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勇者與魔族王子 - 其之二十六：夜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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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其之二十六：夜魘

矢夜

Sep 2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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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白曆二十一年，那年五月的夜晚。

　　

　　藤霧之森的夜晚是寂靜的，在那纏繞的濃霧下依舊存在著森林的靜影。霧色深暗，藏著幾絲因夜色反光的墨綠，大多數生命早已入眠、只有少數的夜行性生物變成暗匿的狩獵者。

　　

　　暫時用於照明的營火熄滅，唯一的紅光早已不在，諾恩和奇利特各自拿著寢具在偶然發現的空地入睡，理應如此的養足精神，諾恩那白皙的面容卻閃過一絲不寧。

　　

　　即便夜已深，諾恩仍是一再輾轉而無法入眠，他是此次旅途的提議者，卻在這時內心感到些許的煩悶，這股感覺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只得解讀是太興奮的緣故，畢竟這終究是一場遠足之行；但他是否太過於走偏，意思是說他與魔族來往的太深刻，雖然魔族不全然是壞，但此時的他真的能問心無愧嗎？

　　

　　「奇利特？」他輕喚出聲，而這就像是個沒有回彈的打水漂一般，咚的一聲進入那寂靜的渦流之中。

　　

　　奇利特並沒有回應。這也正如同奇利特的個性，對自己的每個行為精打細算，讓自己在生活中抱持著不吃虧的步調，就是這樣的活著。

　　

　　他仔細看奇利特的睡顏，奇利特蒼白而略顯瘦弱的臉龐在這樣的夜晚彷彿一個寂靜的美人一般，若真要說，那還真有一點貴族的優雅姿態在。

　　

　　諾恩微微的笑了。那是一股認識對方已久的釋然，怎麼說呢，雖然一開始自己是魯莽與對方簽訂契約的，但他不後悔交到奇利特這樣一個朋友。

　　

　　「晚安，好夢。」他淡淡的出聲，又或許這是個最好的祝福。諾恩回想起奇利特種種對自己推心置腹的環節，他忽然覺得自己能做的有限。

　　

　　很難想像，自己會在未來殺了對方。

　　

　　他也很難想像，自己會在最初的過去，幾乎是用自己的後半輩子拯救了對方。

　　

　　一開始他是有點懊悔，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不該為自己的魯莽而反悔，反倒是扛下自己話語的重量，這就是諾恩，魯莽而守信的勇者。

　　

　　身為人類方的他，雖然和未來的魔王簽訂了一輩子的契約，但他相信，除此之外他還有許多能做的事。也正因此，他才想看看另一個和魔族簽訂契約的人的遺址。

　　

　　當時的奧蘿拉，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簽定給予後半輩子的契約呢？他是為了確認而來，他也是為了讓自己不後悔而來。

　　

　　回到一開始。諾恩所煩躁的，終究是和魔族有瓜葛的他，能不能徹底心定下來，不後悔的前行。要思考的事情多如牛毛，要不後悔的話，在這一趟的旅行將會重整心緒的結果吧。

　　

　　睡不著、睡不著、睡不著⋯⋯

　　

　　就算心定了下來，也有了心底的目標，那股煩躁還是未有消退。於是諾恩褪下披於身上的毛布，起身行走，在附近的森林觀望著。雖然這不過是浪費精力，但或許累了更能睡吧？

　　

　　就這樣，諾恩暫時走入濃霧的深處——

　　

　　他沒有想到，這麼一入，就再也無法回來了。

　　

　　※　　　　　※　　　　　※

　　

　　夜晚的藤霧之森是寧靜而危險的，危險是指：你看不清五米以外的一切，只能循著路標而行，不然你將會在森林裡迷失。

　　

　　一邊做著標記，諾恩一步步的踏入森林的深處，他還記得來時的路，要回去，只要看著樹上所多出的刻印，就還能回去。

　　

　　一切是無比的寧靜，在這濃沉的霧中，彷彿一切浸入在棉絮之中。有那麼一絲飄忽，卻也有那麼一絲迷幻。諾恩就在這樣的森林中。

　　

　　撥開偶爾垂落在眼前的藤蔓。諾恩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不能走太遠，本應如此，但卻有一個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在這夜晚的霧中。一個明顯的黑影，又或者說是人的輪廓，這時候會是誰？這種時候在這森林的，不應該只有諾恩和奇利特嗎？

　　

　　嘎滋、嘎滋、嘎滋⋯⋯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黑影的方向依稀的傳出，那確實是生物，但那真的是人類嗎？還是那只是一種近似於人類的什麼——

　　

　　不顧多想，諾恩再度尋心而前行，一步步小心的靠近黑影。這舉動是魯莽的，而也是大膽的。諾恩即將靠近一切的真相！

　　

　　在幾乎可見真相的情況下，黑影像是注意到諾恩的停下了腳步。諾恩則是機警的停住了步伐，他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會被對方發現，而是戰鬥本能的讓事情一觸即發。

　　

　　那是呼嘯而來的風聲——

　　

　　包附著實體的什麼，風的氣息驟然先至，諾恩在這之中聞到了攻擊的氣息，擁有實戰經驗的他很快的做出反擊。

　　

　　一個扭身，諾恩雙手禽抱住那被風聲包附的物體，大抵上是拳頭一類的肢體，然後雙腳一穩。一個躬身，雙手往前一倒，那是個穩紮穩打的過肩摔！

　　

　　「率先散發敵意的可是你哦，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諾恩原本是自信的笑，但直至看出來他摔出去的東西的實體後，他的神情轉變成了愣然，甚至驚恐。

　　

　　他摔出去，而倒在眼前的。是一隻土偶。

　　

　　土偶，俗稱魔偶，是用魔力操控的東西，也是非生命存在；藉由契約的幫助，諾恩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土偶身上的魔力流動，而它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操控土偶的魔力持有者，還在背後——！

　　

　　⋯⋯糟糕。

　　

　　腦袋這時才轉過來的諾恩，後頸被一記狠準而猛的衝擊砸落，下一個剎那，他眼前一黑。就這麼倒在這個謎一樣的藤霧森林之中。

　　

　　而在他後方的存在，冷冷的看著他。

　　

　　「人類是危險的。」那是少女一般稚嫩的聲音，只見那個存在蹲了下身，檢查著諾恩的鼻息。確認是還有呼吸的狀況後——

　　

　　她用難以想像的力量，像扛米袋一樣的抱起了諾恩，靜靜的，默默的，走向森林的彼方。

　　

　　「除了那個姐姐，所有的人類都不能信任⋯⋯」

　　

　　喃念著謎一樣的話語，謎之少女就這樣從這個森林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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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其之一：預兆

#2 其之二：相遇

#3 其之三：契約

#4 其之四：將後

#5 其之五：變化

#6 其之六：或許

#7 其之七：聖拔

#8 其之八：幻夢

#9 其之九：分歧

#10 其之十：騙子

#11 其之十一：各自

#12 其之十二：前兆

#13 其之十三：聖姬

#14 其之十四：代替

#15 其之十五：偶然

#16 其之十六：棋子

#17 其之十七：錯愕

#18 其之十八：疑局

#19 其之十九：明局

#20 其之二十：解答

#21 其之二十一：後來

#22 其之二十二：改變

#23 其之二十三：提議

#24 其之二十四：應答

#25 其之二十五：入魔

#26 其之二十六：夜魘

#27 其之二十七：至今

#28 其之二十八：羌女

#29 其之二十九：命運

#30 其之三十：末裔

#31 其之三十一：立場

#32 其之三十二：談話

#33 其之三十三：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