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3 | Penana

生活在見到老潘之後，沒有太大的變化，不同的是彭律師會和我約飯，登堂入室當我是小朋友一樣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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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說，將會有人為我解決問題，也安排了新學校學習的，是他們以前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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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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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讀的非富則貴，糟心事會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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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安排普通學校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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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沒有背景，也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資源撐腰，在學校裡不會有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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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能力去當一條鯊魚，為什麼執著要成為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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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看我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有一種不甘心，明明是沒有人找到我，我已經盡力去完成超越自身條件可以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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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會轉變成一個不願進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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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同階段所遇上的低質人類，明裡暗裡的打壓，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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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吵就要你和老潘輪流僱用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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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是我暫時想到活著最舒適的方法，既有付出，且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不論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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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打這主意，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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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很怕一些年長者和我聊天時，總會說『未來很好，但你不配』的話，第一次聽到『你可以不做是你沒用』的說法，但無異兩者也是令我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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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是說的簡單，對我這種沒有盼望的人，是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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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的事，你們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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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說得很直白，有沒有認識你們，也是會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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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夠認真去說明我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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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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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心急，拉住我的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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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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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遺下了你母親了，掉失了你舅舅，也和你父親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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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們唯一可以再守護的人，不可以有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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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一句，拍一下我的手，想加強他安撫人的能力，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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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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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感覺不到安慰應該有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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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做人很悶，我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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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和有力氣是兩回事，不是所有人兩樣兼備，現實是沒有停止折損過這兩項必備的生存執行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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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信，就會有，在你真正失去力氣前，靠著我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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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要是人生和生活像他說得那麼輕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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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衷心期盼過，甚至在上一秒也有真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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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簡單梳洗完就行，我會帶衣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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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第二天的早上，被人監督著完吃著不太合口味但美味的早餐，就上了車去我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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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了下地時發現環境優美，是在歷史書中看過的優秀學府，除了優秀還要有背景、人脈才能入讀的好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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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看也與我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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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這是你之後的學校，不用回來上課，有專人安排你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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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潘這番話，確實有點感動，他有將我剛剛收到校園暴力影響的感受納入考慮，然而成功做到也是他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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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果然不同凡響，居然不用回校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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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換個人的感受和反應會截然不同，但我的立場是不興奮和不正面回應是否入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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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裡所謂的『好事』，無真正證實我是有權利獲得，隨時會被人收起再拋棄，乾脆放棄承認就不會發生留戀和不捨的尷尬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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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你讓你學不同的東西，我是成熟、有誠信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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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相信，而是唾手可得，又隨時能給的，還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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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成年人，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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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的東西給專家安排，我帶你去看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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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校園，濃厚的歷史氣息中有著不同的相片混雜著曾經新鮮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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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幅相片面前停下，我看到他，和我不相似的面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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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是相貌不差，又笑容滿臉的青春歲月，是除他們以下難以忘懷的回憶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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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相片和人心都會褪成殘像，有形的、無形的都模糊成霧，真相要人認不出、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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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一幅照片，我們沒有拍過照了，這個、這個和這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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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說，我意會到，那是我素未謀面的家人，有在新聞上看過的臉龐，還有一個未見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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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像他們嗎？我倒是覺得要學習一下易容，或至是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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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像母親上部分，有像父親的下部份，再加上三者相差不多的臉龐輪廓，三者在眉眼間的倔強與強勢，在我臉上完整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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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只要有人聯想到三者其中一個人與我有關，也很有可能猜到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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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機會和他們見面，你會認回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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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有期望，有憂慮，我個人的想法倒不是因為這個只見過數面的人而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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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輕笑，理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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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看樣子也知道他們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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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他們，但對他們沒有愛恨，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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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潘也輕鬆一笑，不成友、不成敵，就是一個最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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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舅舅回來了，也是前兩天的事，一回來就弄得我們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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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剛被他打了一頓在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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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氣嘆到我以為他遇到生存危機，聽畢人家沒有打你就好，他們之間的事只有一個人能管，只是他們都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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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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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要我當看護照顧病人又或是當一個保鏢去收集情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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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人能夠見你舅舅，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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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預判了，這工作要是接下來，有錢沒命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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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面隱約覺得有點不妥，這人應該很久沒有回來，也很久沒有動過手，為什麼要那麼高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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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透過他們發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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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發現除了老潘之外沒有人知道，認為我是冒牌貨，不願意中老潘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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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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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事發生了，我在這個時候出現，可能是上天給予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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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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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人不太想活，但我不抗拒和天唱反調，也對於不能逆的及時敬佩以及即時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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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設和情格上，非常適合去試著接觸那素未謀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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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正常，依你口中說的他一直不回來，現在回來了又打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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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用鑑定基因的名義，才能見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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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會想到他能即日安排了會面，果真是當我是即用即棄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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