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蘭桂坊一直喝到午夜，從雞尾酒、苦艾酒一直喝到齊亞克原本點來自己喝的整瓶威士忌。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mgaQnPDL
跟齊亞克在飯店分別時，葉馨跟我都已經有七分醉了，我的腳下輕飄飄的，葉馨的雙頰像抹了層胭脂，呼氣帶著一股誘人的溫暖氣息。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dONQBJIV
我一隻手扶著葉馨，另一隻手拿鑰匙打開她的房門，把『鉤仔』的塑膠籃放在茶几上，輕輕抱起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Gr3fBAX5
轉身要離開時，她伸出右手，指尖勾住我的手指。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1ByY61gf
「我睡不著，」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留下來陪我。」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75hxCSWv
「我可不會唱搖籃曲啊。」我坐在她床頭旁的地毯上，握著她的手，「又害怕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xSgCMBRQ
「可能是太久沒回來了，突然想起好多事，」她說。「以前紹輝跟我沒有值班時，就像今天晚上這樣到處亂跑，有時候我看到一群路人站在路旁等車、等紅綠燈、甚至在店裡吃東西，就會猜想他是不是也在裡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8Ecpqg6p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問。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lNt9Q2JH
「工作很認真，認真到有點過頭。不過平常在家時很溫柔，如果他比我先下班回家，會幫我做好家事，有時還會準備晚飯。」她說：「這一切結束之後，你會留下來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e6fv7Wmf
我沒有回答，仔細數著她的指尖。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1NJVlBro
「我們可以去天后廟拜拜、在廟街逛夜市，上太平山看夜景。」她轉頭望向我，「今晚能在這裡睡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vKxiT52b
「我們明天還有事要做。」我笑了笑。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hm6408OX
「因為我很髒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9lwJ9ucs
「妳不髒。如果這就叫『髒』，那我跟妳是一樣的，」我將手掌貼著她的掌心，舉到眼前，「妳知道，我殺過很多人。」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gdn5PPxe
「你殺的都是壞人，不是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zG3PIgP1
「如果說包括二十幾個小孩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jyN9aasz
「小孩？」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jFKezYYZ
「以前有個國家的獨裁者從街上找來流浪兒童，把他們的眼睛弄瞎，訓練成專門在晚上暗殺的特種部隊，」我停了一下，「是我幫那個王八蛋訓練那些小孩的。」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QcVKBWv2
「為什麼？」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YUBLxDof
「有些人權團體要有人混進這些人渣裡面蒐集罪證，大部份人跟這些人渣相處都會噁心想吐，所以他們要找比較不會吐的人混進去。」我說：「我在裡面帶了二十七個孩子，原本打算任務結束後把他們帶出來，結果那個獨裁者把他們丢到戰場上，全部都死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51Q2ut32
「這不是你的錯。」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NyP0H2SJ
「我沒有教好他們保命的技能，上了戰場又保護不了他們，基本上跟親手殺掉他們是差不多的。」我說：「當時我也受了重傷，傷好之後我不管傭兵部隊的命令，開始殺起當初命令我訓練、派遣那些孩子上戰場的雜碎，直到殺掉那個獨裁者為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yx99aoGT
「直到現在，有時晚上我還在夢見那些孩子，想起當年我強迫看不見的他們，做一般士兵做的事，晚上經常會睡不著。妳有權利過更好的人生，用不著 － 」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L6HSxA1d
「沒關係，」她握緊我的手掌，把掌背印在自己唇上，「我們可以把他們生回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qt7WGAHT
「生回來？」我呵呵笑出聲，「二十七個耶！妳想當肚大腰圓的歐巴桑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B53Ef104
「你喜歡小孩長什麼樣子？男的還是女的？要高一點？還是矮一點？」她的聲音愈來愈朦朧，逐漸轉為規律的呼吸聲。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NhZ4R1b6
我將她握著我的手塞進被窩，拉上棉被，輕手輕腳走出房間。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LsWRH7Z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