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魂司 - 靈佛不靈：章五

纪昭辞回到于州城门前时，姜世颂出神地抱着姜夫人的尸体，大雨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脸庞，也冲下了一地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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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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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崩溃的姜世颂双眼通红地低笑着，抬手便要拿起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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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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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昭辞很快一脚将长剑踢走，转手就将他制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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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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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扶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姜世颂紧紧盯着他的方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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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大人！就算您再不满也不能拿一个小孩来威胁我吧？」姜世颂青筋凸出，想要挣扎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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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扶苏只对着姜子维道：「快去吧，你有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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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维坚定地点了点头，走向姜世颂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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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昭辞也后退一步，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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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颂有些担忧，检查起他的伤势：「子维，可是上官大人拐走了你？你之后赶紧离开，尤丞相与为父有些交情，他会护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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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上官大人拐了子维。」姜子维打断了他：「父亲，子维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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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颂犹如五雷轰顶，怔了好久：「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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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姜子维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来，看向姜夫人：「差不多……有好一段时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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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颂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凝噎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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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魂司有这个能力，他身为本朝候爷是很清楚的，他堂堂典魂司统领……总不可能故意找个和自己儿子一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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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教过子维，要忠君爱民，为天下百姓官，可您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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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维句句刺在姜世颂的心上，可他不能否认，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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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姜家军踏入京城，必定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无论他胜或败，此战必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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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做错事便要承担，不要逃避。」姜子维跪在他身前，恭恭敬敬地俯身拜了一礼：「子维与您……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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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颂惘然若失地看着他，喃喃道：「你要去典魂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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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姜子维没有回过头：「若有来生……请不要让母亲再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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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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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颂忽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一行泪水沿着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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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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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洛玖正拿着一只笛子出神着，思绪不断翻涌着，一双银眸也失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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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商人凑上来推销道：「小公子，这支玉笛出自仙乐阁阁主祝长老之手，你看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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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玖有些讶异，但最后还是顺着他的话道：「这玉笛材质上乘，店家这等好货我迟些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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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眼见没有宰到这只小兔子，也不气馁：「那小公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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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店家后洛玖便离开了店铺，路上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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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统领……好像离开好一段时间了呢，不是说过这个时间段不能随意离开典魂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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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照着他的身体状况来看，此时出门岂不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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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洛玖猛然瞪大双眼来，却无意间撞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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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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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幽怨地捂着头，看清来人后瞬间阴阳怪气起来：「哟，这不是我们的洛瞎子吗？怎么有闲情跑到鬼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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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玖沉默良久，迟疑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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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道：「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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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姑娘。」洛玖认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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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瞎子，男女都分不清，你这双眼睛不要了就捐给奉仁君去！」朝歌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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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玖脑子宕机了一会儿，随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朝歌师弟，怪不得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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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谁是你师弟了？」朝歌啐了一口，那张雌雄难辨的容颜让人一时间联想到泼妇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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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我的不是。」洛玖跟在上官扶苏身边久了，自然也略通统领的打太极之术：「这就给师弟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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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罪？」朝歌挑了挑眉，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拿什么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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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礼快到了，想必朝歌师弟来此也是想乘机买一把乘手的武器吧？」洛玖忽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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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愣了一下，狐疑地道：「你有多的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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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洛玖相信自己有这个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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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阳寿？」朝歌比了一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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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洛玖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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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双眼炯炯，大方地道：「行啊，本大爷心情好了，不和你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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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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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玖看着自己金光闪闪的小福袋，拿出来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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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的朝歌肯定会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不和这暴发户大宰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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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师弟是看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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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琴。」朝歌指了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玄木古琴：「朝歌有幸受过祝阁主指点，说此材质性温和，柔中有刚，甚是适合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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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倒是不错。」洛玖回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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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和我抢，是我先看上的。」朝歌拿出自己存下的两百阳寿：「这把琴还是我通知店家留给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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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把古琴何至于三百阳寿？方才我瞧见一把槐木古琴也不过区区百来阳寿，那玉笛品质甚好也不过二百有余，这把琴未免太贵了些。」洛玖认真比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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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瞎子你有所不知。」见洛玖有兴趣，朝歌也乐于解释：「这把古琴有四种攻击手段，只是所耗费的阳寿不尽相同。随着能力增长，消耗的阳寿也会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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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阶类型的武器吗……」洛玖喃喃着，随后问：「那槐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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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木？主要的功效都集中在槐木的坚韧性和辟邪功能上吧，用来砸人特别适合，不过不到几下就坏了。」朝歌似乎是感觉这样有些不妥，压低声音道：「算了，别在这里砸祝阁主的场子，我们出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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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洛玖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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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玖出了一百阳寿帮朝歌结账后便离开了店铺，店家还笑眯眯地说着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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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个玉笛还不错的。」洛玖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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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去仙乐阁练个几年还是不太建议你选择乐器型的武器啦，看那个大锤子不就挺适合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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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佛不靈：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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