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我出庭應訊，楊先生當我的義務律師（他正職就是律師）。由於當時光天化日之下有上百人圍觀，再加上那些來自四方八面、或明或暗的鏡頭能拍攝到人牆後的每一角落，因此基本上不可能否認控罪。故此，我們早已商議好決定認罪，但楊先生還是為我據理力爭的爭取將刑罰減至最低，主要的理據有二，一是情況危急救人心切、二是警察極為明顯的刻意不作為，使暴行變本加厲，尋常市民唯一合法阻止罪行的途徑亦失效時，便只能鋌而走險。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4FCh7d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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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法官屬於開明派，因此我們的論點他基本上都接納，因此最後只判罰款及守行為了事。據楊先生所述，為向國際社會證明獨立後的康古是一個比以往更遵守法治的國家，即使本土派政府獲取權力後，亦不敢對司法體系作出明目張膽的干預，充其量是人事上盡量委任多一些親本土的法官，反正具體執行刑罰的始終是政府的監獄。至於罰款，客觀而言金額不算多，但對於已經零收入的我，就足以將我僅有的積蓄都挖光挖淨了，連我先前申領的失業救濟都被扣起來抵償罰款。更要命的是，由於我被列入黑名單，以後連作為最後選擇的清潔沙灘跟嘉年華之類也不會聘用我。因此，我大概可以正式宣佈自己身無分文。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sduTqM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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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現金、沒資產、沒工作、沒人也沒物，這大概就是孑然一身的意思吧？現在的我能做的，大概只有窩在這家冷冷的屋內靜候成為乾屍的一刻吧，當然前提是我在沒繳租的情況下能一直住下去。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CoRx00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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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到底洪浩泰是從哪時開始，踏上了這條完全不會是自己開僻出來的路呢？我明明只是一個幾乎不問政治、只在乎自己要升職加薪出人頭地的上班族，但最後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一點一點的拉進政治的漩渦之中，這大概就是所謂你不找政治上門，政治也會找你上門。面對走投無路的局面，先前被壓下的那個念頭，似乎等於待到被釋放的時機了，看來那個被我無意中被打開的房間，早就向我預視了這天的到來了。哈哈哈哈......既然命運你早已為我鋪好屬於我的路，我就勉為其難，應酬你一下子吧──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OMc3HZ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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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咇！砰！───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DijXe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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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陌生的來電，但電話號碼是我知道的──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VOSJ0i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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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楊林，浩泰，你要出席小雄的追思會嗎？如果你有意出席，我告訴你詳情。」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UEJV9N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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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思會......那傢伙在生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別再見面啊，要是他掛了仍要見到我，大概會氣活吧......？不過，我想還有一個人，需要這個最後機會──
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日，高雄死後大約兩星期，當天的氣溫跟前一陣子相若，不過戶外的風很大，因此體感溫度比前幾天還要冷，某些郊區範圍更似乎開始結霜。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b1ksN4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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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儀館離我住的地方不遠，不過還是要一點時間才能抵達。說起來，我似乎很久沒乘過公車了，因為要在天氣炎熱的街頭邊吸熱廢氣邊候車的體驗實在太可怕；幸好，現在如此低溫的環境之下，廢氣都變成免費暖氣了，似乎比待在家中還要舒適，不過還是要忍耐一段人龍。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WDKYhJ9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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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殯儀館的時候，時間接近下午四時，距離正式入場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左右，能夠早到還真是一件奇事。不過，還有另一件更奇的事，就是殯儀館的門外排了一條不算很短的人龍，他們都是等候進入張世雄靈堂的，感覺就像是哪位明星還是名人逝世了，這傢伙......果然是個黑洞。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MfvUx1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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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正門外的龍頭走向龍尾，沿途所見，雖然大多數人都披著連帽大衣，甚至戴上口罩，但還是能依稀辨認出，他們大多數都是年紀比我還要少的，似乎連十來歲的小鬼頭也有？這些人，似乎都不可能是他的同學或同事──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aERDKv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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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果然也是輔導班的學生喔，看來在場的，大都是雄哥哥的學生吧......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HRMRmQ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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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夢也沒想過，當有一天再次遇上雄哥哥的時刻，竟然是以這種方式......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1AF9Yg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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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沒幹過任何壞事，他是因為想為我們出頭，而遭受如此對待......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efmU2p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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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我以前暗戀過他的，不過我覺得他不會對還是孩子的我有興趣，所以之後就不了了之了，早知如此，應該趁畢業前向他告白。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K6rtAoi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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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我們，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我覺得咱應該要為他出一口氣！......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8JWIs6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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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所聞的絲絲細語，讓我回想起夏天的那件事。對，他們全是跟她擁有相似經歷的人，他們的童年，都是張世雄有份「拯救」過。這個蠢人......有必要走得這麼遠嗎？遠得很多人想跟你道謝都趕不上了。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mHYfNg7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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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時三十分，人龍開始移動，看來我算是遲來的那一批，因為我身處的位置已經是龍尾範圍，看來大家都是老早就抵步排隊了，在如斯寒風刺骨的環境之下......大家隨隊魚貫踏上大門前的大理石階梯，然後依從員工的指示穿過大門並踏上右方的樓梯直達二樓，那是一道很修長而開闊的深色木走廊。走廊朝內的一邊，是一道又一道的大木門，以固定的距離沿走廊延伸，部份門楣放上了寫上某人某家名字的牌匾，其他則空空如也，大概並非使用狀態。有牌匾的房門外，基本上都擺放白花牌，一些房間亦會擺放其他物品，大概都是與死者生前有關的東西吧。他的房間在較遠的位置，門外的佈置沒想中多，除了必備的白花牌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感覺似乎比起沿途所見的其他房間寒酸了一點，可能只是我多心罷。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MAshU9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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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我隨隊踏進靈堂內，就覺得我的疑惑未必是錯的－－雖然我以前從未參加過喪禮之類的事，但照道理，靈堂或多或少都會擺放一些紀錄死者人生經歷點滴、成就之類的照片、物件之類吧，但從現場寬廣得能一次過容納所有悼念者的情況可知，高雄的家人似乎並不重視此事。靈堂的中央，就只有一張平平無奇的黑白照、以及其左右兩旁的一堆白花牌，還有照片上方的「主懷安息」牌匾。除了這些，就只有那段懸浮在花牌堆右旁的生平簡述，感覺上比履歷表的內容還要官腔。更重要是，大學之後的生平事跡完全沒有記載，而他讓獻出此生的那個目標亦隻字不提。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G8HaTv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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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所見，出席的悼念者都是約好一起來的，似乎就只有我那麼奇怪獨個兒跑過來，不過沒法子，我早已沒共同相識的可供聯絡。我獨自走向高雄的遺照前，不過遺照前方正站著一個人，他似乎在那張桌上弄著甚麼，我沒理他，只顧跟高雄的遺照四目相交－－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Zo2Frv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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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我們每次碰面，你都要氣炸翻天的樣子，可能今次你也不例外吧，不過要是這樣就能把你氣得從鬼門關爬回人間就好了。可能直到此刻，你肚子的氣還未消掉，可能你還在生氣我經常調侃你、說你蠢，所以無論你想如何報復，我也沒差，因為我現在總算攪清楚，其實錯的並不是你，而是那個一直自以為聰明、最後卻臨陣退縮的我......現在的我，總算或多或少的明白你作出的這個選擇，如果有更多像你這樣的人，大概可能連我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地步。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OLsL4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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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低著頭、合上眼、雙手合十，對高雄的遺照鞠躬──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Jr7VvP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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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未死的，你對我鞠啥躬？──！？」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VHUXf3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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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女聲冷不防將我嚇得張開眼往後彈開半步，那個穿著軍綠色連帽大衣的傢伙是──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MAarAX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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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豬頭！？......」已經失蹤近兩星期的豬頭，毫無先兆的站著我面前，她果然收到我的訊息，只是不回覆罷。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AF9cO5z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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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進一步問她之際，她卻對我視若無睹的直行直過離開，此刻我才注意到那張桌上有本像是畫簿的東西，看起來不算厚，只是有點闊身而已。我翻了翻那本簿，裡頭被刻上不不少東西──大概是友人的悼文、而更多的似乎是從前學生的留字，除文字之外，還有不少圖畫，看起來大都很童真的模樣，大概是因為他們對高雄的記憶都停留在童年吧。我一直翻到最後有寫字的那頁，右上方那幅明顯較大的圖畫特別令我注目，那是用紅色水筆繪畫的兩種「生物」──左方是人、右方是豬，然而不論是人是豬，都手捧結他，看起來似乎正在一間小屋內合奏。圖畫下方以細小的字寫上「We’ll jam again」，然後右下角寫上「小梅」。這幅看起來簡單的畫，實際上就是她這些年來最大的心願；然而，似乎是我讓它化灰了。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KP6IhE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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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在簿刻上任何痕跡，我沒資格跟他說「一路好走」、「早登極樂」之類的話，要說的話，剛才已經在心中說了，這經已是我能夠對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PGj5fT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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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堆之中嘗試追回那個軍綠色大衣身影，「豬頭！」嘖......看來喊得太大聲了，在場的人幾乎都不約而同轉過頭來瞪著我，還真尷尬......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4KXftj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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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似乎還是錯有錯著，不久之後她便從人堆之中鑽出來，「怎？」她一臉淡然、似乎是刻意保持距離的站在我面前，既感覺不到高興、亦感覺不到生氣，似乎我已經只是一個陌生人。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BKcuBx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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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起初打算問那堆很公式化的問題，就是「你到底去哪了」、「你為何不回覆訊息」那類，但我似乎已經知道她必定不答。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dXz7sF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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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的聖誕節，打算怎樣過？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cN5sL3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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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提問，她冷不防的睜了睜大雙眼，不過很快又恢復那滿不在乎的表情。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4vzhHj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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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我怎麼過又與你何干呢──？」她對我露出久違的笑容，不過是業務式的笑容，感覺現在就像回到剛剛相遇的時候。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29fVQw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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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記得，好像有人想結伴報佳音，還有吃聖誕大餐，只是不清楚今年能否成事。」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QYEHD5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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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Zhn4fp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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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剛才為止一直維持著的「朱淑梅」，最終被我無情的戳破了，連同那接待顧客專用的標準笑容，一同崩塌。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J7m5Gb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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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一切，明明就是你害的！......明明你、明明說好了，會將他帶回來的，但你......我已被你騙完，現在你還好意思再當著我面說風涼話，我是欠了你嗎！？」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PhqCm0j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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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各自先後讓我們成為靈堂眾訪客的焦點，這樣似乎有點失禮......雖然他應該不會介懷。不過這樣一來，旁人大概就要把我們倆當作是爭吵的情侶了，而我就是負責當那壞人。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OPHcVL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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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種出來的禍，所以由我來清還吧！雖然我唱歌很爛，但經你訓練出來的那手結他，還是不會失禮的，我可練習了大半個月聖誕歌啊！」當然大半個月是騙人的，自那天之後我就一直窩在家發霉。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985KMg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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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無論我幹啥，也不可能令高雄爬回人間，而你也大概不會原諒我，所以────」所以──所以連我也不知道怎麼扯下去了......我連自己到底應該要說甚麼，也不清楚了。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us8NXo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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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既然連你自己亦覺得無事幹得成，那你索性自動消失就好了。」不！......我就是有無論如何仍想要完成的事，才死死纏上來了，那就是──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sg7Mhn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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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L4tGrP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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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應莊嚴肅穆的靈堂，第三度遭受震撼彈襲擊，彷彿已變成為我們倆而設的舞台──呸，大吉利是。在場數以十計的訪客視線將我們牢牢包圍，一副正在看好戲的樣子，這可不是好事，但既然想不出話，就只好用肢體語言充撐。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hkCbvw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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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上次偷襲豬背，今次強攻豬腰，我早說了我是非賣品，也不給偷不給搶的！」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4zNvpN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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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口裡又非又不，身體卻無任何反抗掙扎，換句話說，其實她並未變回「朱淑梅」。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A22r81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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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錢不夠，買不起火雞，所以只好弄一頭火豬作頂替。放心，會先餵飽再烹調。」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VYckuf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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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火雞，還剩啥能吃？」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BIUu9t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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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聖誕泡麵啊。」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irrTXN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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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陽春麵的。」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3rfZZr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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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加配聖誕矮瓜吧。」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6Gd2bL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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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ZpGxiO1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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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而來的輕柔環抱著我，使我們變得更加緊密，這個擁抱，代替言語，作為她對我的回答──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jQ6gtV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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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倆去人家的靈堂放閃，是幸災樂禍嗎？」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wJcCZW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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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早已被我倆弄得不再莊嚴肅穆的靈堂，又再徒增一陣竊笑跟幾分尷尬。高雄，今晚夜深之時你就儘管向我報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