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龍皇傳 - 夢與現實

　　黑幕低垂，漫天星斗正在閃耀著，圓月高掛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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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萬里無雲，如畫一般的美麗晚景宛如蒙上黑紗的神秘伊人，毫不吝嗇的任人觀賞。星月之光灑在地上，讓景物都抹上一層暗藍，平添了幾份晚郊的浪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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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入畫中的除了自然景物，亦包含了一個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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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中一間茅屋中，一個少年躺在柴築成的床上休息。雖然柴床品質不佳，但少年仍能酣睡，看來日間時他著實勞累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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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溜了進來。來者放輕腳步，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接近柴床。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身影一掀起被鋪就竄進被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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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深眠中的少年驚醒，不由得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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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溜進被窩中的那個人身體亦顫了一下，看樣子是被少年的驚呼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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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藉著透進屋內的月光，少年看清楚來者後，本來的驚嚇之情也收了起來，輕聲道：「小雲，這麼晚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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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沒料到會被抓包，小雲慌忙找借口道：「我、我進錯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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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間房方向差那麼遠，就算摸黑也很難進錯吧。」輕易拆穿小雲的謊話，阿浚說道：「乖孩子要早睡早起才會快高長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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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小雲鼓起鰓，一副很不甘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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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別撒嬌。」阿浚摸摸小雲的頭，道：「回去大媽那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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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小雲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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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已非首次漏夜爬進自己的床來，再加上這些日子來的相處，小雲在想甚麼阿浚大概也有個底：「妳怕不小心弄醒大媽，然後被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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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點了點頭，半帶驚慌又有羞澀的樣子著實討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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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妳這愛撒嬌的淘氣鬼……」阿浚不忍趕她回去，只好妥協道：「好吧，就只有今晚而已，下不為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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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小雲噗赫一笑，馬上爬入阿浚的懷中了：「浚哥哥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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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懷中小雲的鼻息起伏，阿浚愛憐之心大起，便伸出手來輕輕抱著小雲。小雲小吃了一驚，轉就俟近阿浚胸膛，細聽他那雄渾有力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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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為甚麼妳之前一直想要跟我睡？」雖是明知因由，阿浚也是心血來潮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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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小雲發出赧然一聲，便道：「討厭，浚哥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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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在阿浚的胸膛，小雲享受著這份久違了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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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香軟玉，阿浚心中卻另有隱憂未能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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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哥哥有甚麼心事嗎？」小雲察覺阿浚表現有異，關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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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嘆一口氣，阿浚望著小雲道：「浚哥哥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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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甚麼事？」小雲兩眼露著好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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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妳喜歡浚哥哥嗎？」阿浚直視小雲雙目，正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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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一愣，隨即縮回阿浚懷中嚅聲道：「浚哥哥好壞，又逗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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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浚哥哥是很認真的。」阿浚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小雲，妳想成為浚哥哥的新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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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浚哥哥忽然間怎麼了……」小雲忸怩好會，還是不肯回答：「浚哥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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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不怪小雲，只是用手輕撫小雲秀長的麻髮，暫停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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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浚哥哥哩？」小雲既羞又怯的問道：「浚哥哥……覺得人家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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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歡小雲。」阿浚靜靜的道：「不單是小雲，我也喜歡美絲、芙蓉和麗水。王大媽、簡大叔、老布我也喜歡……我很喜歡這條無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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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雲呆呆的看著阿浚，並不明白他話中含義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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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我知道大媽想我娶妳為妻，生兒育女，為她繼後香燈，也讓妳有個好歸宿。」阿浚輕柔的說道：「我不是不願意，只是我還有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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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哥哥擔心甚麼？」小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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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浚哥哥有一個很喜歡的女生，因為自卑而一直不敢告訴她。」阿浚臉色一愁，將過去經歷改頭換臉的道出：「有一天她突然說喜歡我，我當時自然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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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愈交往下去，我愈發覺她心不在焉。」論及傷處，阿浚輕謂道：「原來她只是利用我，刺激另一個喜歡她的男生來追求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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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騙了浚哥哥？」小雲同仇敵愾的道：「居然說謊傷害浚哥哥，真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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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時也這麼想哩。」見得小雲的認真樣子，阿浚禁不住失笑一下：「所以那時我就幹了些很可怕的事情來報復他們，打算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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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串通傷害浚哥哥，活該！」小雲直是覺得大快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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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結果卻是兩敗俱傷。」阿浚感嘆道：「不論如何，那個女生讓我覺得愛情不是那麼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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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不會騙浚哥哥的。」小雲很是著緊的堅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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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知道妳不會。」阿浚拍拍小雲的頭，道：「可是，浚哥哥還是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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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要怎樣做才能讓浚哥哥放心？」小雲也是伸手撫摸阿浚的臉，模仿著他哄自己的語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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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阿浚輕抓著小雲的手，只覺細膩柔軟，教人想要用心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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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半晌，小雲忽地道：「吶，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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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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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媽媽也講過類似的說話…」小雲靜靜道：「雖然爸爸很壞，但媽媽也沒怪過他……每次我問媽媽為甚麼能這樣原諒爸爸，她都說甚麼『每個回憶都有它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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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次提起亡母，小雲已是泫然欲泣。阿浚憐惜的擦去她的眼淚，說道：「小雲的媽媽是個偉大的女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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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小雲很喜歡媽媽……」小雲依偎在阿浚的堅實胸膛上，任淚水靜靜地淌流下來：「從小到大都是媽媽和奶奶在照顧小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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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阿浚到來以前，小雲家裡只有王大媽作伴。雖然王大媽很會照顧她，毫不遜色於小雲的母親。然而畢竟是一個痛失雙親的孩子，心裡總會藏著觸碰不得的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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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湊近小雲的螓首，安慰的磨蹭一下，柔聲道：「小雲，雖然浚哥哥還沒能答應娶妳為妻，但無論如何浚哥哥都會照顧妳的，就像妳媽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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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小雲不由自主的抓緊了阿浚，冀盼著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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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阿浚輕輕在小雲額上吻了一下，道：「不論作為夫妻，還是作為兄妹，我都愛妳，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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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哥哥……」淚水決堤似的湧出，小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盡情的將抑壓已久的苦痛全數發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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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教人心折的哭聲，阿浚沒有開口安慰。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行動遠勝千言萬語。阿浚能為小雲做的，就只有默默地抱著她，給她無聲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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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許久，小雲的哭勢開始消退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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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佈滿淚痕的俏臉，小雲嗚咽的問道：「浚…哥哥，你可以……一直待在小雲的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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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不語，只是雙手緊緊的擁抱小雲，輕閤兩眼在小雲耳邊作出了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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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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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是薄暮的赤，黃昏時份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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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因河仍是氣勢磅礡，流水聲有若野馬奔騰一樣衝擊著旅人的耳膜，裡頭的大魚小蝦都在它的眷佑下茁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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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邊有一美貌少女跪坐著，少女眉清目秀，閃銀的長髮如瀑布一樣的傾瀉下來，一雙水靈靈的銀目正向下，鼻子精緻可愛，櫻桃小嘴卻在緊抿著的，似在憂心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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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把玉腿枕著另一個少年，這少年頗為俊朗，卻是臉色泛白。仔細一看，少年身上衣著染上了大灘的紅，衣褲上也有不少破口，猜必是經過一番激烈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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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多說，少年和少女自然就是雙雙墜崖的阿浚和銀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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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流了很多血，現在很虛弱……」銀月痛心的摸著阿浚的臉，同時又是滿懷感激：「明知是一場死戰，卻義無反顧的赴戰……謝謝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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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中的阿浚兩眉緊鎖著，甚至正在輾轉身子，看來是夢見甚麼不能釋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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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怎麼了嗎…」銀月擔憂的輕撫著阿浚，試著讓他放鬆下來，同時又感到阿浚內心的悲痛，銀月也是不知所措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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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是……悲傷，還有…痛苦……」銀月細細咀嚼傳來的感受：「這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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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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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掙扎著醒了過來，甫睜眼便看到銀月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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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銀月……」阿浚語帶渾噩，忽地想起甚麼似的，驚道：「對了，那些襲擊我們的人……咕……」還欲爬起身子，阿浚卻是有心無力，四肢癱軟得無法使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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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您先休息一下吧……」銀月制止阿浚道：「放心，現在已經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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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ＪＰ和妮凡他們還在那裡啊……！」縱然被銀月按著，阿浚還是竭力想要起身，無奈現下實在中氣不足，連銀月的氣力都能把他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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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凡她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和ＪＰ先生一起脫身的。」雖不想稱讚妮凡，但銀月為了讓阿浚安心，也只好這麼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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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也只好這樣寄望了……」束手無策，阿浚只能靜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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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上頭的火燒雲，阿浚說道：「快入黑了，晚上郊外不安全，我們最好還是快點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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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甚麼？」銀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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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火，還有晚餐。」阿浚說道：「這麼快就不記得之前我們的旅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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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啦…」銀月觀言察色，暗暗憂心道：「主人…心裡還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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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被河流沖來這個位置。」阿浚環視四周，知曉是個不大的綠洲，又瞥見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就向銀月道：「先扶我到那塊石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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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依言照做，將阿浚給扶起身來。畢竟是個弱質女流，銀月扶得甚是吃力，二人走得東歪西倒，走到大石已是氣喘吁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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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阿浚鬆一口氣，向銀月道：「辛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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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銀月喘著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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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還是先跟我一起歇歇吧。」阿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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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主人說快入黑不安全，還是先做好準備比較好。」銀月堅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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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打算抗命嗎，我的女僕？」阿浚看著銀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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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聽阿浚提起墮崖時的事情，銀月沒法子再反對，只得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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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俟著大石，二人靜靜的並肩而坐，好段時間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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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躊躇好會，銀月終是按捺不住，打開話匣子道：「你剛剛……造了甚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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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一陣，阿浚才道：「夢到過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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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的事情……」銀月低吟一句，追問道：「可以說多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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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的吸了口氣，再長長的吐回出來，阿浚才緩緩道：「銀月，我有跟妳提過我以前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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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搖搖頭，作出了否定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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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從頭講起吧。」阿浚憶述道：「我本來不是元界的人，我是從另一個名為地球的地方穿越過來的。在地球上有個城市叫作香港，我就是在那裡度過了十多年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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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在的，年僅弱冠的我根本沒甚麼經歷可提。」阿浚自嘲道：「真的，沒甚麼好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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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主人的家庭是怎樣的？」銀月試著作出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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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阿浚呢喃一聲，才道：「我父母因為感情轉差，婚姻險些破裂，只是為了我和哥哥而勉強在表面維持著家庭而已。為了避免見面，父母都寧可加長工時，惟一的哥哥也時常不在家。很多的時候，家裡都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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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所說的情況，在香港是再稀鬆平常不過了，然而聽到銀月耳中卻是無比殘酷的過去，驚訝得不知該要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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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甚麼，已經習慣了。」阿浚拍拍銀月的手，續道：「之後我加入了學校籃球隊，也試著追求女生，結果是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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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說得輕描淡寫，內心的那絲抽痛卻被銀月敏銳的捕捉下來。直覺告訴銀月，這一下抽痛就是阿浚低落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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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連串事件，我就被一個名為命運之輪的小孩帶到這個世界了。」阿浚露出緬懷的神情，說道：「第一次到來，我就遇見銀月妳和精龍，經過如何相信妳也記得了；第二次到來，我就到了一條喚作無名村的村子住了好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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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裡，我才真正感受到何謂『家人』。」阿浚欣慰的笑道：「無名村民風純樸，村民互相守望，全無心機城府，也不會暗算謀害別人。若世上真有天堂，無名村就是人間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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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未曾有過阿浚那段經歷，銀月實在沒法完全明白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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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王大媽，還有美絲、芙蓉、麗水，無名村的每個人都是我重要的家人。」阿浚思念之情滿溢胸腔，往天伸出手來，彷彿如此就能撫摸他們的臉龐似的：「我在無名村住下的時候，就是寄居在王大媽和小雲家裡的。王大媽擔心孫女找不到歸宿，總想要撮合我和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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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主人有沒有跟小雲…成親了？」銀月不知何解，很是迫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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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終沒有。」阿浚搖搖頭，道：「雖然我很喜歡她，但終究只是待她如妹妹一樣，沒有要娶她為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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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銀月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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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個月，有一隊傭兵團來到了無名村。」阿浚不由自主的掄緊了拳頭，可見他便對此事感到非常的悲憤：「沒有任何理由，他們把無名村給滅了。男的殺死，女的姦污至斷氣，連小雲她們也不能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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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見阿浚說得悲憤，搭著他肩頭輕撫著，給了阿浚無聲的支持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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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卻在命運之輪的安排下被全數殺死了……」阿浚感激的按著銀月搭在自己肩頭上的手，道：「我要將我所愛的無名村奪回來，並且要命運之輪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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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銀月不知該當如何開口，只好按自己的意願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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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阿浚看著自己的掌心，緊緊的將拳頭給掄起來：「但是，只要有魔法的話，我就要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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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不是萬能的呀……」雖不願撲熄阿浚的希望，但銀月更不願意看到阿浚白忙一場再遭受致命的挫敗：「即使是魔法，也是依循一定的規則運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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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倫斯皇國的國師克里斯有『創魔士』的美譽，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有甚麼辦法的……」拒絕聆聽銀月的諫言，阿浚偏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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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主人，父親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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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阿浚一把打斷銀月，說道：「精龍說過甚麼不重要，最要緊的是克里斯精通各種魔法，曉得讓人起死回生的魔法，可以幫我將小雲他們帶回來，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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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怔怔的看著阿浚，一時間不曉得要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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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銀月，我有點激動了。」阿浚察覺到自己的異常，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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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心道還是暫時不提此事為妙，銀月便轉換話題道：「我先去準備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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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麻煩妳了。」阿浚也是尷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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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幾個風刃術，銀月便將幾棵棕櫚樹上的枝葉給砍倒，再用走去逐一撿來，堆在大石旁升起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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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就是籌措食物了……」以往都是阿浚和ＪＰ負責抓捕，未有任何親身捕獵經驗的銀月不知所措，只得望著阿浚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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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很難在沙漠找到甚麼動物的，我們今晚還是吃河鮮吧。」阿浚指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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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抓魚嗎……」銀月頓感頭皮發麻，看著淙淙溪流不知從何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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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土系魔法把魚困起來吧。」一邊用里貝翁的鋒刃削尖樹枝，阿浚一邊提議道：「至少先把魚的活動範圍收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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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嗎？」銀月詠唱咒文，河床中央便升起一個中空的圓土，把幾尾倒霉的魚給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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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用這些把魚給刺起來。」阿浚把削尖了的樹枝遞給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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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用這個把魚給刺死嗎……？」銀月狀甚猶豫，伸出的手要接不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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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阿浚無奈的答道：「抱歉，要是我動得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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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交給我吧，主人。」銀月下定決心，將尖刺給接過：「我是主人的女僕，侍奉主人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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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阿浚叫住了銀月，歉然道：「可以的話，我其實是不希望讓妳雙手沾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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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這樣的話，主人就要餓肚子了吧…？」銀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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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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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咬咬牙，走至圓土上，舉起尖刺瞄準著小池中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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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手狠一點，不要讓牠們痛苦……」阿浚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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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銀月嬌叱一聲，閉上眼睛的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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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的一聲，魚髗就被一下刺透，連掙扎也沒有就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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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給我吧。」阿浚再把幾枝尖刺遞給銀月，道：「再多幾尾魚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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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心情五味雜陳，銀月將刺了魚兒的尖刺交給阿浚，又繼續刺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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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銀月刺魚的時候，阿浚就將魚給重新串好，放在魚架上慢慢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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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己，兩人就準備好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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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享著親手獵來的漁獲，阿浚和銀月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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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剛剛被我殺死的魚嗎？」手上烤魚散發著陣陣濃郁香氣，銀月卻食欲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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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阿浚靜靜的答了一句，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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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銀月難受的問道：「生命……是這樣的殘酷嗎？非得要藉由傷害…甚至殺死其他人，才能繼續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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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沉默下來，良久才道：「剛剛由無名村出來的時候，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當時我不知道答案，卻別無選擇的繼續以這種方式生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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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我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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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視著銀月，阿浚兩眼顯得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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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活著，是因為有許多生命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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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如此，我們更得要勇敢的活下去，連同那些生命的份兒一同努力，這樣才無愧於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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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才是『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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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阿浚一席話，銀月頓覺開竅不少，對親手殺魚一事也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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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銀月欣慰一笑：「我沒有選錯主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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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沒有選錯女僕才對。」阿浚笑道：「快吃吧，放涼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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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享受過晚餐後，便以阿浚的大斗篷作被，互相依偎取暖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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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升起，日頭慢慢由東方山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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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之風逐漸熾熱起來，本來乘涼快時跑出來活動的生物們都急急忙忙躲回沙底，免得被強烈日光曬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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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艷紅陽光照在二人身上，帶來陣陣溫熱感，輕輕的將阿浚給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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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晚休息，阿浚感到力氣恢復不少。小心翼翼的掀開斗篷，阿浚站了起來，心境甚是澄明，沒有一絲混亂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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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吸一口氣，遙望日出的阿浚精神抖擻，感覺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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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感覺好像……比之前更強了？」阿浚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丹田彷彿湧出不少生氣，以致舉手投足都比以往來得更有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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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為休息夠了嗎？」思疑著變強的原因，阿浚想到了幾個可能性：「因為經歷連場惡戰嗎？還是……因為那顆狂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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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想了好會，阿浚也沒找到答案，只好攤攤手放棄：「罷了，變強總不會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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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起昨晚用過的尖刺，阿浚就去準備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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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咒文，阿浚默默詠唱一句，河中央就浮起一個方形魚池，一口氣把七八尾魚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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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眼明手快，幾下連刺就一口氣將魚給全數串起，順道再唸一句咒文將魚池恢復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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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照明術升起篝火，阿浚迅速的讓魚兒們斷氣，逐尾逐尾的將其穿好，整齊地架在篝火旁慢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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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銀月悠悠轉醒，見阿浚坐了在火旁，便揉著眼睛道：「主人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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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阿浚笑著道：「早飯還沒好，妳先去梳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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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姿態慵懶，銀月的笑容卻是那麼迷人：「主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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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銀月在河旁梳洗好回來，阿浚也把魚烤好了，二人便一道分享著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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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要吃飽一點，因為還有一整日要活動哩。」阿浚將兩尾烤魚遞給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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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銀月接過，若有所思的說道：「要珍惜生命，連同牠們的份兒努力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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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阿浚讚賞的摸摸銀月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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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銀月欣喜的笑了笑，道：「對了，主人，我們接下來該往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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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和ＪＰ他們會合。」阿浚答道：「雖然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但我們還是先回巴特路一趟，當作碰碰運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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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懸崖那裡嗎？」銀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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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阿浚咬了一口烤魚，道：「目前最有可能找到他們的地方就是那裡了。再者，若他們無恙的話，應該也會沿艾因河下來找我們的，所以跟著這條河往上走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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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主人真聰明哩。」銀月仰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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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常識而已。」阿浚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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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早飯，兩人執拾整齊便起行了。沙漠之地一旦日出便會逐漸升溫，本來清涼的天氣會變得酷熱，所幸二人沿河流而上，天氣再熱也會有個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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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很辛苦嗎？」阿浚早已汗流滿臉，銀月見狀，便憂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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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只要及時補充水份就不會有事。」阿浚擦擦汗，道：「我比較擔心的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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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銀月一喜，道：「不辛苦啊，我一直都在用冰魔法降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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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有這種妙用？」阿浚一怔，銀月便上前來，果真有陣涼風吹來，舒坦之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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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喔，這是冰魔法『納涼術』。」銀月替阿浚抹乾臉上的汗，道：「耗用魔力不多，但卻很實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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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如此。」阿浚和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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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涼術就交給我吧。」銀月笑道：「那些魔族不知道甚麼時候又要來，主人還是保留體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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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對，要是到時候沒力揮動這柄巨劍就糟糕了。」摸摸背後的里貝翁，阿浚苦笑道：「昨天我把長鐵劍遺留在崖壁上，再去也拔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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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不就正好嘛。」銀月樂觀的說道：「揮起大劍的主人一定很威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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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太會抬舉我了，銀月。」阿浚笑道，沒把銀月的讚賞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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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的這樣想嘛。」銀月鼓起兩鰓不滿道，看起來煞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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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阿浚只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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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虧銀月的納涼術，二人一直走了許久也未覺太累。不經不覺間，兩人已來到了先前的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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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沒法子看到上面……」阿浚轉向銀月問道：「用御風術的話，我們兩個上得了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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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望望懸崖的高度，臉露難色的道：「這個距離，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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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看來就只有繞個大圈子過去了。」阿浚抓抓頭，沒辦法的道：「沒記錯的話，我們之前是從南門進去的，現在就往那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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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摸索著路線一邊走著，待二人走到巴特路的南門時，已是正午的時份。設想到ＸＤ團有可能在巴特路埋伏，阿浚便領著銀月在巴特路外圍的帳篷區走向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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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回到墜崖前的位置，四野盡是沙漠荒地，空無一人。不論是ＪＰ一行人或是ＸＤ團，全都杳無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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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果然不在。」阿浚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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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銀月迷惘的問道：「主人，接下來我們該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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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先填填肚子吧。」阿浚摸摸銀月腹部，道：「都已經中午，妳也該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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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還可以……」銀月還想說甚麼的時候，肚腹也發出咕咕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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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尷尬一笑，改口道：「好吧，主人，都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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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特路惟一有好印象的就只有鬥技場門外的那間粥店，阿浚便起意到那處解決午餐，順道打聽一下往洛倫斯皇都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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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時份，巴特路人流頗是稀少，看來人們都慣了與陽光為敵，有日光的時候就躲藏起來。阿浚倒是樂見如此，省得街道人頭湧湧，難以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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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巴特路的名勝，建造宏偉的鬥技場自是顯眼非常，幾乎在城中的任何角落都能看到。二人就是這樣一邊望著鬥技場一邊在大街小巷左穿右插，不一會兒就抵達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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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裡了。」阿浚指指那家並不陌生的攤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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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好像有其他客人在哩…」銀月見得攤檔的木製長椅上坐了四個人，恰好把店子坐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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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緊，他們好像快走了。」阿浚見食客陸續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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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頭的一人撥開帷幕走出攤檔，這人看來約莫二三十歲，一頭金髮在陽光下顯得閃閃生輝，一對湛藍眼隱隱透露出鋒利的目光，然而更多的是粗枝大葉的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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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金髮青年雖是長得英俊秀氣，但從攤擋出來的他卻是灰頭土臉，看來是碰了甚麼釘子。其餘幾個食客也是跟隨上去，神情各異。一人安然冷靜，第二個是焦躁不安，剩下的一個則是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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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目視著四人離去，便掀開簾布和銀月一同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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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我們又來打擾了。」阿浚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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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你們嘛。」一絲怒容稍瞬即逝，老伯祥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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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那四個人來麻煩你嗎？」阿浚問道：「我還是首次見得穿著名貴鎧甲到處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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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阿浚向那四人的無意一瞥，讓他看到那金髮青年斗篷下的銀亮鎧甲。不說尋常旅人無力負擔這種高級裝備，要讓鎧甲光潔如新更是需要專業技術和長期保養，一般人斷不會如此浪費心神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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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不知好歹的小毛頭而已，不用理會。」暗讚阿浚眼利，老伯轉移話題道：「怎了，年輕人？要吃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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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份的午餐就好了。」見老伯不欲細談，阿浚便順其去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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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老伯應道，手上便開始準備了，同時嘴上也不閒著：「那個偏食小子和其他同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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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散了。」阿浚如實相告：「本來我們昨天早上約好在北門會合再出發去洛倫斯平原的，但在等候時被裝扮成傭兵團的魔族襲擊了……我和銀月僥倖逃了出來，但其他同伴就凶吉未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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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終於還是來了嗎。」聽得魔族之名，老伯不甚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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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你知道甚麼嗎？」阿浚緊張的問道，想要問出尋得ＪＰ等人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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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老朽只是曾經收到魔族潛入蘭斯的風聲罷了。」老伯輕描淡寫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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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失禮了。」阿浚顯得有點失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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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鬆點，年輕人，乾著急也沒意思的。」老伯和藹的道：「想想看，在哪裡有可能遇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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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阿浚撫鰓細想，良久才道：「大概，只有洛倫斯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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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就好了。」老伯笑笑，就端上兩人份的午餐來了：「喏，趁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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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阿浚邊吃邊道：「老伯，我還想知道洛倫斯要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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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可遠著哩。」老伯想了想，答道：「你們知道艾因河吧？沿艾因河一直往北走，走個兩三天就會看到一個很多大石的地方，那時就轉往東北走，大概半日就能離開沙漠，再走一天左右就能到洛倫斯環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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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麼那個地方有這麼多名字？」銀月忍不住好奇，插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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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真是個好奇的小姑娘。」老伯捋捋鬚，笑道：「好吧，老朽就解答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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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斯大陸不乏各式怪奇地貌，但能利用作軍事用途的則廖廖可數，最為著名的要算是「洛倫斯環宮」了。洛倫斯環宮由三個延綿數百里的山脈形成，分別是北邊一直連至西南的高臺山、南方的筵席山和東邊的盾牌山，中間包著一大片草原，稱作洛倫斯平原。洛倫斯環宮的天然地勢令它易守難攻，多年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在亂世中一統蘭斯的洛倫斯皇國自然也定都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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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真是長見識了。」阿浚撫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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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年輕人你們去那裡做甚麼？」老伯順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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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賺錢謀生。」阿浚望望腰間劍鞘，道：「嗯，大概可以順道跟他買把劍傍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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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知道他甚麼性子的吧？」老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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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過，個性應該很古怪的。」阿浚不大肯定的道：「就這樣去找他的話，大概會吃閉門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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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說閉門羮，這樣子去的話人也找不到。」老伯深意一笑：「跟你們說個秘密，別講出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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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甚麼？」銀月興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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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悶騷傢伙住在洛倫斯環宮中的西邊，進到洛倫斯平原，沿高臺山脈走就會找到。」老伯提醒道：「不過小心點，他養了一大堆狼在家，記得別傷到那些狼，不然就休想他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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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這點常識阿浚也是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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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這個。」老伯掏出了一個小布袋來：「沒這袋雛狼粉的話，那些狼會煩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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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阿浚感激的接過那小布袋，將其繫在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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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袋粉的話，那悶騷傢伙應該也會幫你們的。」老伯說道：「總之，祝你們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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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太感謝你了。」阿浚衷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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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客氣了。」老伯擺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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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免夜長夢多，兩人快快的吃過午飯，再向老伯道一聲謝便匆匆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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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那雙純粹的眼睛，才是『王』的神髓啊。」老伯捋著長鬚，喃喃的說道：「學學他吧，小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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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龍皇傳第三集第一章－夢與現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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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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