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龍皇傳 - 各懷心思

　　戴維斯外出晨練，銀月跑腿買早點，ＪＰ、菲利雲還沒醒來，阿浚便獨個兒坐在床上悠悠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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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啦，帥哥你看來好寂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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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往門口看去，原來是妮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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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阿浚問道:「昨晚那醫生沒對妳怎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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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放心，姐姐我可是半點沒有吃虧。」愣了一愣，妮凡便笑道：「那色鬼整晚都想對我毛手毛腳，又想借酒逞兇，都被我輕鬆應付過去了。我還帶了點紀念品回來哩。」說罷，妮凡還亮出一個錢袋來，看來是醫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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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沒事就好了。」阿浚放下心頭大石，道：「不過偷東西可不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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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紀念品啦。」妮凡姿態妸娜的坐在阿浚旁邊，風情萬種的咯咯笑道：「帥哥你還真是個爛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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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人就好人，沒甚麼爛不爛的。」阿浚搖搖頭，似乎不怎受妮凡的姿色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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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我回來了…咦？」正當二人談話之際，銀月便端著一碗粥回來，見得妮凡在場，禁不住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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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妹妹。」妮凡向銀月笑一笑，看在後者眼裡甚有示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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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心裡一愠，將粥放在阿浚床頭的櫃面上就向妮凡道：「我沒辦法一下子把兩份早餐全部拿回來，可以請妳幫忙去拿嗎？我還要留在這裡照顧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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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妮凡是我們的恩人，不好這麼使喚人家。」見銀月出言失禮，阿浚出口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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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不要緊，我去拿吧。」笑中之意甚深，妮凡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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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妮凡離開，阿浚便柔聲問道：「怎麼了，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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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怎麼了？」銀月一半生氣一半心虛，裝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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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妳不會這樣的。」阿浚語氣溫和，伸手輕撫銀月的臉龐道：「來，告訴我發生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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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身子縮開了一下，轉又靠近過去，瞥了阿浚一眼，又心虛的望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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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銀月終是開口道：「主人，我…對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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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這樣說？」阿浚平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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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盡僕人的義務。」銀月幽幽說道：「我沒能照顧好主人，反而讓主人一直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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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阿浚笑道：「妳伴著我，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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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是主人的女僕啊。」銀月苦澀的道：「身為女僕，就一定要好好的服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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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從勝於服侍。」阿浚輕輕的道：「不要拘泥僕人的身份，做回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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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銀月還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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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聽主人的說話嗎？」阿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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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唉……」銀月嘆氣一聲，妥協道：「好吧，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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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就乖了。」阿浚伸出手來拍拍銀月的頭，掌上卻傳來陣陣痛楚，看來是傷痕未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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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主人。」銀月心痛的輕握著阿浚的手，道：「那個叫妮凡的女人…您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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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我不知道。」靜默一陣，阿浚才道：「比賽中故意提出對我有利的提議，給我兵糧丸讓我恢復體力，主動接近我們……我實在看不出她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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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我覺得應該小心一點。」銀月望望入口確定妮凡還沒回來，才道：「她說不定想要害您。那顆狂龍丸就是這樣，她明知道有那種副作用也給主人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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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龍丸？不是兵糧丸嗎？」阿浚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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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糧丸只會讓人精神抖擻和恢復一點體力，不會令人喪失理智的。」銀月凝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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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狂龍丸是甚麼？」阿浚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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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用主人前生遺體處長出的植物製成的藥丸，吃了可以得到兩三倍的力量，但會完全失去理性。」銀月簡略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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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樣…」阿浚對比昨日的自己，果然是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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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貴重品喔，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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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妮凡已經技巧高超的一手端粥一手拿著兩碟早點回來，讓阿浚和銀月心裡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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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或許該叫：『龍皇大人』？」妮凡狡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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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眉頭一皺，但未有出聲。倒是銀月開口向妮凡問道：「妳聽到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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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從妹妹妳說『主人前生遺體』的時候囉。」在這種緊張時候，妮凡還開玩笑的模仿一下銀月當時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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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甚麼龍皇。」阿浚直截了當的否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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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姐姐都沒問你是不是，怎麼不打自招啦？」妮凡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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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人說我是龍皇托世，但我並不接受。」阿浚不欲繞圈子，有話直說的道：「哪怕那種荒謬說法是真的，我也只會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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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凡深意一笑，嬉色稍斂的道：「實不相暪，姐姐我一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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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和銀月疑惑的望著妮凡，妮凡就給二人解畫：「記得幾天前的那晚大人你突然脫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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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已逐漸淡忘的這件事，經妮凡一提阿浚和銀月又再記起了。當晚阿浚、銀月和ＪＰ乍到巴特路，在尋找住宿地時阿浚忽然全身虛脫，銀月也在同一時間感到極大的心緒不寧。當時二人已覺事有蹊蹺，現下聽妮凡提起，更是肯定了二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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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大肯定，但那應該是『逆龍礦』的效果喔。」妮凡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放心，姐姐已經把那塊石頭賣掉換旅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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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龍礦？」阿浚對這個名詞有些印象，卻是一時三刻想不起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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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當年製成勇者神兵的礦石啊。」妮凡解說道：「欸，大人你好歹也記一下自己前生是被甚麼殺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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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承認那個身份的。」阿浚嚴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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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是啊。」妮凡望望銀月，道：「而且銀月妹妹叫大人你做主人，大人應該已經跟銀月妹妹訂了『靈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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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會知道靈契的…？！」銀月驚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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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好歹也流浪了十多二十年啊，甚麼事情沒聽過？」妮凡自豪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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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兜圈子了，妳想怎樣？」阿浚索性攤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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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果然快人快語。」妮凡笑道：「很簡單，讓我加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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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甚麼想加入我們？」阿浚直視妮凡雙眼，散發著教人不敢正視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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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瞪著人家看嘛，姐姐會害羞的。」妮凡嫵媚的看著阿浚，不知是認真還是挑逗的答道：「因為大人你很有魅力，姐姐很喜歡你，所以想找你作伴旅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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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很有魅力的，妳怎麼不去找他們組隊？」阿浚見妮凡答得不認真，便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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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怎能跟龍皇大人相比哩？」妮凡態度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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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第三次：我不是龍皇。」阿浚再次強調道：「再者，我旅行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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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目的？」妮凡興趣盎然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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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賺足夠的錢，然後退隱田園。」阿浚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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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凡一愣，隨即笑道：「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哩。民間傳說總把大人描繪成復仇心重的魔鬼，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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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我，他是他。」阿浚搖頭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若妳不認同我的話，就請打消這個念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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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姐姐反而更想跟大人一起走了。」妮凡笑得更是燦爛：「凡夫俗子只會爭名逐利，哪會像大人這麼淡泊？啊，大人你真的太特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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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我馬屁沒好處的。」阿浚別過臉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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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姐姐我可是跟定你們了。」妮凡主意已決，看來是無從動搖她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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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受之前，我還有個問題要問妳。」阿浚正視妮凡，問道：「鬥技大賽時，為甚麼幫我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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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總有些秘密的。」妮凡一指搭在唇上，狀甚可愛的道：「樣樣事情都問得太深入的話，可會被討厭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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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妮凡的妙答，阿浚無可奈何的嘆一口氣，自覺實在對這女人沒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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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人，姐姐通過了您的面試嗎？」妮凡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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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妳喜歡了。」感覺無計可施，阿浚也懶得再動腦筋拒絕妮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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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銀月著實對妮凡全無好感，自然不能接受她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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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不到拒絕她的有力理由。」阿浚攤手投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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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銀月著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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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傷心，銀月妹妹妳就這麼討厭姐姐嘛。」妮凡佯作受傷的樣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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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不想她加入的話，直接叫她滾不就好了？」連睡到天昏地暗的ＪＰ也耐不住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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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很沒禮貌。」阿浚答道：「而且路上多一個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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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真是明智。」妮凡讚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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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要是這女人搞出甚麼來，甭想我來替你擦屁股。」ＪＰ翻過身來，繼續躺在床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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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裡吧，粥都快涼了。」阿浚打圓場道：「有甚麼要吵的話，等填飽肚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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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意～」妮凡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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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那沒有味道的粥外，這裡還有甚麼吃的？」ＪＰ以手半撐身子，向妮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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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街邊有很多狗便便，要不要吃？」妮凡用同一副笑容挖苦Ｊ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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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吃之前我會先用那些狗屎給妳做面膜。」ＪＰ不甘示弱的反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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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粗魯哩。」妮凡站起身子，語氣不變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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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妳先挑起的。」ＪＰ也是坐了起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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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了，我先去找吃的。」妮凡回過頭來，以挑逗的語氣向阿浚道：「大人，要等我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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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我也要去。」ＪＰ從床上起了來：「我就不信這地方沒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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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等你。」妮凡像個小女孩似的向ＪＰ吐吐舌頭，便自個兒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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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女人…」ＪＰ不屑的啐了一句，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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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門口的妮凡腳步放慢下來，ＪＰ便從後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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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說吧。」二人並肩走著，ＪＰ忽爾轉換口氣，沉聲道：「現在那兩個單純的呆瓜不在，把妳接近我們的真正原因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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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察覺到了？」妮凡本來的嬉鬧之色不翼而飛，臉上剩下的只有老練沉實。甚至，還有一點點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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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裝了。」ＪＰ一字一句的說道：「妳身上氣味是跟我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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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妮凡失笑一聲，道：「姐姐我不是臭男人，身上可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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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道我在說甚麼的。」ＪＰ無意應酬妮凡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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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我在說甚麼的。」妮凡巧妙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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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遊戲就到這吧。」ＪＰ不耐煩的道：「快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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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甚麼目的。」妮凡搖頭說道：「僅僅是偶然遇上傳說中的龍皇大人，覺得很有趣就跟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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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腦袋秀逗了？」ＪＰ冷冷的看著妮凡：「有趣就跟來？妳就不覺得很危險？就不覺得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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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一個人流浪了十多年，就不會這樣認為的了。」妮凡低下頭來，眼光泛出幾份空虛：「活著的每天都是賺回來的，趁自己還在這世上，就多作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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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覺得跟著那個天真傢伙很有意義？」ＪＰ立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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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妮凡仰頭看天，悠揚的道：「你有用心看過他的雙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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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基的，為啥要用心看一個男人？」ＪＰ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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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轉生前的龍皇是怎樣，轉生後的他很特別…」妮凡徐徐說道：「很純粹，純粹得就像水晶般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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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不曾有過那種眼神？」ＪＰ嗤之以鼻的道：「髒了就是髒了，這世界沒有心靈漂白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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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很特別。」妮凡並不認同ＪＰ的看法：「我有預感，即使面對再大的困難，那雙眼睛也不會被玷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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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看他這樣能撐到甚麼時候。」ＪＰ一副走著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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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他能一直這樣。」妮凡彷彿說到了甚麼關鍵字似的，再喃聲低語道：「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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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勸妳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的好。」ＪＰ雙手枕在頭上，道：「希望的結果只會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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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這種想法。」妮凡笑了一下，又垂首道：「所以，龍皇大人是我的最後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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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妳好運。」ＪＰ以一副戲謔的口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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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戴維斯完成晨練後，已是一句鐘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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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你久等了，浚兄。」戴維斯額角冒汗、呼吸微促，看來晨練強度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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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阿浚說道：「銀月替我買來了早點，只是不知你晨練時間如何，總不好要你吃涼粥，便沒預備你的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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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緊，我自己去買就成了。」戴維斯見ＪＰ床上無人，便問道：「ＪＰ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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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妮凡一道出去找吃的。」阿浚指指正門道：「不香不辣的ＪＰ大概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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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吃濃味東西對身體無益啊。」戴維斯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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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這麼想。」阿浚攤攤手，道：「對了戴維斯，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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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事？」戴維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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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我去櫃檯那邊領獎可以嗎？」阿浚苦笑道：「腿發軟，站不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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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兄如此著急？」戴維斯挑挑眉，奇道：「再說，不能派別人代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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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獎牌放在那邊總不安心。」阿浚搖頭答道：「而且那邊應該認人不認名。畢竟口講無憑，若是任誰跑去說『我代某某領獎』也都可以拿到的話，這裡的保安也未免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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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被阿浚說服，戴維斯就點點頭答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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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戴維斯攙扶下，阿浚一步一步的往大廳走去，腳步有些虛浮，銀月亦在旁邊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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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櫃檯前，坐在櫃檯後的櫃員正在大打呵欠，幾乎就要直接趴在桌上倒頭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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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領獎的。」阿浚在檯面上借力，上身挨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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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快把東西拿走，別礙著我睡覺。」櫃員快快的從櫃檯下拿出一堆銀錢來，另外再拿出一塊獎牌來：「這裡就是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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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瞧瞧那堆金幣，道：「我記得獎金不止這麼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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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這些就是全部了。」櫃員催促道：「拿了就走，別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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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子虛弱，阿浚不欲費力爭吵，將金幣和獎牌收下來了事，就偕同戴維斯和銀月動身回到醫療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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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醫療室，原先菲利雲所在的床位已經空了，想來就是在方才阿浚離開的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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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著實無禮，居然不辭而別。」戴維斯忿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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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個討厭的人豈不輕鬆？」阿浚的回覆倒也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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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對。」戴維斯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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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我下來，去吃早飯吧。」阿浚說道：「勞煩你跟我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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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兄客氣了。」戴維斯扶阿浚坐回床上，就道：「我這就回旅店看看師弟如何，順道交代一下往後去向，再回來跟浚兄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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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們真的不願意，請不要勉強。」阿浚提醒道：「畢竟你們沒有必要陪我這個陌生人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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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兄也太見外了。」戴維斯一拍阿浚臂膀，道：「我們並肩戰過，就是朋友了。而且我們三師兄弟出來闖盪江湖就是為了歷練，沒甚麼冒險不冒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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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是哩。」阿浚低頭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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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我這就走了。」戴維斯抱拳欲要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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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有句話要跟你說。」阿浚叫住了戴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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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甚麼？」戴維斯望看阿浚，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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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那下很痛。」阿浚臉容略微抽動，看來是把疼痛給按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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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抱歉。」戴維斯適才想起阿浚傷重未癒，那麼一拍必定痛著，這就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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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再那麼做就好了。」阿浚苦笑道：「早去早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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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當如此。」戴維斯抱拳一揖，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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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不錯的人哩。」銀月道出對戴維斯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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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也這麼認為嗎？」阿浚扭頭看著銀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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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當然是主人比較好啦。」惟恐阿浚誤會，銀月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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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甚麼特別意思的，別這麼敏感。」看著銀月失措的樣子，阿浚禁不住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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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嗎…」銀月舒一口氣，坐了在阿浚旁邊，道：「這麼說來，待主人好了起來後，我們就要去找那個叫貝歐武夫的鐵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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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阿浚靜靜的道：「等賺到足夠的錢後，我們就去物色一個遠離人煙的地方隱居起來，結束這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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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主人是說您跟我嗎？」眨眨眼睛，銀月試探性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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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阿浚半開玩笑的道：「ＪＰ不會喜歡這麼躲起來吧，所以只有妳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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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想要跟我……一起隱居起來？」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銀月試著再次確定阿浚的想法：「只有我…和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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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兩個人…？」彷彿說中了甚麼關鍵字，阿浚怔住了：「只有兩個人……小雲…無名村的村民他們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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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阿浚沒有答話，銀月芳心頓時一沉，道：「是我…誤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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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該怎麼說哩……」唯唯諾諾的講了幾句，阿浚將自己的思慮收起：「我的意思是，我想跟我所愛的家人一同隱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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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嗎？」聽得阿浚的答案，銀月的心再沉一下：「只是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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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是很重要的。」阿浚語氣轉柔為堅，握著銀月的葇荑重覆道：「銀月，妳對我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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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我……」銀月欲言又止，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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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我，銀月。」阿浚費力將身子挪近過去，道：「往後也跟我一起走，好嗎？我一個人走不了多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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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主人這麼吩咐的話……」銀月收起愁容，擺出笑顏來：「身為女僕的我也只有聽從的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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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浚一笑，只是摸摸銀月的頭，沒再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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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由白轉黃，日頭逐漸往西靠去，正是同日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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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呀欸呀，天要黑了嘛，該打烊啦。」粥店老伯撥開帷幔窺看一下外頭天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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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老伯正在著手收拾檔子，一個穿著斗大麻袍的人就揭過帷幕坐了下來，另外三個同行者也是作著同樣裝扮，教人看不清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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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你嗎，小金毛？」老伯口氣雖仍是和藹，其中卻是多了一份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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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來者脫下袍帽，露出一頭閃耀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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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朽在這裡過得很好，用不著你來操心。」老伯埋首收拾，並未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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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知道皇叔足智多謀，區區流氓浪人動不了皇叔一根頭髮。」金髮青年恭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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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口乖也勸不了我。」老伯斬釘截鐵的拒絕道：「我是不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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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來提醒皇叔，魔族這幾年正在蠢蠢欲動，連皇宮裡頭也開始抓到魔族的奸細了。」來意被道破，金髮青年只好改口：「這次他們派出了特遣隊來，聽聞已經來到附近，恐怕是要對皇叔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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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動不了我的。」老伯說道，不知是自信宣言或是推搪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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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甚麼『猛虎落地勢』嗎？那只是普通的跪地求饒而已。」金髮青年搖搖頭，道：「魔族不笨，即使是皇叔也未必能夠那樣愚弄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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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朽應付得了的。」老伯講得煞有介事，彷彿是胸有成竹似的：「總之，老朽的安危你們不用擔心，快回去皇都那邊，省得你老爸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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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別再胡鬧了，皇叔！」金髮青年按捺不住，語氣焦躁的道：「這不是甚麼兒戲玩鬧的事情，這可是關乎皇叔您的性命和洛倫斯人民的福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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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跟老朽的小命有關也算了，干洛倫斯人民甚麼事？」器具已收得差不多，老伯就開始著手收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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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皇叔有何三長兩短，洛倫斯的人民便失去一個偉大的政治領袖了。」金髮青年打蛇隨棍上，順勢接道：「皇叔，總有一天我要繼承皇位，若屆時無你在旁佐政，我該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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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談。」老伯斷然拒絕道：「老朽在政壇混了大半生也夠了，寧願在這些偏僻地方賣賣粥品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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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別礙著我收檔。」老伯將金髮青年趕起來，將檔子給收好：「你們死心吧，老朽可是死也不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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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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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髮青年打個手令，同行的三人馬上會意，散開來包圍攤檔，攔阻老伯之意極是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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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毛小子你甚麼意思？」老伯半點不驚，反倒是有幾份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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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用上強硬手段，我也要將皇叔帶回去。」看來金髮青年今趟是鐵了心要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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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敢？」老伯直視金髮青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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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洛倫斯的人民福祉，沒甚麼手段不能用。」金髮青年從袍下抽出一枝短槍來，其餘三人也是紛紛抽出兵器，看來是準備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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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好歹的小子。」老伯額手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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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皇叔真有擺脫魔族的法子，請現在就使出來吧！」金髮青年兩手握柄，使勁往老伯顏面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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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紋風不動，直至槍尖來到眼前不到一寸處，忽而一伏在地，旋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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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快？！」金髮青年一槍去勢未完，已覺一股勁力從雙手之間傳來。一下低頭看去，只來得及隱約看到一隻老皺之手奪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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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三人護主心切，同時舉起兵器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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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一墨綠身影自金髮青年身邊搶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三人兵器全數打至脫手，四人頓時手無寸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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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毛你覺得為了人民就可以不擇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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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持槍一手拿著攤檔包袱的老伯背著四人著地，動作輕盈堪比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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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出這種說話，證明你還沒準備好成為一個『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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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汗自額角滲出，沿鰓骨流落而下。金髮青年驚不能已，甚至整個人也動彈不得：「剛…剛剛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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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轉過身來，隨手的將短槍丟掉，徐徐說道：「『猛虎落地勢』，可不只是求饒動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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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隨從驚疑甫定，不能置信的道：「這……就是聖龍門的失傳絕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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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老伯發出讚賞一聲，道：「原來現在年輕一輩還有那麼點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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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這招？」金髮青年倒也定力十足，不消片刻便恢復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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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曾在聖龍門習武，聽聞家門曾有幾套威力驚人的武功，動輒就能開山劈石。當年掌門知曉此事，恐防如斯高強武功繼續流傳會為禍眾生，便勒令那幾位身負絕學的前輩不再傳授此招。」偷瞄一下老伯，那隨從大著膽子問道：「前輩莫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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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這回事，老朽只是在聖龍門偷學了點皮毛。」老伯隨口敷衍一句，便向著金髮青年道：「怎樣，小金毛？現在你沒借口要老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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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方才所露的一手，經已把金髮青年所能想到的任何理由給堵住。金髮青年無奈的搖搖頭嘆口氣，投降道：「皇叔，你真的如此不願意為洛倫斯人民效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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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回去對著那隻陰陽老鬼，老朽寧可留在這裡賣粥。」老伯拍拍身上灰塵，道：「對著他真是度日如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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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金髮青年聽得似乎有轉圜餘地，便旁敲側擊道：「要是能夠除去那個人的話，皇叔你就願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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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你老爸都沒能搞定的傢伙，小金毛你解決得了？」老伯不以為然的道：「嘿，真要動手就快了，老朽沒剩多少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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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為定！」金髮青年趁機道：「只要我能剷除那個皇朝毒瘤，皇叔你就回來輔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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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朽能活到那個時候再說吧。」老伯揚揚手就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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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請留步！」方才為金髮青年解畫的隨從開口叫住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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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金髮青年和其餘兩個同伴的側目於不顧，隨從豁出去的問道：「師承《指彈》尼王伯，晚輩安柏斯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姓甚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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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尼王伯教出來的小崽子，怪不得這麼有種了。」老伯笑了笑，卻沒半點嘲弄之意：「其餘兩個人也順道報報名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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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幼浴血奮戰沙場，在生死狹縫往返幾次都被死神拒絕的《旋風雙刀》雷奧就是我了。」瞧這雷奧臉上幾道刀疤，便知其所言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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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劍術名師煌羽傾囊相授，不才《飛翼劍》艾迪拜會前輩。」叫艾迪的隨從擺出謙恭的態度來，但笑容似乎流於虛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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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小金毛的隨從來說，這點小角色算是差不多了。」老伯嗤之以鼻，轉過身子背向金髮青年道：「自求多福吧，遇上那些魔族特遣隊的話，你們比老朽還要危險一百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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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會說哪，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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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奧氣沖沖的想要上前教訓老伯，卻被安柏斯制止了：「前輩的『猛虎落地勢』能夠以一敵百，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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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你這麼說我更想動手了。」自信滿滿，雷奧經已走去撿回兩柄直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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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金髮青年厲聲喝止雷奧：「不得對皇叔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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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真好笑。」回過頭來，老伯揶揄道：「剛剛先動槍好像是你喔，小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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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憂民之心讓我一時急躁了。」金髮青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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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只是想找個人幫你鞏固皇位而已。」老伯又再一語道破金髮青年的心思：「老朽最討厭就是那些用堂皇理由來掩飾自私的傢伙，要不是看在血親份上，我剛才就已經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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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勝惶恐。」明白自己再難找借口掩飾，金髮皇子只好坦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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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哼了一聲，忽然問道：「小金毛，老朽以前常常跟你說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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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金髮青年愣了愣，就答道：「是……為皇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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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謙、誠，才是『皇道』。」此話饒有深意，老伯卻不作解畫，只道：「老朽要講的就這麼多，自己好好參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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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揚長而去，只剩下金髮青年和三個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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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龍皇傳第二集第八章－各懷心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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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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