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四十一章眾人之間一人演戲（2）

表演的當天，秦如澄坐在馬車等候出發，莫久慈在後面想辦法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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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莫久慈拍拍馬的背，無奈這匹馬脾氣倔得很，不蹲就是不蹲，還時不時尥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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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又上不去，途自煩惱時，秦如澄打開簾子，對他道：「莫寧，你和我一起搭馬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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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看了一眼，又看看其他人，最後在眾人的目光下鑽進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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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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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穿著一件黑紅交織而成的道袍，質料是挺不錯，穿著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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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裝飾他就不喜歡了，長髮被用金色髮冠高高束起，幫他束髮的侍女手勁大到他都以為他要禿了。一面黑色面具歪歪的戴在他的頭側，面具上用紅色顏料畫上了五官，也不知道是畫的人技術太差還是故意的，顏料往下蔓延，形成了七竅流血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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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穿著的是一件藍白交織的校服，後有披風，整體比莫久慈的衣服更加奪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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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一個面具，只不過他的是帶著慈祥笑容的白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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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拿下面具，心裡百感交集，嘟囔道：「真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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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拿走他的面具，微笑道：「是啊，畫的人真沒品味，太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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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道：「你的面具也沒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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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羨慕你。」莫久慈從馬車內翻出了個白玉棋盤，拿起棋子在棋盤上自己下起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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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快速的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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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看著，腦中還沒構思完，莫久慈就下了下一顆，他覺得如果自己和莫久慈對弈，一定馬上就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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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下這啊？」秦如澄指著一處問道：「這裡不是也能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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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又下了一顆棋子，道：「這裡，然後黑子下這，白子下這，最後黑子下這一步，都能整個包圍。」他一邊指著棋子一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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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這裡，雖然圍不起來，但至少不會被吃，是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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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秦如澄更加確定，莫久慈是個腦子很好的人，只不過是他不喜歡招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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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秦如澄提出了很多問題，莫久慈都一一為他解答，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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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了馬車，在街邊做準備，兩人才將方才的愉快心情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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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誰都不想和對方打起來，但不得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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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家族的驕傲，一個是寄人籬下的下人，都無法違抗各個家主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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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們如同提線人偶一般，供他人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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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轉了轉頸脖，戴上面具，平時乖巧安靜的模樣，頓時變成了恐怖妖邪，一雙紅眼從眼睛的洞看出來，更讓人感到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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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寧，你……」秦如澄猶豫著要不要再去求情一次，莫久慈冷漠道：「走吧，反正也就打一場，我盡量不會打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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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愣了一下，隨即道：「我也不會讓你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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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場周圍，百姓圍了一整圈，氣氛高漲，擠得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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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之子和純陰之子雙雙站到圓場中央，一人抽出劍，一人手裡纏著麻繩，釋放身上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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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爆發的那一刻，兩人衝向彼此。莫久慈率先出手，將慈云甩向秦如澄，被他以劍擋住，接著順勢揮出一道劍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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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頭一歪，劍芒從他臉頰邊削過，被場邊的修士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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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知道如何在控制力道的情況下，讓他們看起來像是動真格，兵器和法器的碰撞聲不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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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不斷有劍芒和法器的靈氣飛出，畫面實在熱血，鬥得途中，莫久慈聽到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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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之子雖然很厲害，可是純陰之子打鬥就像跳舞，動作輕飄飄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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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身子微微一愣，險些被擊中肩膀，他將身體往旁邊歪，一腳踢上秦如澄的側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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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說過不會讓他受傷，但沒說過不會疼，這一腳踢得秦如澄冷汗直冒，呼吸加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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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往後退了幾步，重新拿起慈云，突然，眼前飛過一隻紅色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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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的視野被面具侷限住，花了一點時間才看出來，那是一隻化死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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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隨著蝴蝶移向人群，最後停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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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站在一棟樓下方，睜著大眼睛專心的看表演，而她的正上方，因為人群推擠，女兒牆上的花盆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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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立即拋出慈云，在花盆墜落之時，及時纏住那個女孩的腰，將她拉離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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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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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此起彼落的尖叫聲，一部分是給那個女孩的，多更的是給莫久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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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右肩的袖子開了一個口子，鮮血不斷的往下滴，他扶著肩膀跪了一陣，身體不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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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沒想到他會突然拋出慈云，來不及收回動作，劍直直刺入他的肩膀，儘管馬上將劍拔出，還是無法緩解那份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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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在旁邊不知所措，他現在也不敢隨意觸碰莫久慈，身上也沒有藥，只能在旁邊乾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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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緩了一陣，喘了幾口氣，起身時晃了一下，穩住腳步，道：「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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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云再度飛回他手裡，他冷冷道：「拿好你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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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很想去關心莫久慈，但還在表演中，他做不到，他只能重新握好劍，更好的控制劍的走勢，盡他所能不再傷到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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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擊得手後，莫久慈的攻勢就越來越猛，儼然一副「要死一起死」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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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踢上秦如澄的側腹，這一次，可不只是疼了，秦如澄感覺胃裡在翻滾，差點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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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依然沒有讓他受傷，但是卻不斷的加大力道，眼裡的漠然也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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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著那條手，血滴了整個圓場。他走到秦如澄身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他在耳邊道：「血，滴滿整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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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句毫無意義的話，卻在下一刻有了不同的色彩。莫久慈有說了一句：「已經足夠招出這裡所有的怨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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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秦如澄後退一步，對上莫久慈冰冷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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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靜點！再怎麼都不能那麼做！！」秦如澄抓住莫久慈的肩膀，後者一抖，眉頭緊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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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手馬上放開，小聲道：「你就這樣倒下，算我贏了，就結束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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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給你造成傷害的，答應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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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目光垂下，緩緩跪在地上往旁邊倒，就像被打倒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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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安靜了片刻，緊接著說如雷貫耳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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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純陽之子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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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純陽之子還是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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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陰之子也不差啦，但就是不如純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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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揮手道謝，接著蹲下身扶起莫久慈，帶他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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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又一句，他都覺得刺耳，莫久慈問了自己無數遍：他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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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修為，他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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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拿掉面具，靠在馬車邊休息，秦如澄翻出一捲繃帶，仔細地幫莫久慈包扎，語帶歉意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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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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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一直到一隻傳信鷹飛到秦如澄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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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打開那封信，看了一陣，道：「我們在這裡住一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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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疑惑道：「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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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抖了抖信：「委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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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又和其他修士說了聲，硬是把他們趕回去，留下他和莫久慈待在百草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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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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