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穿越手冊 - 第二十二章科學的誕生總是伴隨著兩件事：狂笑聲與一群快燻死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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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薩夫來到工房，得知情況後，開始嘲笑一臉鼻青臉腫的賽穆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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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你這傢伙當晚打算丟下我面對莎莎，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來人……不對，賽提，你記一下這段，我要把他這副慘樣刻進石碑作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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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沒理他，自顧自地往陶罐裡倒入磨碎的陶片粉末、碳粉、細石英砂，再加水與魚膠攪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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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夠了的薩夫和塔赫沒心沒肺地湊過來，一臉好奇地問：「賽穆赫，你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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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加強金屬結構的工藝，」賽穆赫邊攪拌邊回答，「如果你們笑夠了，就來搭把手，幫我把上次帶來的亞麻油倒進旁邊的陶盆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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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畢竟，這傢伙總不會無緣無故折騰這麼複雜的工序——以往的青銅劍只需錘打後打磨，就已經算堅固了，哪需要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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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賽穆赫用細木棍挑起攪拌後靜置的覆土材料，捏起一小塊揉搓，確保它能牢牢附著在指尖上，這才點頭滿意道：「很好，成品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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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開始為兩把科皮斯反曲劍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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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他在刀刃兩側薄薄地抹上一層燒刃泥，而刀背則覆上厚厚的一層，確保受熱與冷卻時的溫差明顯。接著，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細緻——用尖細的蘆葦筆，在燒刃泥上繪製一段段波浪紋，線條流暢而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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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波浪紋成型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到一旁陰乾，然後取出第二把刀，開始覆土並繪製標準的直刃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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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薩夫和賽提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滿臉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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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該不會只是在玩泥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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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兩把劍的紋路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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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刃紋繪製後，賽穆赫將兩把劍拿進室內，用細繩綁住刀莖，確保泥層不會剝落，隨後拍拍手，露出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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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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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與塔赫兩人盯著那兩把畫滿紋路的科皮斯劍，依舊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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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賽穆赫，」薩夫皺著眉頭伸手指了指那些泥土覆蓋的刀刃，「你剛才搞了這麼久，結果就是給這兩把劍塗了一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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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赫則是若有所思地撫著下巴，「這種刃紋……我好像在赫梯人的武器上看過類似的圖案，但那些通常是在金屬本身，而不是畫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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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拍拍手，甩掉手上的灰塵，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這可不是普通的泥巴，這是燒刃泥，用來進行局部淬火，讓刀刃與刀背產生不同的硬度層。這樣的話，刀刃能夠保持鋒利，而刀背則維持韌性，不容易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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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愣了愣，「局部……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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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賽穆赫指著塗抹較薄的刀刃部分，「這部分因為泥層薄，受熱快，淬火時會變得極為堅硬，這就是馬氏體化的效果。而刀背這一塊泥塗得很厚，它受熱比較慢，淬火時不會變得那麼硬，而是保持一定的韌性，這樣的話刀不會一砍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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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你是用這種方式，讓刀刃鋒利，但又不會太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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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賽穆赫笑了笑，拿起一塊陶片，在波浪紋上輕輕劃了一下，發出悶悶的聲響。「而這些波浪紋不只是裝飾，它能影響冷卻過程，讓硬度分布更為均勻，減少斷裂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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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越聽越覺得這傢伙神神叨叨，忍不住問：「這樣做真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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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聳聳肩，「你們等著看吧，等這些劍燒製完，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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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赫摸著下巴，看著那些塗滿燒刃泥的劍，低聲說道：「這種技術……如果真的有效，那麼我們的武器鍛造技術將會大幅度超越當前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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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瞇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如果效果真的這麼好，那麼不只是我們，整個埃及的軍隊都能裝備這種強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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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賽穆赫拍了拍手，「現在問題來了，你們誰明天願意來幫我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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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和塔赫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退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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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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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兩個不幹人事的王八蛋後，賽穆赫滿腹牢騷地開始準備明天淬火用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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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溝火邊，點燃了一旁堆放的阿卡西亞木炭，靜靜看著火苗吞噬著木料，燒得劈啪作響。隨即，他將過濾好的水倒入陶罐，放到炭火上加熱，確保淬火時不會出現不均勻的冷卻效果。趁著等待的時間，他順手將裝油的陶罐擺放到一旁未點燃的火爐上，這樣明天就能直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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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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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拍了拍手，扯下頭巾隨意擦了擦汗，隨後走到工房的矮牆上坐下，望著尼羅河畔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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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沒資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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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在他的腦海裡盤旋，讓他煩躁得忍不住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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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小王八蛋法老掛掉還有一年，而他手上的資源……根本不夠支撐接下來的計畫。農業改良已經開始見效，但離真正創造財富還有一段距離，而冶金技術的突破雖然重要，但短時間內很難大規模變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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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錢，需要一個能快速賺取資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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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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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躁地，他隨手抓起一把石英砂，用力往前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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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幾顆因高溫受熱而裂開的細碎玻璃殘片，在空中劃過一道極細的光痕，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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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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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皺了皺眉，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才發現手指上多了一道細微的割裂傷。傷口不深，但切口異常鋒利而整齊，甚至不像是普通的石塊能造成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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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倒楣。」他低聲咒罵，伸手到水盆裡清洗傷口，順手在衣服上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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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時，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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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指，視線落在那條細小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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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切割方式……那種極為乾淨俐落的傷口痕跡……這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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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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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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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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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某條技術線瞬間串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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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砂、溶解、高溫燒製、冷卻成形……這些關鍵詞瘋狂地在他腦中交織，拼湊出一條清晰的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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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製造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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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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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緩緩勾起，然後，他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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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低沉的竊笑，但隨著腦海中的技術構想不斷擴展，興奮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最終，他再也壓抑不住那份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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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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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大作，帶起他的衣物翻飛，夜色下的工房中，回蕩著充滿瘋狂與興奮的笑聲，彷彿有某種邪惡的存在正在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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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工坊的村人們被這聲音嚇得渾身發毛，連夜跑去太陽神神廟，向祭司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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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阿蒙-拉啊！！有惡靈在作祟！！我們村裡的工房住著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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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太陽神廟的香爐被塞滿了乳香與沒藥，濃烈的煙霧把整座神殿燻得烏煙瘴氣，虔誠的村民們不顧咳嗽，仍然死命往火盆裡倒香料，生怕邪靈還沒被驅趕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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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那天上午，村裡好幾個人因為吸入過量香料煙霧而幾乎暈倒，甚至有幾個虔誠的老人差點把自己燻成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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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罪魁禍首賽穆赫，精神飽滿地站在工房中央，開始畫出第一張玻璃製造流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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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中，已經有了一條清晰可行的技術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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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利用埃及豐富的石英砂，打造一種足以橫掃市場的高端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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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要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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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埃及的第一個玻璃工坊，即將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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