就是來自中世紀的受封頭銜。

隨著時代的演變和轉化，騎士階級一度消失。可是到了現代，「騎士」以有別於往日的姿態，以全新的意義再次踏上歷史舞台。

「對啊。要數當中最出名的，果然還是被稱為＜劍王＞的主角吧。」

畢竟是個傳說故事，那位＜劍王＞是否真的存在無人能夠確定。在不同的改篇故事中，仔有著不同的面貌。但是，就算不知道那些故事的內容，還是有很多人聽過那位英雄的名字──他就是那麼有名的一號人物。

「霍恩德，我就先提一提你。要是直接把那個稱號拿來用，洛斯特可是胃痛得會死。」

「呃……倒也沒錯。上面的人也不是想要一個威風得遙不可及的英雄，弄得親民一點會更好吧。」

「喔，你也看得出洛斯特是被騎士局拿來當招牌啊。」

授予洛斯特名號，是騎士局想打造一個能當活招牌的少年英雄。這就是蘭伊莎無法完全替洛斯特感到高興的原因。

太威風的英雄令人崇拜，但同時也會使人敬而遠之。

騎士局現在需要的，應該是一個伸手可及，讓人們認為自己也有機會當上的「英雄」。

「就算腦袋不好，我也沒遲鈍到這點事都察覺不了。老實說，把一個學生拿來這麼利用真的很狡猾。」

「察覺到這種事，卻又能理解騎士局沒打算阻止的我們，早就是骯髒大人的一份子就是了。」

「真不想承認……但也如妳所說就是了。」

霍恩德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不談了不談了，談那個只會讓心情變差。集中精神說回那傢伙的名號吧。」

說真的，蘭伊莎並不認為話題有跑多遠，但霍恩德覺得這樣就算換了話題的話，那就隨他的意思吧，腦筋單純在這種時候也是有好處。

「對呢……直接叫＜劍王＞雖然不行，但也許可以減弱一下強度吧，比王還要弱一點之類的。」

「比王要弱一點，在王之前的……啊。」

霍恩德想了一陣子，突然靈機一觸。

他把自己想到的名號告訴了蘭伊莎。

「喔……以你來說，還真是神來之筆。」

聽了那個名號的蘭伊莎有感而發。

那個字在古代語之中，有著幼小之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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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太子（Regi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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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且幼小，卻不會一直幼小。

那是王之繼承者的名字，同時也代表著──步上王道之人。

這是一個對「將來」寄予厚望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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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終有一天，一定──（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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