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毒殺全寨三十八人，包括被擄來的無辜婦孺。
而現在，破爛的衣袋裡，正躺著一包嶄新的砒霜。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nUrU3ADu
「這是怎樣……是要我懺悔嗎……」秦明喃喃，聲音嘶啞，像從喉頭擠出來的舊傷。
── 此刻，他選擇毒殺的，是自己。
如果要我用身體懺悔，又有何妨？
秦明將毒藥倒進自己的嘴裡，他感覺喉嚨開始灼燒，視線模糊，卻笑得越發猖狂——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他掐著自己喉嚨跪倒在地，「什麼狗屁慈悲……老子從來就沒後悔過！」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13VBO1Pp
鮮血從他七竅湧出，在泥地上匯成琉璃盞的形狀。盞中黑液沸騰，映出當年的真相：
——那些「無辜婦孺」，正是每日毆打他們、把餿水倒進他們傷口裡的幫兇。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41554g83
——那個「小啞巴」，曾在寒冬夜偷走他最後一件棉襖。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lc6sdbzO
「……哈？」秦明瞳孔收縮，毒發的劇痛突然暫停。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rQJxMl0F
琉璃盞中的畫面繼續流轉：當夜唯一沒碰食物的，是某個剛被擄來三天的孩子。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eiWcp01t
那孩子，死在逃離時墜崖的馬車裡。
「你恨的從來不是『惡人』。」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oJrG2xA1
風暴中傳來陳緣麒遙遠的聲音，像是透過琉璃盞傳來：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fY5ozlE7
「你恨的是當年……連無辜者一起殺掉的自己。」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D59Hke6r
秦明低頭看著自己正在腐爛的雙手，突然明白了——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6eejo0Nd
這幻境要吞噬的，不是他的命。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V5IGO9Zo
是讓他永遠活在「如果當初沒下毒」的假設裡。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b4A8Nm9V
── 這不是試煉，而是一場無盡的「輪迴詛咒」。
秦明猛然睜開眼，喉嚨裡還殘留著砒霜的灼燒感。他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毒針囊，指尖卻觸到一片冰涼——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Zb5WhvFt
是陳緣麒輪椅的金屬扶手。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O1e8GEbG
「秦明，你十五歲就那麼瘋……真的是陰華教的代表欸。」她歪頭看他，嘴角掛著慣有的嘲弄，可眼底卻閃著星盤推演時才有的銳光。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rsc6m3td
少離正單膝跪地檢查他脈象，灼傷的手掌貼在他腕間：「心跳太快，幻境殘留效應。」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6VUsMe9f
蒼龍的藍色靈火在眾人周圍畫出結界，火圈外，風暴中仍浮現著片段幻影——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X4rNmjUp
少離在未來看見自己成為腐朽的朝廷鷹犬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Sr5AcIjB
蒼龍重溫煉火骨吞噬至親的瞬間
陳緣麒的雙腿在幻境中痊癒……卻親手將星淵羅盤刺入師兄心臟
「只要沒找到千曜琉璃盞，」蒼龍的聲音比西域夜風更冷，「這些幻覺會越來越頻繁，直到……」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O9iIMy5l
「——直到我們變成外面那些行屍走肉。」陳緣麒接話，輪椅軋過地上凝結的血琉璃。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r1qm6bak
── 而這支隊伍裡，只有宋少離一個人是來當「道德底線」的。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B0KsNQ8M
「還好我們這幾個人，都滿瘋的，才不會被幻境道德綁架，哈哈哈哈哈哈！」陳緣麒忽然在輪椅上仰頭大笑，狂風把她的髮帶吹得像面叛逆的旗幟。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6SERP8rF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明跟著狂笑，嘴角還掛著剛才自殘取寶的血跡，瘋勁兒比西域風暴還野。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ADZbq5AW
「呵呵呵呵……」蒼龍輕笑，指尖的藍色靈火卻燒得更旺了，彷彿在回應這份瘋狂。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wDWLZ6c9
「……」少離握著劍，一臉茫然地看著隊友們集體發癲，「笑什麼？」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hopS7tQO
「只有宋少離——」陳緣麒突然轉著輪椅滑到他面前，伸手戳他胸口，「為人太正直了，這輩子都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或見不得人的事啦～」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OS3Nyd3L
她笑得像隻偷到油的狐狸：「有這個武功高強木頭在！真的太好了。」
少離的耳根瞬間紅透：「什、什麼意思！」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kgPMiej9
「意思是——」秦明勾住他脖子，血腥味撲面而來，「待會進佛塔後，萬一我們又瘋到想自殺或殺人，記得用你的正義之劍敲醒我們啊！」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im65MxLC
蒼龍溫和補充：「就像你阻止緣麒篡命那樣。」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jChnyRhS
少離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自己竟成了這群瘋子默認的「安全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